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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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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显而易见，方州跑来找周骏取经完全是个错误的方向，周骏引以为傲的追人心得在方州这里是哪哪都不靠谱。
等方州把喝得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周骏送到家已经是半夜一点了，他这都哈欠连天了，偏偏周骏还趁着酒劲闹妖蛾子。
周骏靠在写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核心价值观的墙上，嘴里叼着根烟，还大着舌头嘟囔着什么。
周骏长得不错，浓眉大眼，平常就痞里痞气的，再往这无赖的一蹲，比街上捣蛋的二流子还像个地痞流氓，虽然他以前也确实是。
方州看看墙上的字，再看看这模样的周骏，不行，反差太大了，辣眼睛。
方州连忙上前去拉他，在家门口丢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周骏像是身上吞了个千斤顶似的，脚就没动过地方。
方州生拉硬拽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正巧这时候他裤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撤出一只手去摸电话，拉着周骏的力道就散了，周骏还正负隅顽抗呢，一下就躺到了地上。
方州看了周骏一眼，没去管他，毕竟人要作死，天都拦不住。
电话是路言打来的。
“你去哪了啊？”路言可能是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软糯的味道。
“恩…我出来找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方州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路言：“那你还回来吗？”
“回去啊，本来都要往回走了，突然间出了点意外，要不我现在都到家了。”
路言：“意外？需要帮忙吗？”
路言的紧绷顺着电流传了过来，方州赶忙解释：“不用不用，朋友耍酒疯呢，你快去睡吧。”
路言听着方州的声音很清醒，没有喝酒的迹象，刚才突然悬空的心脏落了回去，“恩，那你注意安全，我先去睡了。”
方州从善如流，像一个听话的小狼狗，“嗯嗯，晚安。”
那边借着酒精装疯卖傻的周骏伸长了耳朵听完了全程，静默的等着方州把手机放回兜里，说了句：“哟呵，哥们，第一次看你这么柔情似水啊，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你他妈没醉就赶紧起来，装什么大头蒜，”方州看着周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脚踹了他一下，“快点的，我还要回家呢。”
周骏装模作样的捂着心口，“大哥，你要杀人啊。”
其实方州也就是抬腿做了个样子，撑死沾到了周骏的衣服，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是真的有真刀实枪踹上去的冲动。
还好，周骏还是识时务的，半夜的冷风吹的他酒意散了很多，脑子里的情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不是，我说方州，你暗恋的那个小朋友是不是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啊？”
“怎么可能，我不是刚说过，他拒绝我了啊，”方州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周骏的这个假设，“你脑子里除了小嫂子是不是根本就装不下别的啊。”
“我脑子里不装我对象，还装你啊，”周骏说：“我可不想脑子里装上一堆排泄物。”
幸亏现在是半夜，双方的表情都看不真切，要不方州的眼神估计都能把周骏凌迟了。
周骏好歹也是在街上混过的，单挑群殴什么都没少干，危机意识可是相当强的，汗毛一立，就知道危险逼近了。
“你想啊，他要是真的接受不了你，为什么没有立马回家，还睡在你家。”周骏眼珠一转，开始把作死挖的坑填上。
果然，一提到这个，方州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刚才被脱离了人类物种，“他估计也想回家的吧，但是那时候下雨来着。”
周骏从善如流，“晚上雨停了啊，他怎么没走呢？”
“你别这么较真行不行，他小时候也常在我家睡的啊，而且我妈也不想让他走。”方州不停的反驳着。
“那好，我这么说吧，如果有个男的要跟我表白，我立马闪人，你信不信，”周骏站起来活动了活动，接着说：“是，天气不好走不了是没办法，可这天也不是一直下雨的啊，要是他真的很抵触，能走肯定就走了，怎么可能还安安心心的躺在你家床上啊。”
方州有点被说动了，感觉周骏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还有啊，你俩不是睡在一个屋子里吧？”周骏问道。
方州本来是可以跟路言同床共枕的，却被他的一个情不自禁给破坏了，说不后悔那是假的，那点后悔莫及正梗在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现在又被周骏提了出来。
方州想说“我跟他睡不睡一个屋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现在周骏可是给他希望的使者，他强忍着把话吞进了肚子里，面无表情的来了句：“没有，他睡的客房。”
周骏：“那就对了。”
“对个鸡毛啊对，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皮痒了缺少关爱了是吧，啊？”方州双手攥了攥，骨节咔咔作响。
周骏也是心累，感觉方州平时挺聪明一人，怎么碰上感情，就什么都察觉不了呢，“我是说，你俩没睡一个屋，他怎么就知道你没在家的！”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要是话语有实体的话，周骏能把这句话全扔到方州脑门上去。
“可能他半夜醒了上厕所，路过我房间…”方州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客房里就有洗手间，他们家布局一直没有变过，路言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想知道他在不在房间里，除非是路言过去找他，不会有第二个原因了。
他没来由地觉得烦躁，地上像是突然冒出了疙疙瘩瘩的凸起，不能一直站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走着。
“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拒绝我的，答应我追他可能都是没办法了。”方州的语气很冷静，不带任何情绪。
这句话一出，周骏也卡壳了，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可能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吧。”
没发现什么，周骏没有说，方州却听懂了。
于是半夜突然醒来，又睡不着刷手机的路言就刷了这样的一条朋友圈。
文字是这样的“只缘身在此山中”。
配图是一张路灯的照片。
这特么是什么跟什么，路言抬眼想看看这大半夜的文艺非主流是谁，一看名字，好嘛，戏精本精方州。
路言当然想不到方州的这条前言不搭后语的朋友圈是因为他知道了方州不在家。
他半夜醒了想抽根烟，找半天没找着，想去问问方州看没看见他的烟，于是才去了方州的房间……
路言正无聊，顺手就点开了方州的相册，兴致勃勃的把方州的每一条朋友圈都开了一遍，越看越无聊，倒把自己看困了。
方州的朋友圈除了刚刚的那条之外，就没有什么有乐趣的，最近的几条不是水就是山，要不就是大马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让路言眼睛都睁不开的是最后几条，文字就写了老长一堆，全都是高三时候的复习资料，配图都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路言睡着没有十分钟，大门的门锁开始转动，方州回来了。
他几乎是“旋转，跳跃，我闭着眼”的上了楼，同时还把脚步声降到了最低。
方州心情舒畅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一边脱着裤子，一边拿出手机想定个闹钟，手机界面还是他刚才锁屏时没关的微信朋友圈，只不过比刚才多了一个提示。
是路言给他点了一个赞。
就像是在漆黑的山洞，刚刚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眼前就迎来了一道光。
在感情里最怕的就是莫须有的期望，低到尘埃里的那个人千方百计的抓到的那一点暧昧，是以后无数次投入的垫脚石。
不知不觉中，方州睡着了。
先是听到了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大雨遗落的水滴挂在房檐上，汇成一条条细流滴滴答答的敲在石板路上，伴随着远处爷爷奶奶的细碎低语。
雾蒙蒙的晨光顺着窗帘中间的缝隙钻进来，阴影和光在房间里泾渭分明，像一幅半开的画卷。
暗影里，方州睁开了眼睛，昨晚睡得太晚，生物钟却很准时，现在脑子里还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
人刚醒的时候通常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的，等所有的记忆都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才有了“我是谁”的实感。
方州起身下床，懒洋洋地走到窗前，一边胡乱抓着短短头发，一边挥手拉开了窗帘。
水洗过的天空占满了视野，整个世界又揭开了新的帷幕。
雨后的空气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气息，方州很喜欢，他准备出去跑一跑。
耳机却没有放在以前的位置上，寻找的过程中，方州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东西太少，一眼就可以看全，几张银行卡，两个优盘，还有几条数据线歪扭的滚在一起，没有耳机，但有一个很吸引方州注意力的小方盒。
方州知道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却还是慢慢地将它打开了。
只是一堆随意从笔记本上裁下的纸片，上面还有两个孩子稚嫩的笔迹
他站在原地，一张一张的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