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清穿）》浮云与鱼

37、无奈——赴婚宴再生波折。

　　出事了？示意东方夕别慌张，我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慌张？”东方夕眉头紧皱，“小姐，你有所不知，自打夜上海开张以来，因为卖艺不卖身，都已经出了好几次事了。那些个富家子弟看上了夜上海的姑娘，不是硬要包夜，就是蓄意挑逗。又要安抚姑娘们的情绪，又要摆平那些爷的刁难，不好做啊。”和东方夕前往夜上海，路上我忍不住思量，这还没拿出钢管舞、肚皮舞、椅子舞等热辣项目，就已经如此多事，看来，是得考虑一下供需矛盾的问题。
　　到了夜上海门口，却听不见歌声。东方夕脸色一暗，我们忙拨开人群进去。就看当中的舞台上，如今夜上海最红的舞姬如烟怒目而视，她的对面，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脸情欲的盯着如烟紧身的舞衣。那人手里拍打着扇子，语气轻浮，“别装什么贞洁烈女，爷有的是银子，你要多少就有多少。”说着，手伸向如烟的脸，啪！被如烟打了下来，他兀自嬉皮笑脸，“爷就喜欢你这幅样子，跟了爷，爷保你穿金戴银享用不尽。”招呼东方夕，我指着台上的那人，“他是谁？”东方夕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场景，无奈的答道，“张廷玉的小儿子，张浩正。”
　　眼看张浩正的语言越来越粗俗下流，我快步上前，跃上舞台。台下众人和那张浩正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身上，对着张浩正粲然一笑，他的眸子立马放光，笑眯眯的向我走来，“我以为如烟是这夜上海的明珠，不想，还有比她更美的。小妞，你也从了爷吧，爷保证不亏待你，给你个格格身份。”跟着跃上的红叶一声高喝，“大胆！竟然对和硕纯诚公主不敬，该当何罪！”那张浩正闻言愣了一下，随着大笑，“你蒙爷呢，爷会信才怪。公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保证，这位的确是和硕纯诚公主。”说话的，是闻讯赶来的胤禟。胤禟的话让张浩正一下子慌了，忙跪下叩头，台下众人也跟着行礼。
　　我也不叫他们起身，径自走向如烟，拉起她，看着她委屈而强忍泪水的双眼，“为什么不还手，按照夜上海的规矩，你可以自卫。”如烟瞪了兀自跪着的张浩正一眼，哽咽的回道，“小姐，如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们一个个都是有身份的。”我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方丝帕，回身环视四周，目光最后看着台上的张浩正，“这京都水城是我和九爷的产业，你们既然来这里，就应该守这里的规矩。这夜上海只提供歌舞表演，这些姑娘卖艺不卖身，凡是严重挑逗、猥亵者，无论对方是谁，都可以自卫。这条规矩写在门口，想必不是瞎子的人都知道吧？”眼光扫向四周，众人忙点头应着。
　　我拉着如烟，指着张浩正，“既然都知道规矩，我也不说什么了。如烟，现在，我以小姐的身份，命令你自卫反击。”如烟还是有些担忧，上前了两步，又停下了。我点头鼓励她，“你是依规矩行事，放心，出了事有我呢。”如烟这才下定决心，上前一脸盯着张浩正，那张浩正起身看着我们，眯着眼笑着，“好吧，你打，打是亲骂是爱！你……”不等他说完，如烟一个回旋踢，打掉了他的两颗牙。躺在地上，张浩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如烟，手指指着我，“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心老子踏平你这夜上海！”
　　吩咐如烟退下，我斜睨着张浩正，“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当张相看到你在京都水城一个月花了三十万两银子，而且强抢民女时的表情。”我举着东方夕递过来的账册，看着他，“你花的一笔笔银子，我都给你记着。按照我这儿的规矩，如果你想闹事，以后你会成为钱府不欢迎的客户，也就是说，所有钱府的商铺包括银号，都不会再做你府上的生意，即使你有钱，我这京都水城也会赶你走。”笑着上前，蹲在张浩正身边，打量着他，“张公子，你最好是想想清楚。是要和我作对呢，还是依旧能够过逍遥日子？”张浩正抹去嘴角的血渍，看了看台下一脸怒气的胤禟，我看着被如烟踢飞的牙齿，故意问道，“张公子，你这么是怎么伤的呀？”
　　张浩正撇撇嘴，半响，恨恨的说道，“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如烟，去给张公子取一瓶我钱府医馆的秘制伤药，给张公子敷上。”我笑着点头吩咐道，就是吗，知趣些，别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东方夕上前扶起张浩正，我看着台下，大声道，“如果哪位还想试试我这儿的规矩，本公主一定奉陪！”台下众人脸色一沉，东方夕适时的吆喝着，“歌舞怎么停了，快舞起来。大家吃着、喝着。”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半盏茶功夫，夜上海依旧歌舞升平。看着底下那些目光紧盯着舞女们曼妙身材的公子哥，我忍不住摇头。回头看着东方夕，“怎么牡丹不在？她可是这儿的掌柜的啊。”
　　东方夕指着后院，“牡丹姐被那郑公子迷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听完东方夕的解释，我忍不住叹气。即使接受了现代教育，我和牡丹，也会为情所困。希望，牡丹比我幸运。吩咐东方夕去叫牡丹和郑公子，我带着丫头上了顶楼的办公室。从顶楼办公室的窗口，夜上海内一览无余。门响了，我回身坐下，示意紫衣开门。牡丹一脸羞涩，和一位相貌俊秀的年轻公子并肩进门。东方夕向他介绍了我，那郑公子一听忙跪下，我笑着让牡丹扶起他，“不用多礼了，在这里，我只是京都水城的老板。”众人坐定，牡丹与那郑公子眉目传情，满眼的浓情蜜意。我看着他们，“想必，郑公子应该知道，我这里卖艺不卖身，所有的姑娘都是清倌儿。牡丹与你倾心，作为老板、牡丹的姐妹，我自然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那郑毅然拉着牡丹的手，目光坚定，使劲儿点头，“小姐放心，毅然自会珍爱牡丹一生一世。”心里没来由的刺痛，似乎什么地方被戳破。我定了定心神，看着牡丹，“你应该知道规矩，可曾告诉他？你不后悔？”牡丹凝视着她身边的男子，回头冲我嫣然一笑，脸色娇羞目光坚定，“他知道。小姐，牡丹无怨无悔。”挥手示意青荷端上备好的酒，我打开眼前的盒子，递给牡丹，“你们我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十万两和珠宝，算是给你的嫁妆。”牡丹点头，眼中含泪，接过盒子，我亲自给她斟满酒杯，“饮下此杯，你不再是牡丹，不再是夜上海的老板，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牡丹起身，对着我跪倒。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让东方夕安排郑毅然带着熟睡的牡丹离开，我看着眼前酒杯上牡丹印下的红唇，一时感慨万千。涤尘嘟着嘴，上前不解地问道，“小姐，那郑公子明明就是败家子，他娶牡丹姐，为的八成是牡丹姐的本事。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骗了牡丹姐呢？”红叶坐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更何况，牡丹姐可是天驱的一员啊。”我接过青荷递来的茶，晃动着茶杯，看着里面的碧螺春从卷曲到绽开，“这情爱之事，别人说不清，只能当事人自己经历自己承受。牡丹对他用情已深，你们说的这些她何尝不知，但她还是甘愿。所以，我们只能让她自己选择，无论结果如何，也只能她自己承受。希望那郑毅然，真的能珍爱她。”
　　涤尘点头，但还是一脸担忧，“小姐，她喝了迷迭香，失去了往日的记忆，就和平常女子就一样了，不再有平时的能力。那郑公子估计根本想不到这世上真有如此之药，现在说不定已经后悔了。”紫衣闻言也点，看着我，一脸探寻。我摆手，“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对牡丹不好，我们自然会把牡丹接回来。如果，在牡丹失忆的这三年，无论他出于什么考虑能珍爱她，三年后，牡丹记忆恢复，自然可以帮他重振家业。等着吧，我是真心希望牡丹能幸福。”
　　回到宫里，日子又开始重复着。九月底，胤祺和胤祥都要南下就职，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也格外用功。我倒是不怕他们俩来烦我，也不怕老十来蹭吃蹭喝、桃花九来找机会揩油，现在，最烦我的，就是九月十五日冰四和年若兰的婚礼。这些阿哥里，除了从未来过我这儿的冰四、胤褆，其他人基本上心里明了我就是纳兰。但他们口径一致，从不说明。即使是十三，也不愿意告诉冰四我的真实身份。对于冰四的喜宴，太子他们自然不愿意也不赞成我去。可是，总会有人想看热闹，总会有人出于各种用心撺掇我赴宴。
　　这不，刚刚送走佟贵妃，德妃就带着一大票宫女太监来了。闭了鼻息，我笑着迎了上去，拉着德妃的胳膊，“娘娘怎么得空过来了，这几天灵儿正想去娘娘那坐坐呢。前儿个府里新给我捎来了一批面膜，最是能治秋天皮肤干燥，正想给娘娘送去，娘娘就来了。”德妃眯着笑眼，脸上现出梨涡，拍着我的手，“还是灵儿最知道疼人！”进了抱月楼，一番客套后坐定，丫头们知趣儿的下去。德妃放下茶杯，带着礼仪式的笑容，看着我，“灵儿啊，过几日老四的喜宴，我跟老四家的说了，都用钱府的东西。”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我揣测着德妃的心思，答道，“谢德妃娘娘关顾钱府的生意，灵儿此厢谢过！”
　　德妃见我不再多说，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最近钱府的东西似乎涨价了是吧？”我故作惊讶，摇头，“灵儿很久不过问生意了，这我到是不知道。不过，今年物价是都涨了。娘娘您不知道，光这一片面膜啊，最早定价五钱银子，现在涨到二两银子了。”说着，我摇头感叹，随即绽放出笑脸，“娘娘放心，这些面膜都是上等货，是灵儿孝敬娘娘的。”德妃虽然笑着答应，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过几日老四喜宴，灵儿也会去吧，到时候让胤祯来接你。”
　　还是扯到这上面来了，我就想不透了，别人想让我去看笑场，你让我去干嘛？难不成，你就那么不喜欢胤禛，想看我去了让冰四的喜宴砸了。想不明白，这些妃子的心思真是难猜。我收了笑意，看着德妃，“不必了，灵儿那日还有事要出宫，估计赶不上赴宴。不过，灵儿会备份厚礼带去的。”德妃努嘴，似还要说什么，我忙接过话头，讨论皮肤保养问题。送了一大盒面膜给德妃，才将她送走。倚在门口，我忍不住思量，德妃让我去，存了什么心思啊？
　　转眼，到了冰四娶亲之日。听着明心的奏报，我忍不住气恼。不过是娶个侧福晋，闹的跟娶嫡福晋一样，竟然大摆宴席。气死我了，明明已经知道年家的两湖田庄被我买下，还这么风光迎娶年若兰。胤禛，你就是故意气我是吧。正气恼着，胤礽踱进抱月楼，看见我一脸怒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谁惹你了，怎么气成这样？”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他，“还有谁，今天的新郎官呗。真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人希望我去赴宴。”太子正要答话，李德全进来，给太子行礼后，径直对我说，“皇上口谕，着和硕纯诚公主代朕前往雍郡王府赴宴。”
　　啊？这下好，不去就是抗旨。我捶着桌子，仰天长啸，康熙，你到底想干嘛？李德全告退后，太子坐在我身边，打量着蔫了的我，“你如今是皇阿玛最为宠信的格格，自然身份特殊，各家都巴不得你去观礼赴宴。四弟又和你钱府有隙，皇阿玛此举，自然是希望你们化干戈为玉帛。”看着一旁开解我的太子，康熙是这样想的吗，他希望我能放下对冰四的憎恨，好像有些道理。叹了口气，我看着胤礽，“你也是要去赴宴吧，得，等我一起。我去换衣服。”上楼，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气恼，吩咐秋香、碧落，“好好给我打扮，既然要去，就不能输。”
　　扶着太子的手下了车，门前的小厮一声高喝，“太子驾到，和硕纯诚公主驾到！”一身大红喜服的胤禛迎了出来，胤礽看了我一眼，然后上前跟胤禛说笑着。说实话，即使告诫自己要镇静，要想开些，可是，看到他那身喜服，心里还是很痛。强忍着心痛，我带着秋香和紫衣上前，对他微微一福，“给四爷贺喜！”胤禛依旧是那副木木的表情，还礼，“灵格格不用多礼，请进。”说完，引着太子向内走去，完全不再理睬我。你以为姑奶奶想来啊，我是被逼来的好不好。正气恼着，太子停下看着我，“灵儿，今日你是代皇阿玛赴宴，得坐首席啊，还不快进来。”
　　胤禛听见这句话，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摆手，示意我请进。势利眼！我腹诽道。进了内院，前厅已经坐满了人，不过，都是男子。看我进来，众人都有些疑惑，太子忙解释着。十三眼里尽是担忧，胤祺也时不时的看着我，胤禟更是直接坐到我跟前，使劲儿和我说话。我知道，他们是怕我难受。可是，胤禛他却一脸喜色的和客人客套着。嘈杂的环境让我无法呼吸，我不想看到他，不想。借口去看玉华，我踱进偏厅。
　　玉华看见我，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打量着我的穿着，“依我看，今儿个最美的估计不是新娘子，是我们的灵格格！”一句话，偏厅里的女人全都对我行注目礼。看着她们眼中的艳羡，我笑着对玉华说，“我这是为霓裳馆做代言，这套改良收身旗袍是他们新推出的款式，最是显身材。姐姐喜欢，改天灵儿送您一套。”玉华绕着我细细打量着我身上这套旗装，“真是漂亮，不过，也就是你能穿出这感觉。”有了玉华在，那些女眷们对我都是客套奉承，全不似对纳兰的冷落挖苦。这就是贵族，跟红顶白，趋炎附势，表演的何等淋漓尽致。
　　满族太阳落了才娶亲，所以，等了好久，新娘的轿子才进门。作为康熙的代表，我有幸和太子坐了首席，目睹了胤禛娶亲的全过程。看着胤禛完成仪式，看着年若兰一身喜服被送进新房，看着众人恭贺胤禛。我突然特别悔恨，悔恨当时为什么纳兰要离开，为什么不留下看他到底说什么，为什么不当众揭穿纳兰的身份，让他后悔。一个失去了价值的年若兰，胤禛竟然如此风光大娶，难道，他真的爱她？那，他对纳兰，又是什么。爱情，可以这样脚踩两条船吗？
　　一旁的太子碰了碰我，“该你敬酒了！”我抬眼，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得笑了。从身后秋香的手里拿过盒子，我递给胤禛，“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四爷笑纳。”胤禛接过，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紧攒。看他满脸疑惑、惊讶，我不答话，径自举起酒杯，“素闻四爷与侧福晋恩爱非常，灵儿在此愿献上一曲，愿两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吩咐秋香找人将带来的钢琴卸下，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倒转酒杯，想胤禛示意，不搭理他眼中的探究，我径自向院当间走去。不同于上次，是在绛雪轩的院中。此刻，我和我的钢琴，坐落在胤禛前院，四周到处张灯结彩。强忍住眼睛的酸涩，我打开琴盖，看着胤禛。
　　“if i should stay,
　　i would only be in your way.
　　so i'll go, but i know
　　i'll think of you ev'ry step of the way.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you, my darling you. hmm.
　　bitter sweet memories
　　that is all i'm taking with me.
　　so, goodbye. please, don't cry.
　　we both know i'm not what you, you need.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
　　i hope life treats you kind
　　and i hope you have all you've dreamed of.
　　and i wish to you, joy and happiness.
　　but above all this, i wish you love.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如果盒子里的钻戒无法让你想起我，那么，这首浓情之时，我唱给你的歌，能让你想起我吗？胤禛，你可曾爱过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写完，更的迟了，大家见谅！！呵呵，大大想清楚了，不在康熙儿子的那一亩三分地溜达，女主穿越回清朝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男主会是阿哥，大大郑重的声明！不过，偶会补偿偶们灵儿。情节绝对意想不到，大家试目以待！！
另外，上卷清还有三章就结束了，大家想知道的内幕即将揭晓！各位看官，无论喜欢与否记得评论交流哦。o(∩_∩)o...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