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佳音》风月闲忆

71、不弃

　　和亲71
　　【不弃】
　　殷南在自己的军帐里召见了燕离和卢道洪。

　　“将军昨天提出的第三个要求，朕考虑再三，并不能答应将军。”

　　卢道洪顿时就要发怒，殷南抢先道：“但朕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殿下已经殉国，陛下连他的尸身都不肯送还给我们，未免太过暴戾无道了。”

　　燕离急忙制止了他：“将军慎言。”

　　殷南却没有因此生气，他神色如常：“谁说他已经死了？”

　　卢道洪和燕离同时睁大了眼，惊讶到不可置信，燕离声音颤抖：“殿下……还活着？”

　　殷南望向他：“是。不过他身上的毒朕寻遍了殷国的名医都没办法，从嘉说你自幼在江湖上行走，精通许多越国的古法。朕想让你试试。”

　　燕离怎么都没有想到，殷南竟然想救东阳王殿下。他激动地说：“我一定竭尽所能！”

　　卢道洪却在旁边听地一头雾水：“殿下什么时候中毒了？中的什么毒？”

　　他的这些疑问都在燕离替李从嘉诊脉之后得到了解答：“殿下如今是不是有时候连说话都困难了？”

　　李从嘉眼睛上还敷着军医开的药，被殷南用雪白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漆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如同一幅铺展开来的水墨画。他胃口不好，即使殷南已经悉心照顾着，还是瘦了不少，消瘦地如同冬日荒原上的树，带着一股油尽灯枯的味道。

　　“是，不过只是极少数的情况。”

　　燕离面色沉重：“与殿下分开以后，我一直都在研究这种毒的解法。据殿下刚才所说，七杀毒既然是越国皇室禁药，国君那里或许能有解药？”

　　殷南和卢道洪均是一喜，可李从嘉却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越国精通炼药之术，几百年前皇室中人几乎人人都是炼药高手。那时皇室争斗，动辄互相投毒陷害，越国近乎亡国。当时的陛下就下了禁令，焚毁了都城里所有的炼丹炉，七杀毒从此绝迹。唯一留下的一颗解药，还在先皇在世时，给了被投下七杀毒的慜太子。世上已经再无七杀毒的解药了。”

　　殷南皱眉：“既然七杀毒已经在百年前就绝迹了，为何淮南王在几十年前能用这种毒药谋害先皇太子？”

　　“七杀毒虽阴狠，却毒性霸道，此等宝物估计总有人不甘心它绝迹江湖吧。”

　　“既然毒有漏网之鱼，解药也未必就只有越国皇室里的那一颗。”

　　燕离和卢道洪连连点头。

　　“对了，你身上的毒药会是谁下的？”殷南语气缓慢，“你心中可有人选？”

　　李从嘉沉默了，他忽略掉心中隐痛，道：“大概是从善吧。他一直想做太子，但我领兵出征之时，父皇曾当众许诺，若我得胜归来，就立我为太子。他必然是不能接受的。”

　　殷南怒气迸发，转身问卢道洪：“李从善就是你绑过来的那个皇子？”

　　卢道洪完全没想到，李从善竟然还对东阳王投毒，他脸色涨红，又想起了李从善当初在运城里的那些荒淫无道之事：“他在运城的时候就整天沉迷酒色，我以为他只是个草包，没想到竟然还这么恶毒。”

　　李从嘉怕殷南一怒之下会杀了他，连忙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未必一定是他。”

　　“是与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殷南故意让卫远带人过去，押着他给他强灌了一碗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的水。

　　李从善吓地脸色发白，浑身抖个不停，他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鸡，徒劳地扭动着四肢：“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给我喝的什么？不……唔……不要……”

　　“咳咳……”他努力想要把那危险的液体从喉咙里吐出来，却一直等到嗓子都咳地嘶哑了还是没能如愿。

　　“你们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刚才把水强灌进去时他挣扎的厉害，水洒了一身，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蓬头垢面，腿甚至软地站不起来，跪在地上仰头看向卫远。

　　“陛下听说七杀毒折磨起人来效果十分不错，特意给你寻来的。好好享用吧。”

　　“七杀毒”李从善脸色大变，他伏在地上，比刚才更加疯狂地呕着，他甚至拿手去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那些液体弄出来，一直抠地喉咙出血，咳个不停还不罢休。

　　卫远上午给他灌的药，下午的时候李从善便觉得眼睛剧痛，他头疼欲裂，捂着眼睛在地上滚来滚去，全然没了一点皇子的尊严。

　　晚上卫远再来的时候，李从善已经没力气再叫了，他蜷缩在一角，不停地发着抖。

　　卫远在心里啐了一声，同样是越国皇子，东阳王可不像他这样毫无风骨。

　　“不枉费陛下命我用了三倍的量，竟然这么快就见效了。”

　　李从善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

　　“陛下如今缺人手，听说你手里也有七杀毒，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要是能立功，陛下说不定还能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卫远蹲在李从善面前，引诱道。

　　李从善抓着他的裤脚，他涣散的眼神此刻又再次聚集起来：“我的是季淮烟给我，是季淮烟。我不知道什么七杀毒，你和陛下求个情，让他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就算饶了你又有什么用，七杀毒没有解药，你已经时日无多了。”

　　“不，不是的。父皇收藏了那么多灵丹妙药，一定有能救我的。你们把我送回去，父皇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军帐里，殷南坐在书案前：“让李从善写一封信回去，告诉李敬他中了七杀毒。再传信给那边的人，盯紧了李敬的反应。”

　　卫毅有些不解：“陛下为何不直接让李敬交出七杀毒的解药？”

　　“中毒的是李从善，朕有何理由用解药救他？只说他中毒了，若是李敬并无解药，他就不会管他；要是他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动作。”

　　卫毅拱手：“陛下思虑深远。”

　　“只是……”他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卫毅这才说道：“七杀毒毕竟毒性凶险，陛下是一国之君，您的安危重于泰山。臣斗胆，请陛下将东阳王移至他处，命婢女们悉心照顾即可。”

　　“你要朕离他远点？”

　　“是。”卫毅跪下，郑重说道，“七杀毒连军医们都闻所未闻，且不说其毒性如何，如今解毒遥遥无期，臣知道陛下对东阳王用情至深，但陛下也需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陛下终日与东阳王共居一室，若是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殷南打断了他，“时间不早了，你退下吧。”

　　“陛下……”

　　“退下！”

　　殷南转过身去，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就算真有那一天，他也会陪他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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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都放假回来了呀？好好休息哦(*?▽?*)
要开始治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