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沉忆流年 孤灯残夜伤心人自留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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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十三，看过许多晋江原创小说，喜欢十三。我一直不知道一个人在承受许多痛苦，许多折磨洗礼依然可以明朗到让人动容。我也许最初是惊奇抑或探索，但在每一次的震撼与感动后，透过那冰冷的铅字，我触及到的是一片纯净的阳光。
在见到他之后，这一种喜欢，从灵魂中剥离出来，安静的微笑，变成一个字，从心腔最温软的地方吐出，千百年的诗歌雅颂久久不绝的字眼：“爱”。
我总是在思念，我计算着和他分别的时间，并期待着和他的重逢，我想着他的笑容，他看向我时眼瞳中的清澈。
可总是响彻耳寰的是他自信爽朗的话语：“你这个福晋，我要定了。”
要定了，凭什么，就要定了呢？
每一次阅读那些穿越小说，或多或少带些不屑与轻蔑的成分，哪里就至于相爱到这种地步，但当这一切由自己亲身经历时，却的确如此。尽管双颊绯红，内心懊恼到不行，却依然深陷进去，不再准备离开。
似乎有一片更明亮温暖的阳光罩住了我，我的睫毛在这一瞬间颤抖，影子落在桌面上，微微一动。
我回头看他，这么近的距离，光影叠合，他愈加俊朗。
“你在做什么？”十三好奇的看着我。
“发呆，”我不好意思一笑。
“你常常喜欢一个人出神么？”十三看着我，眼里晕了些我看不明白的含义。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十三阿哥，你应该笑得。”十三微怔一下，绽开明朗的笑容，我也笑了，“就是嘛，这样好多了。”
“发呆，大概是一个人没有事情做。”我看向他，尴尬一笑。
“跟我走，”十三猛地攥住我的胳膊，纵身上马。我感到他躯体的僵硬，他好像不是我认识的十三，我忽然有些惶恐。
马像发飙一样，寒风灌过全身，一瞬间我似乎失去知觉。心肺涨的裂开，耳畔轰鸣，我闭紧双目，巨大的无力感和惶恐压来，我微弱的呼救声被风碾过，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然而十三停住了，我很想看他这一刻的神情，我们一同滚下马。我压住强烈的恶心。十三突然揽过我，“对不起。”他语气中的懊悔与自责几乎在同一时刻使我原谅了他。
“给我一个理由。”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十三迎上我的目光，含了愧疚，“我不该让你承担的。”
我看着他，目光坚定而执着。
十三叹息，伸手替我捋过鬓发，“你是一个好女孩，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你这个福晋我要定了。而且，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永远不会。”
“不，”我看着他，近乎执着的，“给我理由。”
十三笑了，明亮却没有温度的笑容。他的声音很轻，仿佛飘渺着，极轻淡，像穿梭于夜里的一道风，“我们大婚之日，是我额娘的忌日。”
只这一句，我呆住了。
“可是没有人记得，皇阿玛，德妃娘娘，没有人记得。额娘对他们，只是一个死去的人，一个没有人在意的人。”十三阿哥慢慢把头埋进臂弯里，“四哥陪我去看额娘。风很干净，阳光也很温暖，我问额娘，我质问她是否怨恨。可是额娘不会回答我，我就站在那儿问下去……那里好静啊。没有一点声音，额娘在里面，会不会很寂寞？”十三转头看向我，却没有看着我，眼睛里是一片空洞与茫然。
我看着他，慢慢摇头，“十三——”我叫他，声音里透着惊惶。
“皇阿玛那时也对额娘笑，他对额娘说，·我们的十三，将来会有出息。·额娘就笑，额娘，笑得很美。后来，皇阿玛不常来了，我看着额娘常常一个人发呆。她总是坐在那儿，我怎么叫她都不理我……”我的指尖冰凉一片。十三骤然抓过我的手焐着，“怎么这么凉。”十三微微皱眉。
“然后呢？”我听到自己如是发问。
“然后，……额娘躺在床上，静静的闭了眼。那一天又是那么静，没有人来过，连一个吊唁的人都没有。后来，皇阿玛来了，追谥，入葬，行礼……我被四哥领着到了德妃娘娘面前，跪下，叫了声·额娘·。额娘还没有下葬，我又有了一个额娘，还是德妃娘娘，他们都说我攀了高枝……”
我用手封住了十三的唇，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敏妃的逝世，是胤祥一生的痛。明朗如十三，他承担的，是怎样的痛苦。
“以后每一年，我陪你去扫墓。”我握住他的手，“阿玛和我说无论你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可以做到从容，这样，就可以拥有幸福。我们不能抢强留任何东西，他们只是陪我们走一段路，然后他们消失了，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带着那些美好的记忆继续走下去，因为前方，还有我们所爱的人在等待。”
十三默然无语，他反手相扣，我们十指交错，紧紧地，仿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我们松开。
我俏然一笑，“十三，你那么聪明，我问你个问题那。”十三偏过头看我，微笑。我重新在他的眼睛里找到我的影子。“你知道吗，鱼儿被困在那样一方小小的鱼缸里，却总是怡然自得的闲游，从他们眼睛里，永远看不到悲伤，可你知道为什么吗？”十三看着我，笑容噙在嘴角。“因为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之后，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游来游去，每一个七秒过去，全是惊奇。所以他们游啊游啊，永远不会厌烦。”
“噢，那么好，来生，我也做一条鱼。”十三笑开，又慢慢敛了笑容，“如果忘记一切只需要七秒，那该有多好。”我认真看着他，“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这是因为，他选择了逃避。只有七秒的记忆，他的人生丧失了所有的美好，他选择在一方窄窄的鱼缸里碌碌一生，纵然惊奇，也毫无意义。”
十三的笑容仿佛金日熔化般，我继而朗而大声道，“所以有人选择了搏击，接受汹涌的激流，接受敌人的捕袭……所有的痛苦，最后全是生命的奇迹。所以江河湖海里的生命，永远那么美丽。”
十三双眸里闪烁了奇异的光彩，他伏在我耳边幽幽道，“你这个福晋，我还真的要定了。”我笑，“你敢不要一个给我看看？”
“不敢--”十三蹿起，他爽朗的笑容似乎要点燃整个夜空。我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十三没有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沉忆流年 孤灯残夜伤心人自留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