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可期》洛河水阳

2、来人

　　京都城这几日是格外热闹。一是边疆打赢了胜仗，举民欢庆，大军入朝之后百姓得以团聚；二来是年关将至，为了年中宴会，各府上夫人闺秀小姐也难得出来。京中各大饰品阁，成衣店都非常忙碌。连平时的巡城守卫官兵为了安全都加紧了巡逻。
　　“哎呦！顾小姐，不是我们不卖给你，而是，是这东西早被另一位小姐订下来了。这，这定金都交了。您看，您要不要再挑挑其它的？”京都城中最大的琳琅阁，自然是夫人小姐们出来必不可少的地方。
　　看着坐着喝茶的顾家二小姐，站着的琳琅阁伙计才真是焦急不安。暗想今天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么个不好惹的主。都怪自己，一时人多忙起来，忘记把东西收好。
　　“伙计，也不是我家小姐为难你，琳琅阁的规矩，我们不是不知道。若是被人订下来了怎么不拿下去，偏偏我家小姐要的就是别人定好的！”顾家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要不，你把那位小姐找来，我们从她手中再买过来，这成人之美，想必她也会十分乐意成全我家小姐的。”
　　“这——”伙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自己一个打杂，怎么知道哪里去找人呢。这可怎么办？掌柜的说今天店里有贵人，到时候出了事，自己可担不起啊！
　　今日琳琅阁来了不少人，大都是京都中的官宦人家。天子脚下明哲保身才是正理，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伙计得罪人。何况这顾嫣然还是相府的二小姐。这丞相府岂是轻易能得罪的，又本是琳琅阁有错在先。
　　“嫣然，这是怎么了？”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妇。三十岁的样子相貌威仪，可脸保养的着实不错。在一群丫鬟，嬷嬷的簇拥下走进来。
　　“娘！”顾嫣然迎上去，抱着妇人的胳膊，唤了声就低头不说话，眼神瞥了瞥身后。
　　“听琴，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来说！”看着女儿不说话，妇人转身问她后面的大丫鬟。
　　“回夫人，小姐看上一套饰品，可那些伙计不卖，分明瞧不起——”听琴话语一顿，未说完看了一眼夫人退到了后面。
　　“哦？伙计，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如我家丫鬟所说——”丞相夫人话的听着温温柔柔，可是却让伙计出了一身冷汗，他哪有这个胆子啊！
　　“夫人恕罪，这饰品被一位小姐定下来了，并非故意不卖给小姐，是小人的错，小人……”
　　“胡闹！”丞相夫人说话带了一丝厉色，余光看了看周围的人。这种情况若传出去说嫣然无理取闹，余自己名声有损不说，顾府也会被说管教不严，相爷知道了难免会生气。“你们这些丫鬟也太不懂事了。二小姐年纪尚小，为了给大小姐挑选礼物心急了些，可也不能强人所难，你们难道不知道劝着点吗！”
　　“娘亲，”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给那个人“我——”
　　“小姐”丞相夫人身边的嬷嬷一听她开口连忙打断“奴婢知道小姐一片好心，想为大小姐洗尘，送上一份心意。可在外女儿家的名声也是最重要……”
　　“算了，”丞相夫人看着女儿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让嬷嬷退到身后“伙计，既然被人定下了，为何我女儿却还能看上呢？琳琅阁的规矩是饰品被定下来，可就立刻被撤下去了。”
　　“夫人恕罪，今日人多，小人忙糊涂了，忘记把东西收好。夫人恕罪。”伙计一听，又汗湿了衣衫。
　　“既如此，那也不全是我女儿的错。这样，不如将那位小姐请下来，我们好商量。”说着安慰似的拍了拍顾嫣然的手“这孩子，从小就姐妹情深，我也不好不满足她，你说，是不是？”顾嫣然此时也反应过来，装似羞红了脸“娘亲！”跺了跺脚，尽显小女儿的模样。
　　“之前还真是误会了，这二小姐也有一片赤诚之心。”周围的夫人有几个没说话，其他的纷纷转变了想法。女儿家嘛，虽然难免娇惯了些，但是心总归还是好的。
　　“小姐，这位丞相夫人，可真是厉害，几句话就把这局面扭转了。”琳琅阁二楼的角落里，碧落感叹道“比这个什么二小姐可聪明多了。”
　　“你以为，丞相夫人是那么容易当上的？坐稳这个位子自然要有点本事！”有个身影转身走出角落“不过，这世上最不少的可就是这种所谓的聪明人。走吧，这出戏，该收场了！”女子的声音清冷，却十分悦耳，语气中带有一丝戏谑。碧落听着身子微微发麻，她可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小姐开心，可能是因为有些人不太开心了！
　　“不知夫人找我何事？”突然的声音，使厅中有片刻的安静。女子露面，带着碧落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没见过？”周围的夫人也开始暗暗打量。京都城虽然大，但是参加举行的宴会不少，互相也都相识，但是这位却格外眼生，从未见过。但看这周身的气派，不像是无名小户出来的。天子脚下向来卧虎藏龙，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样子。。。
　　“沐小姐，”伙计眼神一亮立刻迎上去“这位是丞相夫人和相府的二小姐，想要小姐刚刚看上的那套木兰饰品，不知小姐？”伙计询问的眼光带有一丝光亮。
　　“伙计，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信字，这套饰品可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定金也付清了，”碧落说道“怎么？贵店要想反悔不成？”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这——”伙计是俩头为难，想着今早没有拜拜菩萨，怎么自己就摊上了这么个事！
　　“这位是沐姑娘？是我家嫣然不懂事，可是她也是一片好心，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愿扶了她的意。”丞相夫人见她身份不明心中暗暗打量“我愿意出双倍来赔偿沐姑娘的损失，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碧落听着，退到了沐云卿身后，看了丞相夫人一眼。原本就该是小姐的东西被她这么一说，小姐若不答应，岂不成了小姐不通情达理？当真是胡搅蛮缠！
　　“原来是丞相府的顾夫人，失礼”沐云卿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那套饰品，皆是上等的玉块雕琢的玉簪，玉镯，而且样式为木兰，相当清致别雅“不过，恕我多问一句，不知二小姐要送的姐姐，是哪位姐姐？”
　　“是我大姐姐，顾若水”顾嫣然明白过来自己母亲的意思“还请沐姑娘成全！嫣然，定然不甚感激！”
　　“如此，二小姐不必多礼。”沐云卿对着碧落朝放饰品的桌子上指了指，碧落立刻过去将放饰品的盒子拿过来“二小姐，姐妹情深，我也亦愿成人之美”顾嫣然见她松口，心里十分高兴，自己看上的东西就一定是自己的！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如一盆冷水让顾嫣然气的牙痒痒！“况且，这东西原本就是准备送给顾家大小姐的。”沐云卿看着顾嫣然由惊喜变为不甘，觉得与这位丞相夫人比起来，这女儿是远远不如。。
　　“呵呵”丞相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的脸色，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时也有些僵硬，笑着说“不知沐姑娘，是什么意思？”
　　“夫人不知，我与贵府大小姐乃是故人，听闻她为母守孝，我许久未回京都，就想备上一份薄礼。这个样式清雅不失贵重，本来就是准备送给顾大小姐的，既然二小姐也想要，无妨，我再去准备其它的便是。”沐云卿看着脸色不好的二人，“难得二小姐与我不谋而合，我自然应当成人之美。”
　　“姑娘说笑了，既然我们的初衷是一样的，那我们再挑就是，何苦要小姐再费心。 ” 丞相夫人的脸色也微微难看，那样白费一番功夫岂不是便宜了那个人的女儿！
　　“夫人客气了，我并未觉得哪里有为难之处，还是夫人觉得为难？”沐云卿语气带有一丝疑惑，随即又换了一副语气“既然夫人如此说，想必有了更好的打算，下次登府拜访，还请夫人不吝赐教。碧落，给夫人送过去”沐云卿示意“我今日将此礼物交给夫人，请夫人与二小姐代我转交可好？”
　　“沐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是哪个府邸，来日也好道谢？”丞相夫人心中忿忿，这个丫头林伶牙俐齿，嫣然的东西没到手，自己怕是还要白白赔进去一份。这份帐总该要知道该算在谁头上！
　　“这楼下是怎么了？这么热闹。”沐云卿尚未开口，楼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将所有人目光转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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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挖的坑，这次说什么也要填满！
这俩天出成绩，老天，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