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空》鱼的明云

3、一袭白裙映眼中

　　2014年7月1号，东方市的八所镇又迎来了暑假高潮，熙熙攘攘的游客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大海，大多的外来游客估计都是第一次来看海，个个都心潮澎湃。
　　顾空凡从自家窗户望去，想着，先抄近路赶去海边，再跟鸥洋哥一起找个好位置，痛快的玩上一天，暑假这两个月一定要好好计划。
　　他在房间里手脚并用的收拾着去海边要用的装备，嘴里咕叨着：“防晒霜，防晒霜，鸥洋哥说男生也要学会保养自己，不然会变丑没有女孩儿喜欢，还有饮料，鸥洋哥最喜欢喝这个口味的。”边说边把背包塞的满满的。
　　十分钟后，顾空凡准备好一切，刚下楼就被顾妈喊住。
　　“小凡啊，你先别慌着跑海边儿了，快跟我一起去接你海晨妹妹。”顾妈墨镜帽子防晒外套，一应俱全，拉着顾空凡就往门外走。
　　“什么玩意儿？！海晨？妹妹？”顾空凡一听，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这么简单，连忙站稳脚跟。
　　“对，妹妹，怎么了，快，赶紧的，背上背的啥啊？”顾妈从他僵硬的身体上拿下背包，打开一看全是吃的喝的还有一瓶防晒霜。
　　“你背这玩意儿是要去干嘛呀，又跟李家儿子约好‘出海’啦？这防晒霜带上干嘛呀？哟，这还没开封呢，留给你妈用吧，你们男孩子皮糙肉厚的用这干嘛。”顾妈一脸“严肃”拿走防晒霜装进自己包里。
　　顾空凡发现形势不妙，物品被敌军抢走，还被当俘虏去执行任务，这鸥洋战友还在等着我呢。
　　他灵机一动，眼中发出一丝诡异的光，“这样吧，妈，你就说我有事儿去不了，这瓶防晒霜就当是我给晨海妹妹的见面礼，鸥洋哥那边有急事，我必须先去跟他接头。”
　　顾妈斜眼一瞪，拿起包就朝着他屁股上“啪啪”打了好几下。
　　“哟！才初中毕业就学会唬你妈了是吧！什么晨海妹妹，人家叫海晨，顾海晨！还见面礼呢，长这么大，也没见你送给你妈什么礼物啊，要不是你爸军队里忙，我非让他好好治你！”
　　“妈！妈！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疼！”顾空凡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嗷嗷乱叫。
　　“疼？知道疼就对了，看你以后还在不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还治不了你了，是不是想着暑假可以尽情玩儿啦？我今儿就告诉你，你妈我已经准备了一套暑假期间的训练，这两个月继续好好训练！”顾妈一副“我还治不了你小子”的表情望着他。
　　顾空凡彻底奔溃，开始为自己讨着说法，“凭什么？”“这是我的假期！”“我不活了！”“啊啊啊啊！”……
　　顾妈受不了他撒泼打滚的闹，拿出防晒霜递给面前的这只“猴儿”说：“只要你跟我去接海晨并在这两个月好好做一个哥哥的责任，老妈我就可以减少训练。”
　　顾空凡赶紧接过防晒霜揣兜儿里，跨出家门，一本正经的说：“妈，愣着干嘛，赶紧的呀，人家晨海妹妹还等着呢！”
　　顾妈跟了过来，敲了敲他脑袋，得意道：“跟你妈斗，你还早着呢。还有，记住，人家叫海晨，也姓顾，是你爸战友和老妈闺蜜的女儿，别到时候叫错了，人家还以为我儿子是傻子呢，就这两字儿还记不住。”
　　他傻笑一下理了理关系，我爸的战友，我妈的闺蜜，的女儿，妈呀，这小姑奶奶我可惹不起啊，妈呀，你是我亲妈吗。
　　顾空凡坐在出租车上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路过，并且是一万只穿着泳裤的草泥马，它们正路过他脆弱的心奔向大海。
　　望着大海离自己越来越远，顾空凡叹着气，唉，暑假第一天就是这样的开头，唉，还什么妹妹，就是姑奶奶，完了，这个暑假注定要陪着这个小姑奶奶过家家了，世界为何如此残酷，要对一个花季少年下此狠手！
　　火车站里大大小小的旅行团让原本就小的车站显得更为拥挤，闷热的空间里夹杂着各种味道，周围的游客都挤着想快点出站。
　　在这种环境里顾空凡倒显得尤为镇定，这归功于他从小就顶着烈日军训的原因，让他比身边同龄人或者大人都更有耐性。
　　顾妈从人群中举着两瓶矿泉水走了过来，“小凡，热不热啊，来，喝点水，车站里人挤人，也不知道海晨能不能看到我们。”
　　顾空凡接过水，扭开盖子递给顾妈，“妈，我没事儿，我去前面等海晨妹妹吧，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会儿。”说完就挤向人群。
　　顾妈看着懂事的儿子感到欣慰，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大腿一拍，“坏了，还没跟他说海晨长什么样啊，这要是见着也不认识啊！唉，这傻儿子。”
　　顾空凡左窜右窜的挤到了最前面，探头晃脑的瞅着出站的每一位小妹妹，他这一看，把好多小妹妹都吓着了，顾空凡摸摸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由于常年在太阳底下训练，顾空凡晒得比其他人黑很多，小妹妹们被这张黑脸盯着不吓到才怪。
　　这时一袭白色长裙映入顾空凡的眼中，人群中一个高马尾女孩儿，身着白裙踌躇着向他走去。
　　随着女孩儿走近，顾空凡被她一点点吸引，在这燥热的火车站，她一身白裙，不对，白裙上还缀着蓝线勾勒的海鸥和一朵朵浪花。
　　顾空凡感觉随着她的走近身边越来越清凉，人声也渐停，他紧紧的盯着她，女孩儿被这个黑黑的男孩儿盯得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脸庞上微微发红，清澈的双眸却感觉装满了对全世界的好奇，小巧的鼻子翘翘的，微张的薄唇揣着气带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个女孩儿，她是谁？顾空凡心里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
　　白裙少女走上前，歪着头望着他又看看手机，显得有些局促。
　　顾空凡心跳慢慢加速，咽了口唾沫，举起手晃了晃说：“是，顾…顾海晨吗？”
　　白裙少女睁大双眼，笑着点点头。顾空凡有些惊愕，没想到这位小姑奶奶这么漂亮还有点可爱。
　　“你跟在我后面，人太多了，还是抓着我衣服吧。”他看着眼前的小白兔，小小的手抓着他的衣角，脸红红的，看来是不好意思。
　　“抓紧了，要攻出敌人战地了！”顾空凡又一顿乱窜，顾海晨在他身后，望着眼前的男孩儿，脸上笑嘻嘻。
　　顾妈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找着顾海晨，却看到自己儿子在人群中跟猴儿一样乱窜，撇了撇嘴，走上前准备说他一顿，却看到顾海晨正跟在他身后。
　　顾空凡大喊：“妈，我接到海晨妹妹啦，老妈！”
　　顾妈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怎么认出海晨的呀？哟，海晨怎么了？”
　　顾海晨一脸生无可恋，一手提着箱子一手还要拽着这只猴儿，快要累死了，不过她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顾妈看儿子一副猴儿样，一脸嫌弃，“还愣着干嘛呀！小凡！”顾妈用胳膊肘怼着他，“快去帮海晨提行李！”
　　顾空凡接过行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点儿哥哥样儿都没有，完了，海晨妹妹肯定嫌弃死我了。
　　顾妈拉着顾海晨的手，很是欣慰，“海晨，累着了吧，哦哟，不好意思哦，小凡平常做事就缺根筋，你不要见怪啊。这几年不见，海晨长的越来越可人了，不过有点瘦了呀，阿姨跟你说呀，你别看我们这个城市小，其实有很多美食佳味的，我跟你说啊……”
　　“阿姨，阿姨，我们先出火车站再说吧。”顾海晨赶紧打断顾妈的一番问候，她现在只想休息一下，喝一大口冰水，海南真的太热了！
　　“哦哦，对哦，先出去，先出去，哈哈，这里人真的太多，来，海晨跟阿姨走，拉紧阿姨的手哦。”顾妈望着这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越看越喜欢。
　　这时顾空凡还停留在原地，拿着行李箱，目光涣散。
　　当他走近顾海晨身边时，他闻到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味，当顾妈和她说话时，这种气味愈来愈浓烈也愈来愈熟悉。
　　顾空凡沉浸在这种气味里，直到顾海晨声音响起他才反应过来，这就像自己沉浸在晚霞中的沙滩上，身边围绕着海风，清爽而新鲜却又夹杂着一些咸鲜。
　　也许这就是两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向对方所散发的荷尔蒙的味道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荷尔蒙是什么味道
顾空凡当然不知道
15岁的小男生，恋爱都没谈过
顾海晨的出现，相对于一滴包含七彩的颜料
在触碰顾空凡的瞬间，他纯白干净的天空成为了绚丽夺目的画布
顾海晨的存在越久，这抹天空画布就越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