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带我寻娘子》二二殿下

13、相见不如不见

　　经过两日的不辞辛苦，一路奔波劳累，他们终于是近了临安城。许之安本想日夜兼程，可，奈何人的身体无法承受，每次在路上歇息、吃喝补体能的时候，许之安就越发的激动不安，越发心驰神往。
　　不一会儿，他们便抵达临安城下，穿过城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比肩继踵、车水马龙、八街九陌、热闹繁华的景况。
　　他们下了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了约一刻钟的时间。经过一家布庄时，许之安示意让陈永笙与黄钰在门外等候，他便信步进了那布庄。
　　此时布庄里有三三两两选布料的客人，许之安见到店里的一位半旬男子便拱手行了个礼：“佟老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哎！你是？”那男子有点惊讶，又似乎觉得眼熟，便打量了他一番。
　　“我是静之啊！佟老板，这就把我忘了啊，我先前还在你这定了一套衣服呢！今日特来拿取。”
　　“哦～原来是许探花，许公子啊！您这一身稀奇的装扮，佟某方才实在是没认出来。您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取？这一晃都快两年过去了！”佟老板拱手以作回礼，看着许之安穿的现代休闲服饰，不免有些惊愕，但认出他后，便更加惊讶，不知他为何过了两年才来拿取衣服。
　　许之安稍有隐瞒的说道：“这……说来话长，家中出了点事，一直忙的走不开，实在是对不住了，佟老板。”
　　“不必这么说，许公子两年前榜中探花，忙些是应该的，并且您先前付了定金，这衣服啊，一直给您留着呢！虽然过了两年，但看着啊依然是像新的一样。”佟老板边说边从里屋拿出许之安先前定的衣服，果不其然，崭新的就像刚做的一样。
　　“麻烦佟老板了，这是制定衣服的钱，加上定金，正够上，您拿好。”许之安从口袋里拿出仅剩的银两，递给你了佟老板。
　　“哎，好的，好的！”佟老板把衣服交给了许之安，接过银两。
　　“佟老板，不知可否借你里屋一用，我想现在就换上这身衣服，您这手艺，我真拭目以待呢！”其实，许之安是想在见到苏梨儿时，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看。
　　“哦，可以，可以，这无碍，您随意。”佟老板笑着，话里透出一丝不解。
　　“多谢佟老板，打扰了！”许之安抱着衣服，走进里屋。许之安换上新衣，整理了下，显出满意的笑容。便收拾好脱下的旧衣服，走出里屋。
　　“许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这衣服正适合您呐！”佟老板看着走出来的许之安，对着便是夸赞一番。
　　许之安笑道：“佟老板言重了，还是您的手艺好，这件衣服我甚是喜欢。”
　　“您喜欢就好，客人的喜欢就是对我最好的肯定。”佟老板笑着，露出一副满意的姿态。
　　“那，您忙，静之告辞了。”
　　“好，您慢走，日后再来啊！”
　　“一定，一定。”
　　许之安拿着整理好的旧衣服，走出店面，只不过他的头发之前被陈永笙劝说剪掉了一半，不然实在是太长，与二十一世纪的世界着实有些不符。现在，他的头发也只能扎个马尾辫而已。此时陈永笙正与黄钰谈笑风生，直到许之安走到他们的身边，他们依然没有发觉到。
　　“嘿，你们说什么这么入神呢？”许之安走到陈永笙的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
　　“哎呦，我天，吓我一跳！咦？老许你这是干嘛去了，一回来就换了一身衣服了。”陈永笙上下打量着许之安，疑惑的望着他。
　　“先前在这布庄定的，今日正好路过，便去取了。这不，一会儿要去见梨儿，穿着那身休闲服饰，梨儿见了定是觉得怪异，我便直接就换上了这身衣服了。”许之安边说边指了指布庄。
　　“呦呦呦，要去见心上人，还特地精心打扮下啊！”陈永笙掸了掸许之安的袖边，调侃起了他。
　　“走吧，走吧，又在胡说了！”许之安夺过陈永笙手上的马绳，头也不回的直接向着人群中走去。
　　“小二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位梨儿是许公子的妻子吗？”黄钰疑惑不解的思量着许之安他们刚才的对话，试探性的问着陈永笙。
　　“这说来话长啊，听我说，姐姐，是这样的……”陈永笙边走边说着，黄钰听着那些事情，还是觉得有些茫然。不远处，传来丧鼓声伴随着哭声哀嚎，与他们渐行渐近，许之安一路上没有说话，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只是面部红润，笑意不断。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苏家小姐是得了相思病，最后抑郁而死的！”
　　“听说了，哎，可惜了这碧玉年华，作孽啊！”
　　“也不知是哪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抛弃了她，真该天打雷劈。”
　　此时吵吵嚷嚷的街道，越来嘈杂，几个妇女在丧队两旁议论纷纷。丧队过后，白纸满天，所见之人，无不唉声叹息。丧队缓缓而行，气氛充斥着哀怨悲伤，行人都自觉的让开路来。
　　许之安想着事情入了神，丧队接近时，他没有避开的意思，陈永笙与黄钰聊的也入了神，他们随着人群自然的随着他们站在街道旁，没有注意到许之安。
　　“这位公子，请行个方便，让一下路。”这时，丧队中一位中年人走到许之安身前，委婉的说道，他以为许之安是特地来找麻烦的。
　　“公子，公子，公子……请行个方便。”这中年人叫了好几遍，才把许之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许之安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丧队正在他的面前，他露出愧意的表情，正当要道歉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灵位勾住了视线，他定睛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泛白，又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抱着灵位的人，脑袋一阵雷轰。顿时，他放下马绳，垂下了双手，突然双膝跪倒在地，抱着头无声的流着泪，不过片时，便号恸崩摧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这位公子，你这是？”那中年人蹲了下去，被许之安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不明的问起来。许之安没有回答，而是越来越痛苦、悲伤。
　　站在路旁的陈永笙与黄钰随着人群的骚动，注意到了许之安，便急忙跑过去，陈永笙想要拉起许之安，却是拉不起来：“老许，你是怎么了？”
　　“小二子，你看，那灵位上写的是什么！”黄钰指着灵位，看着上面的字，似乎想起了什么。
　　陈永笙随着黄钰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灵位上，赫然写着“苏梨儿”三个大字。陈永笙也如晴天霹雳般，楞了一楞，遂又说：“怎么可能呢！世上相同的名字多的是，还没搞清楚呢，老许，你别这样。”
　　“清…楚，很…清楚，抱着灵位的…是梨儿的大哥。”此时的许之安哭的泪干肠断，伤心到了极点，遂哭的噎住了，泪如泉涌，却出不来声音。
　　“家中丧事，已做归山灯，各位请让出个路来，给死者一个安息吧！”丧队中那个捧着灵位的青年人，走到许之安的身前，话说完，便深深地鞠了一躬，此时，他还没认出那人是许之安。
　　许之安听到那青年人的声音，稍有收住自己的“疯狂”，但还是痛哭流涕，他慢慢的抬起头：“大哥，梨儿……她，她……是怎么死的？”
　　那青年人，一眼看到是许之安，突然瞪起眼睛，脸色胀红，捧着灵位的双手忽然间把灵位抓的更紧。他二话不说，上前就疯狂暴躁的踹起许之安，就像看见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
　　“许之安，你舍得回来啊！啊！可是，你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我妹妹已经不在了，都是你，都是你害得，许之安，你要给她偿命。”那青年人怒气填胸，失控的大骂着又踹着许之安，任何人也拦不住他。
　　许之安躺在地上，抱着头蜷缩在一起，陈永笙和黄钰极力的护着他，却也难以抵挡住那个青年人。
　　那青年人叫苏盛，是苏家长子，他是征战沙场的一名小将，没有三五个壮汉是不可能挡的住他的，等他踹的气喘吁吁，以致累了，遂才停住了脚。
　　“你这个疯子，干什么呀，这活活的一个人，差点给你打死了。”陈永笙气愤的走向苏盛，准备给他一拳，不成想却被他身后的一个人挡住了，并紧紧地握住了陈永笙的手腕。
　　“他该死！这个负心汉，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两年，小姐她没日没夜的念着他，最终思念成疾，亡故而去。”苏盛身后的那个声音沙哑深沉，语气里充满着责备和悲愤。
　　此时的大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指责的人，也越来越多。许之安在血泊中虚弱的看着，听着，又绝望又痛苦，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