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云淡终天青

11、第 11 章

　　在招娣的水痘都消下去之后，和芳彩挤了好几天的来娣搬回了两人的房间。陈淑珍在刚才的晚饭上说出了关于裁员的事，同时也说了自己费了很大功夫搞定了一切，让大家都别担心。她真实的目的也紧接着表达了出来，重复了说过无数遍的话，要孩子们好好学习，珍惜父母为他们做出的努力。俊学对这些并不在意，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只要有他吃穿，他才不会去考虑父母的难处。芳彩和来娣看起来都很开心，一边说妈妈辛苦了，一边忙着给陈淑珍夹菜盛饭。武贵也显得很高兴，放下一个重担的解脱感让他喝光了一瓶酒。招娣表面跟大家笑着，暗自腹诽，我该不会是除妈妈本人以外唯一一个知道这“功夫”是什么的人吧？招娣看着因为喝酒满面通红的爸爸，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被妻子戴了一个大绿帽还浑然不知。
　　招娣和来娣依然是做家务最多的，刚收拾好碗筷芳彩就已经去上晚自习了，俊学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让招娣有些奇怪的是，来娣低着头安静洗碗刷锅，一句话也不说。妹妹在陌生人面前是比较害羞内向的，但跟招娣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往常这个时候来娣是叽叽喳喳的，说学校、朋友、学习，根本停不下来。她不是有什么心事吧？招娣在一旁悄悄观察着妹妹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不愉快，但也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因为性格讨人喜欢，来娣在学校人缘不错。招娣想不出来娣时遇到了怎样的麻烦事。招娣觉得应该去问问看发生了什么。来娣是容易想多的孩子，招娣担心她把事情都藏在心里，时间久了要闷出毛病的。
　　“妹，今天怎么不开心了？谁欺负你了？还是跟同学闹别扭了？”刚进房间招娣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姐，没有，妈不是说了解决了工作的问题嘛，我挺高兴的。”来娣的眼光躲躲闪闪，招娣一下就明白她肯定是怕自己担心没说实话。“妹，别瞒我了，我还看不出来呀。告诉我吧。”招娣耐心哄着妹妹。“姐……孙明他……”来娣说得很缓慢，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描述。“那小子欺负你啦？妹，咱们以后别理他，再让老师换个座位。”“不是的，姐，是他哥。”“他还有个哥？”
　　来娣突然低下了头，再抬起头的时候泪水盈满了眼眶。招娣一下子就慌了。“别哭别哭，跟姐说清楚怎么了？”“姐，你说，妈是坏人吗……”来娣哽咽着说，声音几不可闻，“我昨天去孙明他们家，跟他一起写作业。正好碰到他哥。他哥在孙明上厕所的时候专门跑来跟我说，咱妈是个不检点的坏女人……”招娣的怒火一下就被这句话点燃了。“听他瞎说！他爸才是不检点的臭男人呢！”意识到自己因为愤怒太大声，担心被家里其他人听到，招娣又刻意将声音压低了一些，“妹，不要听他讲。厂长想要裁掉咱妈，肯定是怕咱们有意见，故意让他儿子这么跟咱们说的。坏人是厂长才对。亏得妈到处托关系，才留了下来的。”
　　“是这样啊……”来娣语气迟疑，似乎有点儿不相信。招娣担心来娣细想，再发现什么说不通的地方，就赶紧岔开话题：“来娣，你别怪姐说话不好听。孙厂长做事儿缺德，孙明以后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的。听姐的话，以后少跟他们家来往。他们看不起咱，咱还看不起他们呢。”来娣不太想接受姐姐的建议。“姐，前两天你还说孙明不错，随我喜欢呢。他真的很好，帮我一起打扫卫生，给我讲我做不出来的题，以前我生病没去上课还帮我记作业……”来娣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招娣打断了来娣还没说完的话：“妹，就算他人还行，你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他家人都这么讨厌，他以后也要被带坏的，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不会的，孙明不是坏人……”来娣很不服气。其实招娣并不讨厌孙明，她只是担心妹妹和他交往密切，总有一天会知道妈妈和孙厂长的关系。她并不想让妹妹这么早就知道这么不堪的事情。拍拍妹妹的肩膀，招娣叹了一口气。“妹，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姐姐不强制你做什么，但万事小心才好。”
　　相隔不远的房间里，陈淑珍和武贵也在说着什么，声音并不算小。但招娣和来娣还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里，都没有察觉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