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安冬

76、第七十六章 出征

　　赵明心手捧几份抄好的圣旨穿过明媚阳光，踏进翰林院正厅书房，见季编修座位无人就将那几份圣旨放在他的书案上。

　　赵明心正要走见到季编修书案上摆放着写了一半的文集注释，就抱着学习的心留住脚步端详。

　　“你在做什么？”

　　赵明心的身后传来季编修警觉的问话。

　　“圣旨抄录好了。”赵明心被季编修冷不丁的问话惊扰，心中不由一慌，返身看向季编修道。

　　“放下就好。”季编修一如既往冷言道下，挪步坐回位置。

　　“那个……”赵明心踌躇往门的方向挪步，憋不住回身看向书案上的注释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让解释为批判，责备会更佳，还有贻我彤管应是贻我彤菅，菅，说文解字上为茅也，赠给我红色的茅草，更合文意。”

　　季编修没有说话，瞪着赵明心，表情不可言诉。

　　“我先告辞了。”赵明心见季编修那副样子，觉得他应该是恼羞成怒，急忙低语告辞。

　　“才抄几天圣旨就蹬鼻子上脸，指点江山了。”翰林撰稿抬眼望着赵明心走出书房，不由道。

　　“季编修，你可要小心他，只怕有一天就把你取而代之。”另一书案前的翰林讲侍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季编修道。

　　“我才不担忧。”季编修平和道下，起身走到书房后的书架，找出《说文解字》翻看。

　　赵明心走出翰林院正厅书房要往储文阁去，一位宦人朝她走来，向她作揖问：“请问这位大人，赵政令可在？”

　　“在下就是。”不巧问到本人，赵明心笑语道。

　　“临安王正等着赵政令，请这边走。”宦人向赵明心道。

　　临安王过两天就要出征，赵明心原觉得在这种紧要关头，他是不会召见了，却不料在出征前召见。

　　赵明心没有多言语，了然跟着宦人的步伐离开翰林院。

　　皇宫一处碧波水榭，一位身穿祥云青色大袍，身形英俊挺拔的男子立在水榭栏杆旁喂着池中锦鲤。

　　“林兄。”赵明心见到眼前男子的身形一眼就认出林定。

　　赵明心见到他转过身，袍上胸前生龙活虎的金蟒，就知他的身份不普通。

　　“我就是临安王。”林定看着赵明心，浅微嘴角道。

　　林定是临安王，这个答案赵明心猜测过，当林定宣布出来，她心里还是万分惊叹，但脸上故作淡然，向林定作了个揖。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隐瞒？”林定有些意外赵明心的镇定。

　　“临安王隐瞒自有道理，若想让臣知道，那定会告诉臣。”赵明心觉得直接询问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原因，或许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便欲擒故纵。

　　“只是想和你结交，不希望因为身份，和我见外。”林定踱步到赵明心身前道。

　　“你身上的气质，已让人觉得与众不同。”答案揭晓，赵明心终于了解林定身上的古怪。

　　“有些东西想隐瞒，怎么也掩盖不住。”林定目光审视赵明心低语道。

　　赵明心感觉自己快被林定看透，心不由扑跳得厉害。

　　“我们走走吧。”林定与赵明心擦身而过往水榭外走去。

　　林定挪开身位，赵明心忽然觉得呼吸顺畅，深吸了口气跟上他。

　　林定绕着池畔漫步，走到一处远离其他宦人的假山石间，留住脚步，返身看向赵明心道：“我把秘密告诉了你，你的呢？”

　　“臣……臣没有秘密。”赵明心清丽的脸庞抽动了一下，强扯嘴角笑语。

　　“你的秘密是死罪，唯有我还能有一丝半点力能保你。”林定严肃道。

　　“臣不知……有何罪？”赵明心瞥望他处心虚道。

　　林定突然伸出一只手朝赵明心的胸前袭去，赵明心下意识抬起一臂遮挡胸前，后退两步，惊恐望着他，心再次扑跳飞快。

　　“殿下……”赵明心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别装了，你这副样子哪一点像个男子。”林定甩下伸着的手臂，皱起眉头道。

　　赵明心低望自己的姿态，既窘迫又扭捏，她忙将身站端正，侧过身道：“正如殿下所知，我只是羡慕男儿能读书考功名，所以……既然如此，请放过我的家人……我……”

　　赵明心知道瞒不住林定，心中一片混乱，她不想死，但自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就意识到这种结果。

　　“你想到哪里去，我要是想揭发你，怎么会将你带到这里？”林定看着赵明心慌张的样子严肃的俊脸上化开笑意道。

　　“殿下的意思？”赵明心望了眼身旁的假山，转眼狐疑看向林定问。

　　“我只是想从你口中知道准确的答案，不想带着它出征。”林定嘴角带着莫明喜悦道。

　　“殿下怎么知道的？”赵明心自认没在林定面前露出过任何破绽。

　　“说来话长，不过放心，并不是你装得不像。”林定说着，低头凝望赵明心片刻道：“若你打扮一番应该是另一个样子。”

　　“臣已习惯这个样子了。”赵明心见林定没有揭发的意思，放松几许道。

　　“你想一辈子都这样？”林定问。

　　赵明心抿了下嘴，没回答，自穿上男装她就没想过能脱下的一天，因为它承载着自由与荣辱，还有性命，然而她毕竟是个女子，还是希望穿上属于自己的衣裳拥有想要的一切，尽管知道在这个世道不可能，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犹豫。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并且给你王妃那样的一切。”林定看赵明心没搭话，接着道。

　　王妃！他是说王妃！

　　赵明心有点心动，又害怕这种心动，感到这种心动会让自己前功尽弃。

　　“你可以等我班师回朝，再告诉我。”林定见赵明心依然不做声，又道。

　　“愿殿下旗开得胜。”赵明心没有拒绝的决心，也无面对心动的勇气，转而道。

　　林定微点了下头，返身向假山外走了两步，又顿下脚步道：“我觉得有件事你该知道，但愿你能明白赵都御史当时的处境。”

　　赵明心听出是要说赵琅的事，即刻竖起耳朵。

　　“还记得在图城你让马胡子那伙人送货感到府城，结果他们只有一人回来，是赵都御史联合府城守军清剿他们，他的果断利落得到陛下很大的赏识。”林定落话，嘴角轻提。

　　“什么？那不是其他盗匪做的？”赵明心惊讶道。

　　“你可以去问他。”林定脸上依旧带着浅笑道。

　　“他不是这么狠的人……他们都被招安了，几十条人命……”赵明心难以置信，微微摇头。

　　“他是为了脑袋的乌纱。”林定轻飘飘道。

　　“临安王……临安王……”假山靠近回廊的一侧传来宦人其他的声音。

　　林定寻声而走，一位年轻的宦人从回廊上走来，急急走到他面前作揖道：“殿下，皇长孙找殿下。”

　　“我随后就去东宫。”林定明了道。

　　林定见年轻宦人拜退，回望赵明心道：“等我回来再续。”

　　赵明心看着林定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带着万千思绪出了皇宫。

　　林定出征这日真武皇帝亲自送上壮行酒，文武百官齐聚在宫门口以御驾亲征的规格送别。

　　林定身披黑甲，腰配银刀，饮下手中的壮行酒，骑上高头乌锥马，带着一众将士，威风凛凛，飞驰出宫，离开京师。

　　边关金戈铁马，狼烟四起，京师中平和下暗藏一颗颗不安的心。

　　翰林院后一处小筑内，英极殿学士、沈英、翰林撰稿坐到了一起。

　　“湘王出征，陛下连祝语都没有，今日陛下却亲自送行，可想而知陛下心里多在意六皇子。”英极殿学士道。

　　“湘王大势已去了？”翰林撰稿讶异问。

　　“住嘴，陛下未立太子，谁都有机会，何况他不过是老六，那位子他还排不上，这一去能不能回来，谁又知晓。”沈英给了翰林撰稿一个厉色道。

　　翰林撰稿自知在英极殿学士和沈英面前说不上话，就默了声站在一边。

　　“世伯是怎么教出这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赵明心那件事，我真不想提，不过看着他就来气，你让我如何提拔他。”沈英蓦然蹙眉，看向英极殿学士恼道。

　　“不能怪他，若不是赵琅出来担罪，想必就成了。”英极殿学士连忙道。

　　“那个赵琅，湘王还想重用他，没想是个没眼力的东西……罢了，先不必管他，你们小心着赵明心，别让他有出头的机会，一个伊家，一个洪参议皆是陛下眼中的红人，不能让临安王再得一个左膀右臂。”沈英道。

　　他们三人在小筑里说着话，墙外季编修寻翰林撰稿而来，听得翰林撰稿的声音正要找上门，忽闻沈英厉言，又缩在墙角下细听。

　　季编修知道两派之争非同小可，听得沈英话落，返身正想全身而退，不料踢翻浇花宦人放在房角的水桶。

　　英极殿学士听到小筑外木桶倒地的声响，即刻推窗而望，只见一个背影慌张跑出院中花瓶园门。

　　“那身官服是翰林院官员。”英极殿学士惊慌失措道。

　　“量他不敢胡言乱语，你们尽快找出是谁，除掉后患。”沈英沉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