《家教同人——空の音》幽罗

2、第二章

　　当接待室的门板在羽山优的面前爆成一堆碎屑时，他仍然笑眯眯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任由爆破产生的气流与飞散的木片席卷自身。
　　不过待落下的杂尘中露出了云雀恭弥那张写满了冷洌愤怒的俊俏容颜时，羽山优似乎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一样，伸出右手扶上了额头。
　　“啊！你看……”他将五指插入发际捋了捋，摊开右手展示指尖上那一抹迅速风干掉的水渍，扬起的眉角与出口的惊叹仿佛是在惊讶，“我都被你吓出汗了，恭弥。”
　　羽山优如是说，然而他嘴角那抹翘起的弧度却有如讽刺性的反面证据。
　　或者说，他故意这样笑，就是要告诉眼前的人自己的确在说谎或者说是在开玩笑。
　　不过，单从这称呼的熟稔与流利度来看，羽山优与云雀恭弥应当是关系不错的——这只是按照常理来推断。
　　“你刚才还真是的，万一伤到我这张脸就不好了，我可全靠它混饭吃的啊……”云雀恭弥没有出声，羽山优索性就继续数落着对方的“劣迹”，并且自顾自地越过云雀恭弥走了进去，寻找镜子检查自己“混饭吃”——虽然他的确有着张比云雀恭弥还要优质一筹的好面皮，但是似乎他的处境决没有沦落到只能依靠那张面皮来维生的程度——的脸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这样堪称嚣张的行经，真让人难以想象当年这两人到底是如何谈拢并达成协议的。
　　可是不管如何，当年云雀恭弥的确接受了羽山优加入风纪委员会，并且一直容忍他直到现在——或许现在也会继续容忍下去。
　　因为，原本暴怒的风纪委员长似乎已经把所有的怒气在那扇无辜的门板上发泄掉了，现在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怒火，嘴角挑起的笑容与其说是讥诮不如说是无奈——这两个人那复杂难明的关系呀。
　　将一本最新期的《晨花》砸到了端坐在沙发旁已经开始沏咖啡喝的羽山优面前，云雀恭弥冷着脸坐到他的对面，语调里又积蓄起了火苗：“你最近很无聊？”
　　这种时候如果说些好话或者软话之类也许可以把事情平安揭过。
　　但是，羽山优从来都不是一个肯服软的人。他的行为准则一向是“别人对我好理所当然，别人对我不好就活该报应”——所谓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指的就是他这种刺头。
　　“是啊……”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羽山优站起身挨到云雀恭弥一旁坐了下去，一副懒洋洋的没骨头样子就靠上了他的肩膀，胳膊顺势死死抱住云雀恭弥不让他动窝，半个脑袋都埋在云雀恭弥的颈边，声音非常低地念了一句，“又不会少你半块肉，别那么小气吧。”——这句话的对象是云雀恭弥推开他的动作。
　　“别那么绝情好吗？恭弥……”前半句话是用某种颤然欲泣的柔弱语调说的，被他死死抱着的云雀恭弥推开的动作僵住了。羽山优窝在云雀恭弥脖子旁边颤抖着，似乎是在哭泣，换了哀哀的语调再次开始：“你到底怎么想？也是和他们一样认为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咔嚓”声。
　　那是按动相机快门的声音——以云雀恭弥的良好听力绝对不会错漏。他顺便还看清了正在逃走的一张略带兴奋慌乱的女生的脸。
　　“你的助理？”风纪委员长大人的声音有些抖，句式是问句可是语气很肯定。头微微垂下，流海恰倒好处地遮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没错，我让她跟过来拍新闻的。”羽山优抬起了半埋的头，本着利用完就扔的原则推开了云雀恭弥，一边整理弄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解释，脸上的笑容简直是没心没肺的绝佳范例，“也许会是下期《晨花》的封面照，之前的偷拍照一直都不够亲密，小花跟我抱怨了，说是大家想看我们进一步发展。”
　　“《晨花》？”云雀恭弥继续先前那种讲话模式，这次似乎连身体都在抖。
　　“少来，你早该知道了吧！我不是让人跟你说过小花是我的下属别动她，你不也没认真动手吗？”嗤笑着瞥了云雀恭弥一眼，羽山优不紧不慢的扣着因为先前的推攮拉扯动作被蹭开的衣扣，突然他顿了手，又一把把最上的几个扣子全解开，露出了一小半前胸与锁骨，“恭弥你这家伙！”
　　指指点点着光裸的白皙肌肤上那几处红色的圆圈形印记，羽山优用气愤地口气说着，拽住了云雀恭弥的手腕：“你看你干的好事！”
　　虽然只是纽扣压成的几道印记，但羽山优这个人第一天生皮肤柔嫩，第二常年“卧床养病”造就了一身偏白的肤色，那几个红色在白色背景映衬下确实很显眼，而且也不是容易消退的深浅程度。
　　微微凌乱但仍旧别有风情的浅蓝色发丝，即使是气急败坏也不显得狰狞可怖的五官，还有那身漂亮光滑的皮肤。
　　也就外表看上去有点人样。扫了眼羽山优大惊小怪的“伤势”，云雀恭弥冷哼一声挣开了羽山优的手，颇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应该先说清楚《晨花》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吧？”
　　“说了不会少你半块肉都不能配合一下，回去要是被爱海看见指不定要……”似乎没有听出云雀恭弥语气里的危险成分，羽山优此时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前胸的“伤势”上，老婆子一样低声絮絮叨叨着。
　　“羽山优！”拔高了声调，风纪委员长不耐烦地伸出拐子把某个人压到了沙发上，跳动着危险火苗的眼睛直直瞪进了学生会会长那双有些微愣的眼里，“说清楚！你和……”
　　“咔嚓”，又是一声按快门的轻响，云雀恭弥的话被硬生生卡进了喉咙里。
　　“你————！”他没有看门外，直接用燃烧着更旺盛怒火的眼睛瞪住了一切的元凶祸首——羽山优。
　　“看样子小花还没有走啊。”羽山优脸上的错愕已经收了回去，态度悠闲地抬起一只胳膊捋了捋发丝，眼神古怪，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貌似我估计错误，下期的主题看来不是‘会长情伤一面的脆弱’，或许会换成……”
　　仔细欣赏了一遍云雀恭弥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部表情，羽山优这才慢吞吞地继续往下说道：“‘委员长醋海翻波’。真期待大家都能写出来什么样的猜测呀！”说到后半句他的语气和表情无不放射着“现在本人非常愉悦”的信号。
　　“……………………………………………………”
　　这回的沉默时间很长，气氛很压抑，似乎马上就要发生爆炸事件。
　　“我说，再不去追的话，小花可能就把照片洗出来了。”羽山优口气很凉薄地提醒着，虽然看不出来他的脸上哪里有“幸灾乐祸”这种表情征兆，但是“担心关切”这类的善良情绪你也休想能从这个一副“不关我事”模样的家伙身上找到。
　　这家伙虽然没有在笑，可是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在乎的情绪，整个形体动作再摊开两只手就能标准地表达出“无所谓”这句话的含义。
　　“你可要认真考虑啊，时间不等人的。”羽山优挂上了满脸满不在乎地纯良笑容。
　　正如同风纪委员长阁下广为人知的口头禅是“咬杀”一样，这位学生会会长也有他的口头禅——不过这口头禅只在风纪委员会和一小部分人内部流传。据说所有有幸听到他这句话的人，没有一个不会一边咬牙切齿想揍他一边却只能在心里边诅咒边走开的。
　　学生会会长羽山优的口头禅是——“认真考虑”，而且这句话的主语通常不会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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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起这次桃色新闻的起因，完全和学生会会长大人密切相关。
　　最早只是因为羽山优很无聊——他从来如此，一旦无聊下来总会想兴风作浪整出一些有趣的事情。
　　诱因是学生会的会长助理小花优花偶然拍摄到的照片。照片上的羽山优一身浴袍侧身回望，同一背景内的云雀恭弥亦是一身浴袍正在擦头发，这两人一个含笑，一个冷眉，对视间说不出的暧昧唯美。
　　所谓的唯美部，总是不愿意放过美的事物的啊……
　　至于为什么那天这两个人会在一个地方一起——或许是一起或许不是——洗澡，这是一个不解之谜，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过如果有人肯去追问风纪副委员长草壁一点细节的话，你就能知道：据说那天云雀恭弥换了一套衣服，据说，那天羽山优特意带去请云雀恭弥品尝的杯番茄汁洒了一地。
　　某方面来说，学生会长大人真的不愧被认为是一切的祸首元凶。
　　从另一方面来说，风纪委员长大人也真不愧是被传说成此人爱人的存在，对他的性情确实足够了解。
　　到底委员长阁下最后有没有追上小花优花成功拦截下照片没有人知道，因为那天之后的并中发生了另外一件极为轰动的新闻。
　　该新闻的诞生直接导致了“禁忌绯闻事件”很快就结束了——某种意义上的结束，同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开始——然而却越演越盛的转变成了让缺少新鲜八卦的国中生们津津乐道一直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的“三角恋情事情”。
　　诱因是一组照片，据说该组照片正是从唯美部流传出来的。
　　照片的主角是三个人，绯闻事件的两位主体羽山优和云雀恭弥，以及，一名女生。
　　兴许是经过处理也兴许是角度不太好，该女生的长相很模糊，不过仍然看得出是位很漂亮的女生——穿着一身高中校服的身材很匀称有致，头发是长长微卷的栗色，披在肩后微微闪光，手型亦很是纤长美丽。
　　如果只是这三个人在谈话那自然不会轻易传开什么，只是照片中三个人的动作均太过亲密，让人完全无法捕捉清楚他们到底谁和谁是一对——有一张是羽山优含笑亲吻该女生面颊，有一张是该女生和云雀恭弥携手谈笑，还有一张是……
　　“你说很对，这些女孩子是该控制一下了。”羽山优脸上是笑眯眯的表情，略显苍白色的指尖动作优雅地将那张照片撕扯成了一条又一条，足见他心中认真在不高兴。
　　他或许爱玩爱闹，只是这玩闹总有一个很明确的限度与中止点。
　　这中止点目前被云雀恭弥知晓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羽山优的宝贝妹妹羽山爱海，而另外一个，则是羽山优的女朋友——同时也是另外一个人的追求对象，羽山优从来未唤过她的全名，总是只叫她：“阿音。”
　　说来还真是讽刺，最讨厌音乐的羽山优，自家妹妹梦想成为钢琴家，而自己的女朋友更是以音乐为名。
　　真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与无常。
　　“阿音说有位很有趣的客人将从意大利来这里，她会在附近住一段时间”羽山优的笑容渐渐延伸，最终全部化进了眼睛里，融成了浓浓的兴味，“我真期待呢。”
　　不知道他所期待的，到底是有趣的客人，还是阿音的停留。

作者有话说

　　分割线意思是未完，以后我就不解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