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米糟

1、求荣华

　　“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弟子，是你害死他们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自始至终你都未曾听我的。”
　　话声落，骨肉与剑厮磨的声音而过，红色的血在他师傅脸上，也在了他的脸上。他黑色的瞳仁里，是那最爱的师父正因为他的软弱缓缓死去，慢慢的，从不肯安静的人安静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剑往远处掷去，颤栗的抖动着身子。许久，他终于挪动了一步脚，继而把师傅埋入黄土。师傅生前常说旁的不用你们孝顺，只希望你们这些徒儿将棺材给我弄个好的。
　　现在，能送他一程的只剩他了，即使师傅不愿意，他也只能满怀愧疚的做这件事。
　　他对着未刻名字的墓碑：“对不起，我知道你最讨厌我们哭了，可是...”
　　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树林之外，有一小河，他就这样跳了下去，没入水中，这样不会有眼泪，也不会有以后了！
　　一场大雨过后，鲜血也被冲刷感觉，他从岸上刚爬起来，所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他狂奔进那个树林，疯狂的搜寻着，太阳慢慢的出来了，一阵光闪过他的眼睛。是那把剑，一场甘霖过后，如同重铸一般的光良。
　　他的腿注了铅一样沉重，走的十分的缓慢，手即将要碰到那把剑又停止了，转而把手放在一旁的土地上，一场雨水过后的土壤十分的好挖，只是会碰到蠕动的蚯蚓，但很快，就挖出了个长的坑。这就是这剑以后的归宿了，它也跟师傅一样，需要坟墓，需要归宿，只是它会慢慢生锈，慢慢死亡，没关系，迟早都会走到的。

　　“师傅，您不是说了的杂种不能小觑吗？我就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殿下，你错就错在没有成功！可是，如今，你不仅仅是失手了，而且陛下多半也是知道了。”
　　“父王最疼爱我，又能怎样？我的母亲死之前好不容易把那些下贱东西全都处理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在我眼皮子底晃，我怎么憋的住！”
　　老丞相因年迈而浑浊了的眼睛，湿润了，可眼泪并不能将他眼睛洗的明亮起来，自己不再年轻，帮不了眼前的小子。
　　他扑通跪地，眼睛里都是绝望。
　　“殿下，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教了你那么多年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皆不知道。”
　　年轻的仪王心颤动了起来，连忙要扶他起来，可老丞相不依。
　　“师傅，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快起来。”
　　老丞相摇了摇头，低声道:“老臣只希望殿下能照顾好自己。”
　　“师傅，你这是要放弃我吗，十几年对我的教导，就这样放弃吗？”
　　“殿下啊，您身份尊贵，我虽如今位居高位却只是出生农户。只是奉着殿下的命令来教你的，可是那么多年，我膝下又无子，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亲儿子。只是，我猜以陛下的聪慧，我再也没法帮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师傅，这是我做的，父皇只会惩戒我，就算他动怒说您没有把我教好，那也只会是减俸之类的事。”
　　“不，这件事还是让老臣顶着，我年纪大了，未来没了只望。”
　　“父皇不会让我死，我是他儿子，他那个杂种不是没死吗，我不要紧的。”
　　“不，你不能让陛下失望！”
　　两人泪眼相视，烛光晃着，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歌声。
　　此时两人才相互扶对方起来，只听:“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
　　仪王涩和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意境:“来人，谁在狼嚎，轰走，吵死了。”
　　“是。”外面的侍卫应到。
　　终于声音停了下来，这屋内安静的可怕，涩和刚要开口，老丞就转过身踏出门口去了，他长叹了一口气。
　　赌徒赌输了总是要叹气的，更何况，对于这老头来说，这不仅仅是赌局。

　　“瞬英，你去哪了，怎么鼻青脸肿回来了。”莲玉诧异道。
　　“没什么，晚上太黑了，摔得。”于瞬英将烛灯靠近铜镜，发现自己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原本皮肤白净，眼睛虽不大但也是深邃水灵，与她倒三角的鼻子倒是合适，在加上一花瓣唇，也算得上美人了。可如今，眼眶像鱼泡，脸皮像是发了霉。她从床榻下拿出一个水煮蛋，飞快剥皮。
　　“你又偷鸡蛋了？”
　　“娘娘从不吃，每每呈上去拿下来就扔掉，太可惜，我就爱吃鸡蛋。还好我有爱鸡蛋这嗜好，能用来消消脸上的肿。”瞬英乐呵呵的笑着，早已忘了被侍卫揍的满地打滚的模样。
　　“看你可怜，我来帮你滚滚，我那还有化瘀的药，等会要我帮你弄点。”莲玉长叹了口气，拿来鸡蛋，给这傻子消肿。
　　瞬英狂吼着:“我一定要飞黄腾达，即使是险中求荣华。”
　　顿时一片异口同声：“睡觉！“
　　瞬英与莲玉已经进宫三个月了，被分在贤妃宫中端茶送水。莲玉长相虽不出众，却是静的很，好诗。
　　而瞬英，容貌有些英气又有些小女孩子的娇态，可即使这样，都挡不住她把追求荣华富贵挂脸上。
　　日日练歌，跳舞，吵的就只有莲玉愿意和她同住。既然仪王一点风雅都没有，她就转移了目标，到升王那去溜溜，升王最是好色，王妃也纳了几个了了。再不行去黎王那，只是，绝对不能不选太子，那是她最讨厌的姐姐的，如果她对她姐姐造成威胁，以她的了解，自己定没有好日子消遣。
　　那日晚上，她打听到，升王常走的□□小路，去之前，她再三寻思，考虑道夜已深了，况且又无皎月作陪，这红色还是暗了些，纵然自己美过嫦娥，也没用。
　　她选了最能显现舞者妙曼身姿的杨柳枝，本该穿绿衣，又觉得不够美艳，又变成了红衣，可天宫不做美，太黑，于是穿着一袭白衣。把提来的灯笼置于不远处，自然这个也要考量好久，远了看不见自己的秒姿，近了又容易影响舞步，放了好久才好。
　　算好时辰，她开始跳了起来，起初她还算认真，还像根树枝在风中婀娜，后腰扭得愈发厉害，倒像条白色的大肥虫，为了引起注意，唱起了歌来。
　　“升王要的是妩媚，不是瘙痒。”
　　一也穿白衣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的白净，长得也白净，手提着灯笼，照出他满面的嘲讽。
　　瞬英上下打量这个男子，看不出此人的身份，反正不是王爷装扮就是了，或许就是个穿着睡袍的小太监。
　　她又继续跳着。
　　这小太监嘴里衔了根草，往旁边一坐，边看边笑，瞬英实在跳不下去，涨红了脸。
　　“你知不知道尊重。”
　　“今天升王不来了，明天你再来跳吧。”
　　“怎么会，他天天都来，从未落下，我都打听过。”
　　“因为衡治王回来了，衡志王邀这个弟弟一聚，今日怕是回不来了。”
　　“衡志王？我从未听过，你杜撰的吧。”
　　“你自然是没听过，但明天，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瞬英迅速思索真假，那男子笑了笑:“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暗自骂了一声:“王八蛋，白跳了。”又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不对，那你为何一个劲的赶我走。”
　　“这还需要多想吗，因为你跳的太丑。”
　　瞬英鼓着两腮帮走了，又思寻着，不知为何，她觉得得回去看看。那个男人正拖着一个人往河边走，而好巧不巧，他正好看着自己。他的浓眉邃眼只是充满死气，瞬英一脸茫然，想要走，只听那男人又变成原来的笑道：“这条河不差死人，如果你也的想这个死法，也可以的，我不怕麻烦。”
　　她记得只顾跑，贴贴撞撞回到自己与莲玉的房间，瘫在自己的床榻上，由于太过疲乏，她很快开始做起了梦。
　　梦中的父亲永远都在责备她，一张恨不得她死的脸，而看到另外一个小女孩，又变成了慈父，问她想不想吃果子。她也想吃果子，父亲不理睬她，走了。她就去问那小女孩要，讨好的叫姐姐，可是那女孩把吃完的核放在她手上，她舔了舔，笑着说:“真甜，下回姐姐多给我留点肉就好了。”
　　那个小女孩笑了，带着胜利的笑。那个女孩就是瞬英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在的太子妃。
　　她睡得沉沉的，被莲玉喊起来后，她抱紧莲玉。”
　　莲玉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戏弄着说:“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嗯嗯。”
　　“这个梦就不能忘了？”
　　“不能，或许永远不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