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佳音》风月闲忆

12、自曝身份

　　【十二：皇帝宣召】
　　自从那晚在莲隐湖分别以后，尹徵舒连着半个月没有再在顾晏初面前出现，他以为尹徵舒终于放弃了，也渐渐放下心来。

　　却不想这一天苏太医给他诊治以后，殷南的贴身太监元福却突然来到莲隐轩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

　　顾晏初诧异地仰头去看那宣旨的公公，用尽了力气才压住自己心底的不愿和难堪，只是显得十分惊讶的样子。

　　他想不明白，自己已经低调到了极点，皇帝究竟是怎么想起自己的？柳如影为了皇帝争得要死要活，后宫里那么多人花尽了心思讨好他，自己这个整天躺在屋里的病秧子是如何引起他的注意的？!

　　苏太医已经奉殷南的命令给顾晏初诊了半个月了，这日苏太医向殷南禀告说顾晏初的身体已经好转，之后只需要再仔细调养即可。

　　殷南喜不自胜，赏了苏太医东西，便立刻命人前往莲隐轩宣召顾晏初。

　　元公公已经跟了殷南许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一个人会这么上心，心里知道恐怕从今夜起顾晏初就要在后宫崛起了。

　　元福想起殷南在听了苏太医的禀告后久久上扬的眉眼，知道殷南对顾晏初是非常看重的，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恭喜顾侍人，皇上今夜宣您侍寝。”

　　顾晏初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他勉强笑了一下：“多谢公公，晏初知道了。”

　　后宫之人男子自称臣侍，女子自称臣妾，顾晏初已然违了规矩，但元福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朝顾晏初躬了躬身就离开了：“顾侍人好生准备吧，晚上会有人来接您过去紫宸殿。”

　　清圆本来在为顾晏初终于有机会得到圣上的临幸而高兴，却发现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高兴：“公子，你怎么了？”

　　顾晏初心里乱成一团，转身进了里屋：“我要一个人呆一会儿，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

　　一个人坐在镜子前面，顾晏初把最近发生的事仔细回想了一番：前些日子有来路不明的太医为自己诊治，现在又有殷南宣自己侍寝，这一切的异常都是在遇到尹徵舒以后发生的。

　　难道是尹徵舒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他不忍心自己始终屈居侍人之位，所以在殷南身边说了话？还是惠妃或者贤妃？

　　思来想去，却始终没有头绪，但这倒是提醒了他：不能再安于现在的状况了，要想探得殷国的消息进而离开皇宫，甚至离开殷国，他必须要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和人马！

　　反正殷南也没有李从嘉的画像，也不会认得自己就是逃婚的东阳王。

　　这般想着，顾晏初心中稍安。

　　他知道依照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拒绝皇帝的宠幸的，甚至还得表现得感恩戴德。他没有做反抗的准备，也不会做皇帝能放过他的白日梦，一国皇帝富有四海，后宫诸人都不过是他泄.欲的工具，又岂会有那些多余的怜悯同情。

　　顾晏初不停地开解自己：他并不是放不开的人，他也不像女子那般在乎什么清白名节，在越国时男子欢爱之事他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是和殷南做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晚的紫宸殿一行，他避无可避，倒不如趁此探一探殷南的虚实。

　　独自在铜镜前做了许久，顾晏初闭上眼，深呼吸——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个字了！

　　要是被殷南发现异常，他就干脆袒露身份赌一把！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

　　沐浴、更衣……从嘉穿着元福送来的一身单薄的长袍，只在腰间用一根丝带系住，他披上素白的披风，将身体都裹在披风下面，被人抬到了紫宸殿。

　　元公公见到下轿的顾晏初时，不由眼前一亮。

　　他之前也私下了解过这位让皇上念念不忘的公子，却只听人说是个病弱的人，出身平凡，相貌也不是惊艳的。但只是远远的一眼，元公公就知道了他的特殊之处。

　　顾晏初将长发整齐地束在背后，裹着一袭素白的披风，神色淡然，步履从容，一步一动之间带动长发和披风，在宫灯的映照下竟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不同于女子的娇媚柔美，而是带着男子的英气弘毅，步步走来竟令人仿佛觉得他走过的地方都生出了朵朵莲花，更显得来人洁净悠然，清雅出尘。光那周身散发出的清逸潇洒中又带着些矜贵高华的气韵风度，就不是后宫诸人能够比拟的。

　　顾晏初走到面前的时间，元福就在心里迅速转了一圈心思，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侍人请随老奴来。”

　　“多谢。”

　　寥寥数字却让元福这看过许多美人的深宫老人心里又多了几分好感：光看他的气度以为会是高傲或者冷淡的性子，没想到却是如此谦和，却不知是心思玲珑还是不谙世事。

　　元福也知道自己管的太多了，不管这后宫得宠的是谁，自己的任务就是把皇帝伺候好了。

　　“侍人，您进去吧。”

　　顾晏初藏在披风下的手捏得紧紧的，他缓缓推开沉重的宫门，在珠帘外站定，悄声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行礼道：“顾晏初参见陛下。”

　　即使他还是越国东阳王，见到殷南也应该是要行礼的，顾晏初对此倒没多少芥蒂。

　　殷南今天早早地就批完了所有的奏折，专门在殿里等着顾晏初过来。

　　他隔着珠帘望着已经半个月不见的美人的如玉身姿，只觉得赏心悦目。

　　顾晏初只听到一片珠玉相击之声，眼前就出现了一块明黄色的下摆：“晏初免礼。”

　　熟悉的声音炮弹一样突然在耳边炸开，顾晏初顿时头皮发麻。

　　还来不及反应，殷南的脸就完完全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深邃的眼睛带着莫名的笑意直直地盯着他看，令顾晏初脑子一瞬间空白，背后都开始出现了冷汗。

　　顾晏初怕被他看出破绽，立马跪下行礼：“臣不识皇上圣颜，请陛下降罪。”

　　尹徵舒竟然就是殷南，那他岂不是早在自己进宫之前就见过自己？！他蓄意隐瞒身份接近自己莫非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顾晏初盯着地面飞速地思考殷南的目的时，本应该高高在上的皇帝却言笑晏晏地亲自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握着顾晏初的手：“是朕故意隐瞒了身份，与你无关。”

　　殷南见顾晏初依旧垂着头不敢看向自己，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到了，继续温柔安慰：“晏初，自从当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与你分别以后，我命人一直在四处寻找，却一直没有消息。那天在莲隐湖遇到你实在是我的意外之喜，一时激动之下才忘了向你表明身份。你不是也用了重光的假名吗？我们算是扯平了。”

　　“朕答应你以后会给你无人比拟的宠爱。”

　　？

　　殷南的语气不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难道，顾晏初飞速地回想两人再次见面以后殷南的语气、动作、神情——莫非他是对自己动心了？

　　殷南是喜欢男人，但他后宫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就那么轻率地对一个人动心了呢？

　　顾晏初想起自己好色的父皇——殷南大概就是图个新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对了他的胃口。

　　想到了殷南做这一切的目的，他又立刻意识到另一个潜藏的危机：身为皇帝秀子，他却和“别的男人”私下见面，虽然那人就是殷南，可若是日后被人故意挑拨……

　　殷南正在等顾晏初的反应，却见眼前的人砰地一声又跪下了：“臣私会外男，冒犯圣颜，愿领责罚。”

　　顾晏初伏跪在地上，额头已经贴在了地面上，姿态十足地谦卑，他的声音还有些苦涩，似乎心里有一片委屈难以言说。

　　他穿着殷南特意命人送去的素白的衣衫，姿态风流之余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殷南起初一愣，后来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前段日子和尹徵舒的会面。

　　经由顾晏初这么一说，殷南也不由怀疑起眼前人：他到底是会对皇帝忠诚，还是对自己一片情深。可不管怎么想，顾晏初都有错，而自己也不能忠贞和情意兼得。

　　顾晏初低垂着头，迅速在脑子里思索着殷南可能会有的反应，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殷南终于想明白过来：自己给晏初出了个两难的题目，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会有错！可那日晚上晏初犹豫隐忍地拒绝了自己的示好，似乎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

　　晏初并非对自己完全无意，况且还是自己主动撩拨他，如何能让他独自承担这个过错。

　　殷南再次拉起他却发现握着的手一片冰凉，他的面色更是苍白而哀戚，连忙把人搂进怀里：“你会的人是朕，忠的人也是朕，何错之有。晏初，我喜欢你。”

　　喜欢他撩乱心曲的容颜。

　　被殷南搂在怀里，原本该是安慰的，但顾晏初却从中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殷南身上帝王的霸气挥之不去，顾晏初十分清楚，他面前的人并不像在他面前表现地那样温柔宽和，能打败殷国原先的太子登上帝位，能迅速肃清朝局，更能以一纸和亲国书逼死自己的人，岂会不是心思敏锐深沉之人？

　　原本面对尹徵舒的时候他便会提起十分的小心，现如今知道尹徵舒就是殷南，顾晏初更是一刻也不敢稍有放松，他只能在心中苦笑：若你知道我是越国人，知道我就是那个逃婚的东阳王，你还会说喜欢我吗？只怕会让我生不如死吧！

　　在殷南的怀里，他只觉得一阵阵的不安：他担心自己的身份败露，也不愿意承欢于男子身下。

　　但顾晏初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是惊慌了一阵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要表现地太过分。

　　殷南发现怀里的人渐渐恢复了平静，虽然还有些不安，他都以为是突然得知了自己的皇帝身份难以适应。

　　从嘉还在专心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忽而一阵天旋地转——殷南竟然把他抱了起来！

　　顾晏初心里十分别扭但又不敢拒绝，只能僵硬地被他抱着一路走到床边。

　　一接触到床，顾晏初又骤然紧张起来，他竟然忘记了，今夜殷南可是宣召自己来侍寝的！

　　殷南见他似乎十分紧张，说话的语气又温柔了几分，生怕吓到了他：“晏初，放松一些，我会轻点的。”

　　可顾晏初听到他这话心里却是更加别扭了，紧张地抓着身下的被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从来没有和人做过这种事！

　　第一次竟然是要和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杀了自己的男人！

　　殷南脱下衣服转身过来时，发现顾晏初还是像他转身之前那样躺在床上，他挑了下眉，意外又有些无奈，俯身下去为他宽衣。

　　殷南□□着身体突然靠近让顾晏初完全不知所措，却还是尽力保持着冷静。殷南看出了他的紧张和强撑，轻声调侃道：“本来应该是你帮我的——你可是第一个让朕为你宽衣的。”

　　本来现在的情况就让顾晏初很是别扭，殷南低沉温柔还带着轻笑的声音顺着热气喷洒在那在殷南手下渐渐裸露的肌肤上，令从来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的顾晏初立刻就红了脸。

　　殷南自然也发现了他的拘谨和青涩，心中更是欢喜：“长这么大没和人做过吗？男人没有女人总该有吧？”

　　回答他的是顾晏初紧张的呼吸和渐渐泛红的脸色。

　　“女人也没有？”殷南惊讶地问。

　　顾晏初尴尬地移开了脸，红着耳朵摇了摇头。

　　殷南看着他的目光顿时更加热烈，他的手在顾晏初肩头逡巡，另一只手迅速解开了他束发的发带。

　　殷南突然的动作吓得从嘉本能地伸手去阻挡他的靠近，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像是欲拒还迎，又连忙把手拿开。殷南只觉得顾晏初的反应很是可爱，只是加大了力气。

　　“张嘴！”

　　顾晏初愣了一下，殷南趁着他呆愣的时候迅速撬开了那张微微松开的嘴。

　　殷南亲密的接触和猛烈的攻势令顾晏初无所适从，两只手胡乱地推着身上的人。殷南皱眉，将他两只手齐齐压过头顶，专心去品尝唇齿间的美味。

　　“和人接过吻吗？”

　　殷南赤着上半身压在顾晏初身上，胸膛一起一伏地喘息着，问。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呀，因为我申榜了看周四能不能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