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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七年之痒(3) ...

  •   番外一:七年之痒(3)
      紫寰殿的人从来没见过陛下和皇后吵过架,殷南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的样子吓坏了他们,清圆连忙进了卧室里,却看到皇后殿下衣衫凌乱地伏在床沿,帷帐上竟然还有血迹。

      “殿下!”她吓得双腿发软,待看清李从嘉身上那些淫靡的红痕时又脸色爆红,可她顾不得害羞了,手脚飞快地替他拉上了被子。

      “快去叫太医、让厨房赶快烧热水。其他人都出去!”

      清圆跟在李从嘉身边多年,也早已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女孩了,她心里慌得不行,却还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宫里的人,暂时稳住了局势。

      “玉菱,你去紫宸殿一趟,就说殿下昏倒了。”

      “清圆姐姐,陛下刚刚才生气地从这儿离开,这时候去……”

      “让你去就去!”

      要是连殿下昏倒陛下都不肯过来看一眼的话,今夜的事怕是很难转圜了。

      殷南带着满肚子的火气一路走回了紫宸殿,他连御辇都不想坐,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李从嘉说的话,却是越想越气,一回宫就摔了内侍奉给他的茶。

      他坐在书案前打开一份折子,竟然又是让他宠幸后宫、早日开枝散叶的。

      “混账东西,一天天没事干光盯着朕的后宫了。”

      折子被泄愤似的扔到了地上,元福连忙避开,他既担忧又犹豫,拿不准该不该和殷南说这件事:“陛下,刚才皇后宫中……”

      “闭嘴,朕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殷南正在气头上,他烦躁地赶人:“你也出去,和他有关的事都不用禀告了。”

      元福也不知道在紫寰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一直琴瑟和鸣的帝后闹到了这个地步,可元福还是担心陛下要是消了气知道皇后殿下晕倒,恐怕会后悔,于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后殿下他……”

      “朕让你出去,滚!”殷南狠狠地向他砸了一封奏折。

      元福没办法:“奴才告退。”

      十封奏折里有七封都是和后宫、子嗣有关的,殷南看了几份之后就恼怒地摔了笔。

      子嗣、子嗣,那些臣子们糊涂也就罢了,从嘉怎么也可以和他们一样,竟然能说出让他去宠幸别人的话。他为李从嘉守身如玉,为他扛着前朝的压力,他竟然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

      玉菱垂头丧气地回到紫寰殿的时候,太医已经给李从嘉开好了药,清圆正亲自盯着人煎药。

      “清圆姐姐,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是急怒攻心,心绪一时起伏太大,太医开了清心宁神的药,待会儿扶殿下喝下吧。”

      急怒攻心……殿下不是脾气暴躁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殿下气地吐血昏迷,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你去紫宸殿禀报后,陛下的反应是什么?”

      听清圆问起这个,玉菱脸上更是愁云密布:“陛下根本就没有见我,就连元福公公都被赶出来了。陛下说……以后和殿下有关的事都不用禀告了。”

      “什么?”清圆后退半步,被玉菱连忙拉住了。

      “清圆姐姐,你说殿下不会真的和陛下闹翻了吧?”

      “别胡说。”清圆呵斥了她一声,“如今当务之急是让殿下赶快醒过来,等过些日子陛下气消了,他们自然会和好如初。”

      清圆虽然对着其他的奴婢太监们是那样说,可其实她的心里也没底地很,殿下以前还是重光君的时候,也和陛下闹过矛盾,还被好生冷落了一阵子。可就算是那时候,陛下也没说过那么绝情的话。

      她真怕,殿下会真的就此和陛下渐行渐远、恩断义绝。

      殿下吃了那么多苦,忍受了那么多常人不能忍的痛苦,才终于和陛下修成正果,要是最后劳燕分飞,殿下该有多伤心啊。

      清圆在李从嘉床边守了一夜,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

      “清圆,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不是不让你们守夜了吗?”李从嘉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他勉强抬起酸软的手臂,摇了摇清圆。

      “殿下,你终于醒了。”清圆眼睛发红,欢喜地看着他。

      昨晚和殷南做到了半夜,他们还换了些以前不常用的姿势,李从嘉现在浑身不适,他一手扶着腰一手往身后垫了个软枕,朝她露出温和的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要哭了?”

      “殿下,您昨晚吐血了,还昏迷到现在才醒过来,简直吓死我们了。”

      李从嘉这才回想起昨晚的事,殷南的话像扎进血肉里的钉子,稍一触及就痛彻心扉。

      清圆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殿下,昨晚您和陛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从嘉靠在床头,昨晚殷南真的生气了,殷南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殷南的话让他心里痛地不行,明知道那只是气话,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去想。他也有点后悔和愧疚,他是殷南的妻子,怎么可以说出让他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话——就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似的。

      要是殷南说出让他去和别的女人生一个孩子的话……李从嘉捂住了心口,光是想想,他就痛地不行。

      “午膳好了吗,我有些饿了。”

      李从嘉避开了清圆的问题,清圆也识趣地没再追问,只是心里却始终悬着。

      吃过了午膳,又喝了药,李从嘉就去了紫宸殿。

      “殿下,陛下现在有公务在身,不方便见您。”元福为难地在门口拦住了他。

      里面分明传出了琵琶声,李从嘉朝里面指了指:“陛下处理公务的时候还召人进去弹琵琶?”

      他闪过拦路的元福,一手推开了朱红的殿门。

      清越的琵琶声戛然而止,李从嘉才迈了一只脚进去,就看到靠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殷南睁开了眼睛。

      可是殷南看他的眼神却冷淡地很,殷南只轻瞟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坐在一旁弹琵琶的朝槿。

      “出去。”

      朝槿立刻就起身准备告退。

      “不是说你。皇后,你出去。”殷南没有再看他,冷淡地命令道。

      李从嘉还维持着半只脚踏进去的姿势,他也转头去看朝槿,朝槿刚刚二十岁,明眸善睐、肌肤若雪,今日她竟然还穿了一身颇为中性的骑装,多了几分英气。侧面看去,竟和李从嘉更像了两分。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李从嘉心里却是十分在意朝槿的存在的。朝槿比他年轻、比他能勾起男人的怜惜、还是个能怀孕的女人。每一点都让他如鲠在喉。

      又如此僵持了几分钟,殷南还是没有改口。

      其实要是李从嘉硬要闯进去,殷南也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不过李从嘉向来注意在人前维持殷南的帝王威仪,他的手扶在门框上,垂头收回了踏进去的那只脚:“臣就在外面等着。”

      朱红的殿门再次关上了,殷南烦躁又倔强地吩咐道:“继续弹。”

      李从嘉抬头看向远处高邈的天空,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他掀起衣袍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坐下,背后就是朝槿间关莺语般的琵琶声。

      如今是夏日,又近午后,外面炎热地很。李从嘉坐在台阶上,没一会儿就热地出了汗。

      元福连忙吩咐人给他遮阳打扇,又躬身劝道:“殿下,陛下如今在气头上,您不如回宫去吧。等朝槿姑娘出来了,奴才再去劝劝陛下。”

      “多谢元福公公了。”李从嘉朝他道谢,“不过这次是我做得不对,惹怒了他,还是由我当面向他道歉吧。”

      “陛下说的只是气话,殿下别放在心上。”

      李从嘉怅然地笑了笑:“是我有错在先,没理由怪他。”

      殷南的那些话确实狠狠地伤了他的心,可他也有错,他很珍惜能和殷南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

      殿里朝槿依旧在弹着琵琶,殷南原本便心不在焉,这时候更是连一个音符都没听进耳朵里。

      他今天一时冲动召了朝槿过来,本来是想也气李从嘉一回的。可真被从嘉看到的时候,他又有些心慌:从嘉会不会误会他和朝槿真的有些什么;从嘉本来就很介意朝槿,自己却当着朝槿的面把他赶出了紫宸殿,他会不会生气、伤心;从嘉真的还在外面吗,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殷南看似冷着脸坐在那儿,心却早就飞到了李从嘉身上。

      他昨晚那样说,也是怕自己压力太大了,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

      回想起自己昨晚说的那些难听至极的话,他连冰冷的脸色都绷不住了——他怎么可以对从嘉说那样的话。昨晚从嘉宫里的人过来到底是要禀告什么事?

      殿门骤然被打开,李从嘉顿时睁眼飞快地站了起来:“阿南。”

      他起地太急,昨晚又被折腾到半夜身上无力,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腿上便没了力气往后倒去。

      “从嘉!”殷南原本还维持着几分冷意的脸顿时布满了慌乱和紧张,他风一般急跨步向前,连忙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谁让皇后坐在这里的?竟敢如此怠慢,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殷南紧紧地揽着李从嘉的腰,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他都不敢想,要是从嘉从这里摔了下去……

      宫女太监侍卫跪了一地,李从嘉惊魂甫定,他握住殷南青筋暴起的手:“我没事。是我执意坐在这里的,我说了,我就在外面等着。”

      “你”殷南低头去看他,既心疼又别扭,他松开了环在从嘉腰上的手,“你不是要我去临幸别的女人吗,干嘛还来找我。”

      李从嘉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我做不到。”

      殷南绷地紧紧的脸色柔和了一些,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想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你是我的。”

      殷南的脸色由阴转晴:“你不怕我没有子嗣了?”

      “怕,但是他们要是想骂,就来骂我吧,是我不许你和别的女人有牵扯的。”

      殷南的脸色就像是今天的晴空,一丝阴霾都找不到了,他终于笑了出来,又有一点点委屈:“我还以为你都不在乎我。”

      李从嘉依恋地抱住了他:“就是因为很在乎、特别在乎,才不想你为我受累。我昨天的话让你生气了,对不起。”

      殷南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热得受不了了,他弯腰一手穿过李从嘉的膝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外面太热了,快进去吧。”

      李从嘉毫无预备地惊呼了一声,意识到周围还有宫女太监侍卫们又连忙闭上了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他的脸红地像傍晚的夕阳。

      “起来吧。”殷南心情舒畅地抱着爱妻进了殿里,朝槿自觉地退了出来。

      “元福公公,奴婢……”

      朝槿被丞相送进宫来就是为了分皇后的宠爱,而且因为她和皇后十分相似的容貌,丞相把绝大多数的宝都压在了她身上。可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能获得陛下的青眼。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陛下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都牵系在皇后一个人身上,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进去的。她只想安安心心地弹琵琶,做自己该做的事。

      元福很满意朝槿的识时务,没有在帝后之间造成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他便提点了她一句:“你回去吧,以后陛下都不会再召你了。”

      “是。”

      紫宸殿里,殷南把李从嘉抱到了塌上:“外面太阳那么大,也不知道去偏殿等。”他摸了摸从嘉的额头,又替他擦了擦汗,“快喝碗绿豆汤,小心中暑了。”

      李从嘉拉住他的手,有些小心地问:“阿南,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殷南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你这么在乎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从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他边喝汤边问。

      “我们一直在找的孩子,有眉目了。”

      李从嘉又惊又喜:“真的吗?”

      殷南重重地点了点头:“是齐王世子的遗腹子。齐王世子三年前战死,世子妃将幼儿抚养到二岁多也因病去世。齐王妃只有世子一个亲生儿子,如今世子与世子妃均离世,世子之位给了齐王的庶长子,那位庶长子与世子自小不合。齐王妃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孙儿会被人报复磋磨,愿意将他过继到你的名下,由朕和你亲自抚养。”

      “那孩子什么时候能进宫来?”

      “你别着急。”殷南笑道,“等我确认好了,就会下旨。等我们有了子嗣,你就再也为太子的事忧心了。”

      李从嘉一直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些:“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总怕,你会因为我背负上骂名。”

      殷南倾身过去把他拢在身下:“就算为你被千夫所指,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别说胡话。”

      殷南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他眼里流露出些愧疚:“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如果我昨天就告诉你这件事,你也不会再提出那样的建议了。还有——我昨天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对不起。”

      李从嘉移开了眼睛不再与他对视,若说那些话他一点都没有在意是不可能的,可他也知道那是殷南的气话,也没必要和他计较:“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昨晚我走了以后,你出什么事了?你宫里有人过来禀告,我当时气昏了头,根本没让人进来。”

      李从嘉眼神闪烁:“我……”

      “别瞒着我。”殷南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就算瞒我一时,我去问了元福也能知道。”

      他郑重地承诺:“我以后不会再因为任何理由,瞒你任何事情。希望你也是一样。”

      李从嘉凝视着殷南的眼睛:“你走了以后,我吐了血,昏过去了。”

      “什么!”

      殷南脸上的悔恨和愧疚顿时像乌云一样堆满了整个脸,他眼睛发红,指尖摩挲着从嘉略显苍白憔悴的脸:“对不起。”

      他忽然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什么。”

      殷南抓着他的手:“从嘉,你打我吧。”怪不得他今天脸色不太好,原来昨晚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我没事了。”从嘉温和地抱住了他的头,将他的脑袋搂在自己的怀里,“……你以后不许再说那种话了,我听地难受。”

      “好,再也不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是大粗长,求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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