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相同之纷沐》故沐尘埃

1、第 1 章

　　我已经记不起你的样子了，可能是红灯绿酒盖不过的我的深情已经被时间轻易击垮。可我要相信你，你是爱我的。
　　——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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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很多年前余泽和刘年第一次在教室里接吻的时候被葛东闻发现了，葛东闻愣在了那里，小声的问了句：打波是啥感觉？要不让我也试试！余泽给了他一个白眼，明目张胆握着刘年的手对葛东闻说：我们在一起了。
　　很多年后再回想起这个画面葛东闻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最铁的哥儿们居然成了一对。

　　初冬的早晨，南昌的雨和风是毫不留情的刽子手，吹的行人无不裹紧自己的外套，心里还不由的生出两句脏话。余泽和刘年从租借的公寓里双双出来，刘年手上还挂着余泽的围巾，经过一早上的斗争余泽还是不肯戴上这条刘年亲手织的围巾。
　　“走吧，走吧。都快来不及了！”
　　“好嘞，我锁门。”刘年锁上门，余泽已经等到了电梯。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看看，都几点了。我不催你吧，你还在那磨磨唧唧。”余泽扒开大衣的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腕表。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溜到了7：50。
　　刘年笑了笑，心想着等你出去就知道冷了。昨晚特意查的天气预报，今天大降温，一会你还不得躲进我的怀里！！！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余泽把手贴在了刘年的脖子上，冷的他一哆嗦从幻想里出来，笑呵呵的说了句。
　　“你一会就知道了！”
　　刘年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在这时就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早上走的时候忘了把公寓楼下的们关上，风一把灌进了电梯里。
　　“貌似……外边有点冷啊！”余泽有些僵硬，回想起早上刘年喊他穿上保暖内衣他还奋死抵抗，这下有点后悔。不过他也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这时候可不能认怂，他余泽可是个爷们儿。
　　刘年慢吞吞的走在后边，跟着余泽。余泽心里跟猫挠似得：怎么还不上来问我冷不冷啊！我都快冻死了！手里的围巾怎么还不给老子披上来啊！刘年你个老流氓，你混蛋……
　　“今天天气好冷啊！”刘年似笑非笑，一把将余泽的肩揽住“宝贝，你冷不。”
　　“我……”余泽心里是一百个冷，可这时候他不能怂马上挣开刘年的手，跑到前面倒着走，还特意解开了上衣的口子，现摆着“我一点都不冷，你看这天气多好啊！”
　　刘年暗暗骂了句：傻逼。这不是骂余泽，骂的是自己。他看着余泽的脚脖子开始冻得有点发红，鼻子和脸颊也有点红晕，真觉得自己不是人。干嘛这么逗他呢？
　　“刘年，你走快点，要迟到了。”
　　刘年正想把手上的围巾给他披上，余泽转身就跑得没影了。刘年只得追了上去，苦笑着，心里愧疚。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车上，余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走了车钥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抖腿。刘年坐到驾驶位上，看着余泽笑着说“把鞋子脱了。”
　　余泽嘿嘿嘿的傻笑，把脚伸给了刘年，他知道刘年要给他换袜子了。过去的每一年冬天，刘年的包里总会给他兜着一双长筒的加绒袜子。
　　刘年麻利的把他原来的袜子扒掉套上长筒袜，穿完还不忘给他揉一揉脚底，余泽是扁平足，走路多了脚掌会疼。
　　等余泽把鞋子穿好了刘年的车已经开动了，这辆车可是他俩的宝贝疙瘩，买它的时候还真是下了功夫。
　　“你今天开会吗？”刘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问了问余泽，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今天的气氛不对啊！平日里这时候他该和我唠嗑了。有情况，有情况。
　　强大的求生欲让刘年率先打开话匣子，可一转过头他就知道哪里不对了，余泽挺直着脖子在等他的围巾呢！
　　乘着红的是几十秒，刘年给余泽套上了围巾，看着余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挺乐呵的。
　　这么多年，余泽还是没变。
　　刘年和余泽大学毕业两年半，刘年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工程师，入职两年半深受领导的赏识，已经是项目组的负责人了；余泽呢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工商管理，在毕业之后呢就顺着老师的介绍在某中国五百强公司做HR（人力资源），朝九晚五潇洒的很。
　　两人的公司离得很远，刘年的公司在郊区，而余泽的公司在市区，好在是顺路，两人也不会每天一起来就得各自奔赴公司。
　　余泽下车后混进了一楼大厅的电梯大队，每日早晨的电梯大战他今天已经准备就绪。刘年行驶在还不算是拥堵的路上，想着晚饭做点什么呢？早晨好像听到余泽说想吃炸鸡了！

　　“电话来了，电话来了……”
　　刘年刚把车停在公司的车库里包里的电话声就开始吵吵嚷嚷的。他接起电话，是弟弟刘若正的。
　　弟弟刘若正还在读书，高中三年级。正正经经的学霸，和刘年一样每每都能年级的前几名。
　　“哥，我出事了。”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刘年邹着眉，边走边讲着电话。今天可是他这一年来最重要的日子。不过他还纳闷呢，弟弟正准备冲刺高三，手机肯定是被父母没收了的，而且刘若正的语速很急还喘着粗气一点也不像平日里他眼中的刘若正的模样。
　　“我……我杀人了！”
　　“什么？若正你在复述一遍。”刘年停下脚步，生怕自己的脚步声让他听错任何一个音节。
　　“哥，我杀人了。怎么办啊！”刘若正复述了一遍，开始带着哭腔“哥，怎么办啊！我不想坐牢，我……”
　　“你现在在哪？”
　　“我在山里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厂区秘密基地里。我手机快没电了。”
　　“先别急，告诉我你……把谁杀了。”刘年快速的往公司里走，不管怎样他都得先回一趟公司。
　　公司里的人都忙碌着，今天是刘年项目组项目验收的最重要的一天。刘年必须呆在这里，这是他一年工作的结果。
　　“我把沐生他爸……”刘若正缓慢的讲着，他怕哥哥听不懂，而刘年听着刘若正的复述心里渐渐升起了一道光影，光影里的刘若正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

　　一小时前，刘年老家的小城还在昏暗的朝阳未来前熟睡着。刘若正轻手轻脚的从家里的围栏翻了进去，这一晚他出去野去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刚走进门厅，老妈的声音就从耳朵里嗡的乍起。刘若正心想这回完蛋了。
　　老妈朝他走过来，拉开了门厅的灯，见到是刘若正愣了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你老爸呢。”
　　妈妈虽然过了50，可身子硬朗而且是小城里德高望重的语文学科重点教师，平日里保养的不错，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你这么早就出去跑步去了？”老妈从身后的柜子上赶忙抽了点纸，给刘若正擦汗。看他满脸的汗心里有些心疼，都是高三的孩子了，还没日早晨去锻炼身体。晚上学习的那么晚，早上起的这么早，身体都要垮了。
　　想到这，老妈低声说了声“学习和身体都很重要，妈妈看来你以后晨跑就免了吧，多睡会觉，妈妈看着你啊，心疼。”说着手在小儿子脸上擦了擦，刘若正频频点头，生怕露出点端倪。
　　“我和你爸昨天吵了几句，他到今早上都没回来。”老妈转身走开，刘若正跟着走上了楼梯。
　　“妈，我先换衣服了。今早您还做饭吗”
　　“没心情，不做了。你自己去沐生他们家店里吃点。”老妈靠在沙发上有些落寞，结婚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这老冤家给她甩脸色。她嘟着嘴，也不知是不是在想晚上吵架时是否说的过了头，踩过了丈夫的底线。
　　刘若正洗漱一番换了身校服背着书包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着自家的老妈，她还是坐在那里，瞌着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现在倒是困了。刘若正琢磨着是不是得和老爸打个电话，对待自己的媳妇啊还真不能这样狠心，说走就走。
　　沐生是刘年的发小同学，读完了初中就辍学回家打理家里的生意。他们家生意做的广，在小城有好几家的店面，做的是链锁的早餐生意。刘若正也是他们家的常客。不过今天他们家的店面好像有点事故，赶早的时间居然没几个人吃饭。
　　“来一碗汤粉，一根油条。”刘若正进店就喊了声。自顾自的就坐在了常坐的位置，要不了两分钟沐生就会亲自端着汤粉坐到刘若正的面前，陪他聊天解乏。
　　自哥哥出去上大学开始，来沐生这早餐铺子刘若正就是这待遇。只是今天有点特殊，过了好一会都没人招待他，沐生更是的影子都没见着。
　　“沐生哥？你在吗？”刘若正觉得不对劲，站起来往店里喊了两声，见没回应便往里走，到店面后面的里屋看一眼。
　　推开门，刘若正就后悔了。
　　沐生倒在地上，门卡着他的腿，顺着腿往上能看到沐生身上的伤口和一地的血。再往上他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也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叔……叔……”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沐生的爸爸，他操着一把切面（面团）的刀，刀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蹲在沐生的身边。
　　“若正，你来了啊！”
　　“叔叔……你……杀人啦！！！”
　　刘若正大声惊呼，沐生的爸爸把手放在了唇边，示意刘若正别这么咋咋呼呼的。“别把沐沐吵醒了。”
　　刘若正转生撒腿就跑，跑了两步腿一软便摔倒在地上。回头看了眼，小腿上正扎着一把剪子还汩汩的流着血。
　　“你和沐沐关系好，沐沐除了你哥就喜欢你，你去陪陪他吧。”沐生他爸站在里屋的门口，咧开嘴笑的让刘若正被禁发凉。
　　刘若正一咬牙把剪子从腿里拔了出来，虚弱感浮上心头。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一点都不疼的。”沐生他爸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恍若从地狱里攀附上人间的恶鬼。
　　沐生他爸越走越近，刘若正也越退越后。靠在某个椅子上挣扎着坐在上面，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剪子。
　　——我今天是逃不掉了吗？
　　身体的虚弱感让刘若正开始发慌，手上的剪子也微微颤颤的。随着沐生他爸的靠近，刘若正真想这时候有人进来阻止这一切。
　　“一点都不疼，你就和我的怪物儿子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沐生他爸猛的往刘若正身前俯冲，手里的刀子直抵他的心脏。
　　刘若正慌了神手里的剪子也一时掉在了地上，还被他胡乱的一脚踢得更是远了。
　　刀尖抵着那层校服，刘若正死死的攥着沐生他爸的手，吃力急了。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从沐生他爸身后探出了一个身影。刘若正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绝望。
　　满脸是血的沐生正一颤一颤的从里屋挪到了外面，手上够到了他踢走的剪子。沐生的眼神告诉刘若正：我会杀了他。
　　“不要啊！”刘若正大喊一声，沐生他爸也发生了身后的沐生，眼里的愤怒和疯狂真是让人觉得害怕。
　　刘若正借着沐生他爸一晃神，奋力给了他一脚。
　　之后的事就是刘若正的噩梦了，沐生他爸踉跄着倒在了沐生的怀里，口中不断的溢出鲜血，梗咽一番后是他难以置信的眼神。
　　他惊讶的提刀往沐生身上扎，而沐生笑意盎然。在他倒下前还望了刘若正一眼，眼里纯净的和当初一个样。
　　刘若正仓惶的一路狂奔，在大街上这个清晨里自由的狂奔。他想过自首、报警……不过都被他抛弃，他不想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他想起了小时候住在家里隔壁的张叔叔，张叔叔是个好人，可有一天有人举报他杀了他老婆，还把她老婆埋在了床底下。
　　从他被抓进了拘留所到释放一共才15天。毫无证据证明他杀了人的张叔叔一直被指着——杀人犯，且生人勿近。
　　刘若正知道，在小城里背上这个名头他就毁了……而他的人生还没开始，所以他想：我不能报警，我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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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萌新求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