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我真的只想当个牛鼻子老道》赋秋声

6、第六章 檀萝趣 云绣风以剑

　　虽说是当了青崖的弟子，可琅穆对自己的师父却是一笔糊涂账。青崖做事常是随性而为，带着琅穆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管琅穆还是个孩子，常是兴致来了揣着琅穆就上了。

　　在琅穆还是穆郎的时候，是整天野着跑无人管教，自是不识礼数，待被卖到纵云当个看门小童，却是学会了些见机行事。这厢青崖带着琅穆步入红尘，琅穆的聪慧由是显现。

　　说起启蒙，青崖其实教的不赖，半年有余琅穆的字便识得七七八八，出门也不至于一抹黑。一手凭着画符箓练就的字轻逸灵巧，算卦时唬个人是完全没问题。

　　再来趁着琅穆年幼根骨未成，青崖按着孩童身量削了一把桃木剑，晨昏教习其青崖剑，几年下来倒也有模有样。

　　学的好好的，却为何嘱托给鹤思？琅穆不傻亦不瞎，青崖对鹤思的尊敬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就青崖那性子，除了在钧天他得给掌门些许脸面会除了幻身影，也就在鹤思这儿能见着青崖真容了。

　　鹤思的竹居傍水，待放了课琅穆少不得在溪水里捕些鱼儿添餐。青崖走的那段日子里，每日陪同琅穆玩耍的也就那几只正叼着松果“欺负”琅穆的松鼠了,最通人性的一只时常陪着琅穆听讲，小鹤先生唤它檀萝。

　　有时候琅穆在竹居边逗檀萝玩儿，远远的看见有人来了，那些人却每每不走近，像是没见着鹤思的竹居似的，徘徊几日便戚戚而走。

　　这日鹤思刚下了学，琅穆合了《棋典》正欲起身却被鹤思喊住了。

　　“我这竹居远离市井，你可是觉着枯燥乏味，念你师父了？”

　　“小鹤先生教授学生圣人言行，学生怎会觉枯燥乏味？”

　　“莫学我这般无趣，若你师父那般一切随心才好。”

　　“不言其实，惑人形迹，均非君子能为之事，为何小鹤先生宁愿我像师父？”琅穆挠了挠脑袋实难理解鹤思之言。

　　“你既知你师父是钧天的青崖真人步青崖，又怎会不知青崖两字的含义？世间繁杂，若是一寻常道人不过是人逢喜事讨个彩头，可若是青崖，便是各家相争以国师待，一言一行均勾苍生，”鹤思钩拨着香炉里未冷烬的香灰，重点一支阖盖，“是身死居庙堂以神明供奉，还是戏耍泥潭游戏人生，你师父早有决断。寻常道士三两一卦，可若是青崖，万金怕是换不来一字。”

　　“哎呦！”窗外三两松鼠儿抱着小石子吱吱喊着，见琅穆不理它们便接连抛了石子过去。鹤思示意琅穆散去，琅穆作揖起身便跑出去了。

　　翠绿竹林风过隙，碧底清溪鱼虾活。这松鼠领他去看的景色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琅穆抱起吱吱呀呀的松鼠说：“檀萝就许你淘气，小鹤先生还与我讲课呢，下次你若想玩儿得等我放了课才行。”

　　檀萝依旧手舞足蹈，这回琅穆倒是有些许看懂了：“你让我看身后？身后不就是——”一把青光寒风剑冲着琅穆刺了过来，来人血色污面一双眸子却是雪亮，一身劲装已经破损多处，下手尤为狠厉。

　　琅穆反手抽出腰间的木剑斜上格挡，双眼瞪大直直看着两剑交接之处。嚯！溪边的草染上了红色被踩的一塌糊涂，“铛铛”一声断剑落地。少年身上本就有伤，一番扯动两眼一黑脱力而晕。

　　“师父的木剑······还真厉害······”琅穆轻巧的甩了个背手剑花，“这当真是木剑么？”

　　“当真是木剑，”不知何时鹤思站在了溪边，“把这孩子带回竹居。”

　　檀萝顶着热毛巾一动不动，初见只觉来人狠厉不分青红皂白对自己就是刀剑为呼，想到若不是带着木剑此时躺着的就是自己，琅穆擦拭的力道便又大了一分。头一抬琅穆便愣住了，笑盈盈看着他的不是鹤思是谁？

　　鹤思也不数落他，除了少年上衣检查伤势：“青崖虽行事不着调，有件事他倒是没糊弄你。”琅穆退了主位立待一旁。

　　随着鹤思的动作，他衣衫上的云纹像是要飘散一般：“只练了这些日子便能使玄气覆剑，若在三百年前，你是成仙的料。”

　　琅穆瘪了瘪嘴：“先生和师父总说三百年、三百年的，咦？这人倒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