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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重击 ...

  •   杂杂火速将伤痕累累的阿恕抱进房间,他将阿恕放在床上,看着阿恕微弱的呼吸,他双眉紧蹙,便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当下连忙运起功来为阿恕疗伤。

      霎时,阿恕屋子里散发出淡淡的火红光晕,光晕衬的医馆的夜空美不胜收。

      阿恕屋外的树枝上。

      有一个黑戳戳的影子隐隐泛着白光,深夜出行仍穿白衣,是林正一没错了。

      林正一在他们后面一路尾随,还好心的帮助他们敛去气息和血迹。

      此时,他在房顶上默默的看着火红色光晕,陷入了沉思......这可如何帮?通天的火红光晕,他就是有大的盖过天的本领也做不到将这气息全然压制。

      林正一准备等着杂杂从阿恕房里出来,就拽着杂杂问个清楚,那个红衣女妖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即便如此,林正一觉得在那场打斗中,还是杂杂更胜一筹。那红衣女妖的最后一击明显是想置阿恕与死地,而杂杂却结实的接下了那一击,虽是身形摇晃了几下,但是还是能稳住身形。

      不错不错,林正一点点头,妖族后生可畏。

      阿恕屋内。

      杂杂疲惫的不成样子,青衫上布满了阿恕的血迹,他颤抖着手将这件血衣脱了去。然后,转身去阿恕前一天打好的梳妆水里死命的洗手,他看不得自己染了血迹,更何况这些还是阿恕的血迹。

      阿恕喃喃的张了张口,杂杂立马从这些凌乱的思绪里抽身,忙不迭的俯身听阿恕的呓语。

      “为何...”阿恕皱着眉,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鼻头通红。

      “木头...”杂杂有些不忍,心下自责。他帮着阿恕掖了掖被角,直到那被子把阿恕包裹的如同一只人形大粽子才满意的收手。

      杂杂留在阿恕房里,想等着阿恕呼吸平稳些再出去打些水,给阿恕洗漱一番。他看着阿恕有些脏乱的发丝黏在额头,脸颊还有不知何时染上的血迹,当下便心疼不已。

      在他的保护下,阿恕这个小妖怪,三百年来,何曾狼狈至此。

      小时候,每每阿恕受点小磕小碰他就会心神不定的厉害,他已经分不清那是心疼,自己还是为了阿恕精气有所泄露而带来的恼怒。

      渐渐地,和阿恕相处的这三百年里,他也认了自己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想让这个小妖怪永远单纯的活下去,不沾染任何前尘往事。这三百年里,他苦练法术,不过就是为了身负的血海深仇,可是慢慢的,但是他自己都要忘记自己的初衷了。

      “拔光....混蛋....”阿恕这边呢喃的吐出两个词,气息十分不匀,但还是艰难的吐息。

      杂杂哑然,默不作声的出去为阿恕换一盆温热的梳妆水,细心的将阿恕的门轻轻关山,尽量不发出声来。

      “拔光...混蛋....杂杂....”阿恕这边悠悠睁眼,通红着眼睛和鼻子,吐出完整的话。然后,将眼里的悲伤、愤怒、压抑,通通关进心里。

      屋外。

      林正一从树上跳下,挡住了只着单衣的杂杂。

      “我说,那个红衣女妖到底什么来头?”林正一伸手挡住了杂杂的前路。

      “与你何干。”杂杂没有抬眼,准备侧身过去,不和林正一纠缠。

      “那又与阿恕何干?”林正一嘴下也不饶人,那女妖看起来不像是认识阿恕的样子,却一上来便要置她于死地,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杂杂微微的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嘴唇。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杂杂并没有放任沉默蔓延,而是主动打破僵局。

      “让开。”杂杂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他要赶紧回去看护阿恕,一刻也不能耗他下去。

      “你不说,我就不让。”林正一眯了眯眼,看来直接问杂杂根本行不通啊。

      “......”杂杂瞥了一眼林正一,端着阿恕的梳妆盆,身形轻盈,瞬间便移动去了离林正一很远的对面。

      “休要纠缠。”杂杂在对面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便去为阿恕打水了。

      夜凉如水,深井中的水,冰的刺骨,杂杂用手试了试温度,直接用狐火去加热了水温。看得出来,为了节省时间,他再也不管什么气息不气息的问题了。

      阿恕屋内。

      阿恕不知道要继续睡下去,还是睁着眼等着问杂杂,为什么他和那个要她命的赤羽认识。阿恕越想越觉得头疼,也越想越觉得难过。

      “吱呀。”门开了,杂杂端着温水进来。

      他将梳妆盆放下后便将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然后走到阿恕的床前,轻柔地一点一点的为阿恕将那些脏乱擦去。

      阿恕虽是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杂杂为她擦的时候十分细心,一边清理脸上的血污,一边整理阿恕凌乱的头发,毛巾温热热的,脸上痒痒的,真的好舒服。

      阿恕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是不是不应该问杂杂这些呢,杂杂对她很好啊,真的很好啊。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场连阴雨,从七天前下到了现在。心里的阴霾像是驱不散一样,一直一直在那里肆虐。

      “......杂杂”阿恕趁杂杂转身为她重新温毛巾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睁开眼睛,面对他并......质问他。

      阿恕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的不成样子,之前喃喃呓语时并未觉得,出了声才觉得这个声音......真苦,苦的不像她的。

      “木头,你醒了?”杂杂快速将手里毛巾拧干,急忙到阿恕床前查看阿恕的状况。

      “好点了么?还疼不疼?”杂杂在阿恕床边,关切的询问。毛巾又一次擦了擦阿恕的额头和脸颊,好让阿恕舒服些。

      阿恕有些吃力的对上杂杂关切的眼,却被杂杂温温柔柔的用修长白皙的手遮住说,“傻木头,吃力就不要睁眼了,闭眼跟我讲话就好。”

      “....疼。”阿恕乖乖的闭着眼说了出来。她本来想出声质问杂杂,为什么认识赤羽。可是,一开口阿恕就输了。

      她想,如果杂杂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她的床前,她就可以问出来了,可是杂杂没有。阿恕觉得心里那只本欲起身搏斗的阴暗小兽,在听到杂杂的关心后,又再一次蜷了起来,收了锋利的爪牙。

      “木头乖,好好养伤,我在这儿护着。”杂杂柔声对着闭着眼睛,红着鼻子的阿恕说。

      “......委屈。”阿恕鼻子一酸。杂杂的话好像总能勾出她的情绪来,尤其是这样温温柔柔、耐心说话的时候。

      杂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阿恕的小肚子,像哄孩子睡觉般哄着阿恕。

      “......她要取我性命。”阿恕鼻音浓重的说出来。

      杂杂手下一顿,沉声说,“有我在,不会的。”

      阿恕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的睁了眼睛,“杂杂,你们是认识的,对么?”阿恕的声音很虚弱,很轻很轻,轻到阿恕怀疑杂杂没有听清。

      “她是我同族。”杂杂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为何要我性命?”阿恕很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人要她死。

      “......因为,你的心头精血。”杂杂眼睛里的情绪不停翻滚着翻滚着。

      “.......”阿恕隐隐有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或许与她的精血和檀木一脉的身份有关。可是,如果真的被她最信任的杂杂告知,他与那个要她命的赤羽是同族,而且明确知道赤羽的目的后,她就会抑制不住的乱想。

      “所以,是你授意的么?”阿恕忍不住问了出来。

      “绝不是。”杂杂坚定的看着阿恕。

      “你知道她要我性命?”阿恕试探的问了问。

      “阿恕,这件事很复杂。”杂杂不想骗阿恕,一丝一毫都不想骗。

      “多复杂?”阿恕巴巴的望着杂杂。

      “等你伤好了,我便全盘托出。”杂杂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叹了口气。

      “你出去。”阿恕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就在床上背过身去。他这么温柔,不会害她的,一定不会的。

      杂杂张了张嘴,看着发抖的阿恕还是住了口,不发一言的出了门。

      一股寒意席卷了阿恕的全身,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阿恕把自己蜷进被子里,全身发颤,眼睛大睁着,泪水像是开洪泄闸般的溢了出来。

      三百年的陪伴和信任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这对生活单一的只有师傅和杂杂的阿恕,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阿恕感觉到自己心头的连阴雨变成了狂风骤雨,强劲的风和狂暴的雨快要折了她的枝干,削了她的枝丫。她感觉心口像是被钝器重击一般,愈发的疼。

      “嘭!”的一声,门被强力推开。

      “我让你出去!”阿恕以为来人是杂杂,就头也不回的裹着被子,声音不稳的低吼,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阿恕阿恕,你怎么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藤萝花的香气。

      “藤萝?”阿恕瞬间冷静下来,有点僵硬的转过身。

      “废话!那么凶干什么?怎么,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么!......天呐,你这幅样子,也太惨了吧。你这是怎么了啊?”藤萝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看到阿恕满是泪痕的小脸儿和通红的眼睛、鼻子,心一下就软了。

      “藤萝....”阿恕看到来人便肆无忌惮的大声哭了出来。阿恕不知怎的,就是对藤萝感觉很亲近很熟悉。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这么爱哭,三百年了,还是个大哭包,真是难为你了啊。”藤萝一边帮阿恕擦眼泪,一边数落着这个哭包。藤萝心疼归心疼,嘴下还是不饶人。

      “我...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被杀掉!”阿恕哭的上气不接上气的,委屈和恼怒全部涌了上来。

      “......阿恕,你知道么,杀戮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 藤萝给阿恕理了理哭的揉成一团的头发,那是藤萝少见的温柔。藤萝继续说,“只要你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那便已经足够称之为理由。阿恕,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太弱了,弱到不足以自保。”阿恕说出来后更委屈了,哭的更凶了。

      “可是你身边有我呀。你看,我现在就准备和你待在一起,直到把你平安送到木家。”藤萝说完,阿恕便伸手紧紧抱住藤萝,将自己的哭的泪唧唧的脸贴在藤萝的手上。

      “谢谢你,藤萝。”阿恕现在突然觉得心里的那场雨有些转晴的迹象。

      “要不是你太弱了,我何必费这个心思。”藤萝叹了口气,看着把自己手上蹭的满是泪花的阿恕。

      阿恕有些唏嘘,三百年抵不过三天。三百年来都和她在一起的杂杂竟抵不过三天前见了一面的藤萝带给她的感动。

      阿恕觉得,杂杂带来的是苦涩的窝心,而藤萝带来的是明媚的温暖。

      如此,便贪恋了这温暖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条:
    由于我这个不成器的作者是裸更的,所以存稿不够。
    但是,现在要一门心思准备期末考试and四级,断更半个多月,半个多月后继续更新,保证不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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