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工作室》菲非菲

4、回到过去2——出师不利

　　如果有人可以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学生生涯，高三学年一定不会有人去选择。因为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真的是最不愉快的回忆。大学，前途的代名词；父母的希望；每一个莘莘学子的梦想殿堂，可是，为了进入那个地方，让多少人费神，费力。师长们的每日提醒，那是为了学校的升学率；学生彻夜苦读，那是为了父母的希望；压力，压力，压力。沉重的升学压力把年轻的学子们压得透不过气来。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生活中除了学习好象就容不下别的事情了，也不允许别的事情参入。于是在这样的重重压力下，会有一些学生发生类似神经紧张，考试发挥失常等，不同地心理问题。老师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叫上个别同学进行师生间的友情谈话。可笑地是，老师的光辉形象好象也只有在此刻可以表现出来——和蔼，亲切。我一向不屑于这种谈话，而且尽可能的避免，不幸地是，我此时此刻就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周围围绕着几个“好心地”表面关心我地其他老师们。
　　“菲雪，你最近是怎么拉？我刚刚问你话也不答，身体没有不舒服吧。”班主任李老师见我迟迟不回答他的问题，开始猜测。
　　“没什么。”我尽量表现地虔诚。
　　“没什么？可是你今天早辰课的化学测验为什么交了白卷？这可不像平时的你。”李老师显然不相信我的话，“说吧，有什么原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次的任务最麻烦的是我要扮演以前的自己，问题是周围的人都已对我太熟悉了，说了慌话圆不了，而且要说原因，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我毕业4年把化学都忘记了呗，而且本来我理科就糟糕，真是令人烦心。这时李老师估计是看出什么来了，补上了一句：“可要实事求是地说理由，别骗我哦。”
　　我扯动嘴角，给了他一个假笑，说实话？难道要告诉你现在是4年后的我？估计说了你也不信。既然不能对你说慌，又说不得实话，那就——“老师，我没有理由。”
　　诚实地不能再诚实的回答，换来老师的哑然，看着他，不禁让我想到刚到国外那阵子和一个比我大10岁的女子住过，她曾以当过老师的经验对我说，“当人问你理由的时候，你就说没有理由，那样的话，对方反而说不出什么；相反，如果你硬要拉上一大堆理由的话，反而对方会咬着你不放。”现在想来，真是听之有用。
　　“哎，你也这么大了，我也不说你什么，这次就算了；你要知道，前途可是你自己的。”做老师的每当找不到教训人的时候，总是喜欢突然说些很奇怪的话语，而且总结句总是搞得很深奥的样子。

　　当我踏着第二节课的铃声走进教室的时候，政治老师已经在滔滔不绝了。似乎高三的课堂没有上下课铃声之分。
　　政治老师似乎对我这种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的学生不太赞同，所以迫不及待地见我刚座下就点我名问，“这位同学，你来说一说三个代表是那三个代表。”
　　一般来说，中国学生上课时被点到名回答问题的情况下，绝对是要站起来，然后在即使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不能直说不知道。而我在国外多年，早已忘记这种制度，所以在被点到名回答问题的时候，以一贯地座姿，抬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随意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政治老师。
　　“站起来回答。”
　　为什么要站起来，我不知道啊！“老师，我不知道。”依旧座姿不变。
　　“啪”地一声，老师丢下书，“我不是让大家回去背了吗？这次高考政治绝对会考到，你难道没有背吗？”
　　周围的同学都以一种冰冷的目光看这我，不爽。我火也大，我是交钱的学生，你是拿钱的老师，凭什么你可以对我发脾气。我已被国外的文化潜移默化了，说我崇洋媚外也无所谓。我现在真的很火大，每当我火大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很难伺候。了解我的人，绝对不会火上加油。可是，政治老师到底是受了十几年的中国式教育长大的，她那里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何况她看我沉默不语，更加地咄咄逼人。
　　“说啊，我问你为什么没有背？这不会说不知道了吧？”
　　我冷冷地看这她说，“忘记了。”
　　在我的记忆中，每当学生作业没完成，老师问及原因的时候，学生说忘记了的话，老师总会跳脚说，“忘记了？你怎么没有忘记吃饭，没有忘记睡觉呢？”那几句话就好象他们的座右铭一样，脱口而出，顺口极了；而他们跳脚的动作，我总觉得他们带了点兴奋的感觉，又有点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的样子。总之，此时回想起来，有意思地很。而事实也与我猜测的一样，她也确实说了，做了。
　　我不禁感到好笑，“老师，这和吃饭睡觉没关系；吃饭睡觉是人的本能，至于背书就是强迫性的了，完全不同的事物，不能比的嘛。”我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很多学生心里想说的，只是大多时候，大家都不敢说出口而已。在听了我的回答后，很多人都在底底的笑。
　　我的回答令老师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怎么那么难教育！说穿了你们能不能考上大学，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又不是我的孩子，将来发达了，也不会给我钱，我现在这样严厉要求你们，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忘记完成作业就是错误，还有理！”
　　“老师，我也不是故意忘记的，只是每个老师都布置很多作业，偶尔忘记一，二个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老师你也体会一下学生的学习负担呀！”我知道，这些话，在别人的眼里真是不要命的发言，因为我接受到的眼神都是多少带了点疑问信号的。
　　“你们现在是学生，学生当然是以学业为主，作业就算多了一点也应该少花点玩的时间，去完成它。”
　　听听，这是什么理论，我气不打一处来，“老师，如果大家都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的话，毕业后都成为白领，那么谁来当蓝领？”
　　老师顿时被我问的哑口无言，“这个班谁是班长？”
　　“是我。”座在我身边的人回答。
　　“来，班长，把你同桌名字给我记下来，交给你们班主任李老师，让他找她家长谈谈！”
　　我心里苦笑，好毒！他是我的劫，你是否知道这一点呢？老师？唯有他，我无法反驳。。。。
　　课在激烈的开场戏后平稳进行，快要下课的时候，“同学们，化学吴老师从今天起，每周一，三的中午12点会在小礼堂开疑难解答特别补习班，大家没什么事的话，最好去听，有问题的话，也可以问。好了，下课。”
　　一声下课，男生们疯了似的冲向食堂。
　　“夏政宁，关于今天的事，你告诉老师与不告诉老师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父母不会责怪我的。”我转头对他说。
　　“这件事情我还是会告诉老师的，不过我一定会实话实说的。”他看了看我说，随后在纸上写上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手写出我的名字，没理由觉得一丝开心。这是我和他极少的交谈，我们几乎不讲话，我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什么原因不讲话。我只知道，一开始我们是多么要好，那个时候应该是友情吧。可是没有理由地开始不讲话，我概念模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