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日记》爱吃鱼的唐小山

1、暗流

　　“你一逃就是七年，怎么想回来了？”程铮瞅着电脑屏幕，千羽的消息一直闪烁，他不知道怎么回她，只想沉默一会儿。
　　“哦，我是想，如果阿杨在的话，应该也上大学了吧。”郑乔说。他自己都觉得像在说梦话，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程铮道，简单地回了千羽的消息：好，你在哪里，我去拿车接你。
　　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字从郑乔嘴里一个一个地爬出来，“我决定回国读大学了，就在S大。哪里也不去。”
　　“好啊，我陪你。”程铮道，“我先去接千羽，回来再跟你聊。”
　　“好啊，横竖我这几天也没事，等办完手续，这周六应该就回来了。”
　　“我去接你。”
　　“不用，我妈要知道我偷偷摸摸回来，不提前告诉她，又该嫌我了，回来再找你。”
　　“好，那我走啦。”程铮穿好衣服，换上鞋，又回过头来喂浅浅和啾啾，停下来看了一刻钟的新闻，才出了门。
　　他到的时候，权千羽正在家里校对第二天竞选部长的稿子。千羽大他一届，是学校辩论社的成员。“我是不是打扰你了？”程铮半倚着门站在那里。千羽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没有，你解放了我。”“待会你想去哪里？”“待在家里好吗？你看我妆也没化，邋邋遢遢的。”“可以啊，不过今天家里怎么那么冷清？”“爸妈，大哥，都去参加法协的聚会了，张妈和李婶出去逛街了。”“我知道啦，你是叫我来做饭的不是？”“哈哈，聪明如你。”千羽站了起来，伸个懒腰。瞥见程铮抱着手倚在那里出神。程铮很漂亮，往哪里一站，就像古希腊雕塑一样，有一种庄严静默的美。
　　“郑乔要回来了，”千羽说。
　　“他今天说了。”
　　“居然问我S大宿舍怎么样？鬼知道哩。”
　　“估计是想隐居一段时间吧。”
　　“可怜采儿还一心一意等他回来。”
　　程铮耸耸肩，“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觉得他们会很长久吗？
　　程铮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们呢？”
　　“那要看你了。”
　　千羽自言自语道，“那要看我喽。”
　　“我先去做饭，家里有啥？”
　　“我要吃炒河粉”
　　“好啊，稍等一下。”
　　程铮随即下了楼。千羽家的楼梯很长，拐角的那盏灯忽明忽灭。程铮望着那盏灯，感觉自己的心被撕碎了，剩下的身体也忽闪忽闪的。
　　千羽在他做饭的时候，坐在钢琴旁，弹程铮喜欢的歌。她心里很不安定，想借着音乐的力量抚慰自己。程铮正在专注做饭，洗手台对他来说有点矮，他不得不半弓着背在那切菜。程铮有一双迷人的眼睛，专注的时候，只有在专注的时候，那双眼睛才现出平时少有的锋芒。“谈一首梦中的婚礼吧？”程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首了？”“以前每次晚自习下课都这首歌，磨着磨着，就听习惯了。”她看着他，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突然睁地很大，闪出一丝奇异的光芒，而后又伏在琴上，弹起梦中的婚礼来。
　　一曲未了，程铮已经做好了饭，摆好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