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亚路嘉无所畏惧》一道化壹

69、完成约定的亚路嘉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知更鸟说。
　　用我的利爪和尖嘴，我杀死了自己。

　　启事，告所在有关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知更鸟将受审判。
　　自杀者不上天堂，审判于深渊之下。

　　*

　　这是没有人能插手的战斗。
　　或者说，想插手的人无法插手，可以插手的人不想插手。所以这仍是一场没有人插手的战斗。

　　亚路嘉被困在了石板之间，坍塌下来的废墟刚好支棱起了一个足够容纳孩子的空间。他小心翼翼的让自己蹲在这片空间里，透过石块间的缝隙看到了外面格外似曾相识的画面，但是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
　　耳边萦绕着的是伤者的□□以及祈祷声。
　　但这声音他听得太多了，所以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半边身子被血浸染的英雄站在所有人面前，那些押送着犯人的英雄一边对他们进行管制，一边还需要呼救更多的救援英雄到场。
　　“率先解救群众！看好死柄木弔！”

　　他们这么呼喊着。

　　亚路嘉看着英雄们四处进行着搜救，所有人都在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为欧尔麦特扫清障碍。

　　这可不太妙，我得从这里出来才行。
　　眼看着英雄离他所在的位置，亚路嘉不得不开始思考怎么从这里出来。

　　动静太大了不行，速度太慢了不行。

　　【亚路嘉。】
　　好吧。
　　【拿尼加，将我送到英雄们看不见的阴影处。】他这么说道。

　　如亚路嘉所想的，混乱的场面中没有人注意到亚路嘉出现在了战场的后方，当然的，行走在阴影里的他他是一个合格的潜行者。
　　【我可不要真的进观察室。】亚路嘉对拿尼加说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用一些奇怪的东西限制我的能力，英雄不会彭格列八成会。】
　　【那个戴帽子的杀手——啧。】

　　【那现在干嘛？去找彭格列的研究所吗？但是不论是敌联盟还是英雄都不会再赋予信任了。】
　　【没关系。】亚路嘉看上去毫不在乎，【我们去找一个人。】
　　【啊，是他啊。】

　　他们要找的是治崎廻。
　　就是之前那个被扭断了四肢又复原了自己站在他面前的倒霉蛋。

　　【我们欠他一个约定呢。】

　　他微微侧着头想着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情景。

　　初来到陌生世界的迷茫和被另一个世界拒之门外的愤怒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交织，所以死柄木弔让他去杀一个奇怪的带着鸟嘴面具的路人时，亚路嘉甚至听到了自己体内名为揍敌客的血液在欢呼。
　　去破坏吧，他们这么呼喊着。

　　这莫名的恶意在亚路嘉在黑暗中看清男人眼睛的时候被生生的遏止住了，遏制住了一半。
　　那是一双厌恶的眼睛，厌恶世界，厌恶自身，厌恶大街上所能看见的一切非常之物。

　　啊，死柄木弔连定金都没有付！
　　被这双眼睛膈到的亚路嘉突然的想了起来。
　　于是他掏出了男人一半的心脏。

　　暗杀在瞬间发生，像是一阵风拂过了面孔，男人甚至如往常一般往前踏出了一步，血液便缓慢的浸湿了前胸的衣物。他慢慢低下头，逐渐反应过来的疼痛席卷全身，视线开始旋转，青年仰倒在了地上。

　　“死了吗？”亚路嘉蹲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青白的面孔，“心脏被破坏的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死的哦，但当你的大脑反应过来时可就说不定了。”
　　“抱歉呐，我要你的半颗心脏。”

　　青年的视线下移看到了那颗肮脏的残破的内脏。
　　恶心透顶。
　　他抬起手，却在快要触到少年身体的那一刻，看着少年站起身，将他完全的抛弃在了这片巷子的黑暗中，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能活下去吗？能活下去吧——”他轻轻的戳了戳的男人的胸膛，有什么无法被理解的能量侵入了他的体内。

　　奇迹。
　　男人在死亡的海洋里看到了火炬，虽然疼痛仍然伴随着他的大脑，但却确确实实的让他看到了光亮。

　　“努力的活下去哦，如果见到我的话——”亚路嘉歪着头停顿了半秒。“我欠你一次，死了的话就算了。”
　　说着他便要朝着更遥远的地方走去。

　　站在巷口的亚路嘉停住脚回过头问道：“啊对了，为了能够更好的找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上是淋漓的鲜血，脚下是污浊的泥土，男人却仿佛从这里看到了他一直以来的理想乡。
　　“......治崎廻。”这个早就应该被自己遗弃的名字在被男人说出口的瞬间却让他如释重负。

　　*
　　【奇迹呢，其实我们只是给了他小的不能再小的治疗，没想到真的活下来了呢。】
　　【跟他自己的个性也有关。】拿尼加想了想之前那个被扭断了四肢后又复原的样子。【他把自己又拼好了，用我们给他的那一点点能量。】

　　“找到了。”在谈话的过程中，亚路嘉看到了那个捂着嘴巴一脸要死了表情的治崎廻，因为要看管死柄木弔这个重点对象，这个没有记在案上的小角色身边便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救援英雄，想要逃跑简直轻而易举。
　　但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

　　在等我啊，亚路嘉耸了耸肩便要朝他的方向走去，心中总有一种事情便要就此了结的预感。

　　“哎呀。”
　　他停住了脚步。
　　拿尼加：【怎么了？】
　　【相泽消太。】亚路嘉朝着一边努了努嘴，是在一旁维护秩序的英雄橡皮擦。

　　面无表情的脸上，亚路嘉却是看出了一些不甘。亚路嘉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收回了自己往前跨出的脚。

　　【其实，相泽老师的个性是现在对付天上那个土豆头最管用的个性了。】
　　拿尼加听着亚路嘉沉默了半天突然憋出来的话，歪了歪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发饰上的哭脸转了又转。
　　【好吧好吧。】他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的挠了挠脑袋，前进的方向便又换了个个。

　　就像是相泽消太之前说的，亚路嘉给他造成的烂摊子也得自己收拾一下才算真的有始有终。

　　“呀！老师！”
　　忙着搬砖块的相泽消太感到自己的腰再次被戳了一下，是轻柔的细雨落在脸颊上的触感。

　　“闲的发慌就滚过来帮忙，等事情结束了我亲自把你送进少管所。”相泽消太头也不回的说道。

　　亚路嘉：“不不，我有事而来。”
　　说着，他举起了一根手指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老师你之前说了要我也解决一下你的烂摊子，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亚路嘉将身体往前倾了倾。“老师，相泽老师，此时此刻，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是什么呢？”
　　“？”相泽消太停下了让人群按秩序疏散的动作转了身，“我现在的愿望就是你给我过来帮忙。”

　　“你在生气啊老师。”亚路嘉放下了手指，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了一些，“但是我是认真的。”
　　“你想杀了AFO吗？或者想要这一切混乱都停止吗？想要恢复自己的个性吗？”
　　“你想要什么？”

　　眼睛，嘴巴，心脏。
　　他默默地感受了体内拿尼加力量的平衡，实现了艾莉丝的愿望不算简单也不算困难的愿望后，所需要的代价便是这些。
　　但是如果老师的话——因为艾莉丝过多的馈赠，亚路嘉可以相对的减少一些代价，让天秤也可以做到平衡。

　　“相泽消太。”
　　他举起了双手，像是要索要一切，又像是可以奉献所有。

　　相泽消太低下头，看着面前这个执拗的看着他的少年人，抿了抿嘴，掏了掏自己英雄服的口袋，将之前那个没收而来的游戏机放到了他的手上。

　　“？”
　　亚路嘉愣愣的低下头，难得的有些失语。

　　“那么治好欧尔麦特吧，我，我们，所有英雄，所有人民，都希望看到那个属于我们的最棒的英雄再次完好的健康的获得胜利。”相泽消太将视线投向远处艰难的将后背留给所有人的金发男子，说的话与其说是愿望，不如说是所有人的祈愿。

　　“.......”
　　亚路嘉眨了眨眼睛，摩挲了下游戏机冰冷的外壳将它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老师你，可真的是做出了格外正确又复杂的决定。”
　　【治疗啊——】他感叹着，觉得前方又是一片波澜的刀山。
　　拿尼加不擅长治疗，治疗过后的疲惫是没有人可以抵挡的，但是——
　　亚路嘉又看向了远处的治崎廻，我必须得去完成与他的约定才行，冥冥之中有什么一直在他前行。

　　【我可以的。】拿尼加突然出声打断了亚路嘉的思考，【我可以坚持。】
　　感谢艾莉丝，感谢阿嵬茨。他们同时在心里想到。
　　【但是这之后可能会沉睡相当长一段时间，亚路嘉你。】拿尼加一直犹豫的是这个。
　　亚路嘉说道：【我也可以的，拿尼加，相信我。】
　　【好。】

　　白光闪过。
　　空中直升机里的记着看着手中的摄像机发现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录下来，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完好的，全盛的欧尔麦特站立在战场中央。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被破坏掉的半个胃时刻带来的疼痛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刚才.......
　　他想到了在闭眼前看到的那一双亮蓝色的眼睛。

　　所以我没有看错人，他笑的越发自信，啊啊，真是个好孩子，等一切结束后要好好地道谢。
　　所以我怎么能倒下呢，我的背后是这样可爱的人们！
　　欧尔麦特向着双脚终于落于地上的AFO举起了双拳。

　　“撒——重新开始战斗吧，ALL FOR ONE ！我来了！”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天空，所有人都在为这神迹欢呼，胜利女神的垂青被所有人目睹。相泽消太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看到了那飘扬于天空中的发饰。

　　*
　　“治崎廻。”
　　亚路嘉努力平复着自己疲惫的呼吸却终究还是让自己腿一软的在男人面前跪坐下来。

　　【将自己承诺的，未达成的约定和交易解决。】
　　努力些，再努力些。
　　亚路嘉和拿尼加一起说道。
　　好困。

　　拿尼加比亚路嘉的反应更加彻底，她已经疲惫的浮于身体表面，用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下沉。

　　“虽然说答应了你，但是代价还是要付一些的，你还不是可以让我例外的存在。”亚路嘉低着头含糊着嘟囔着。

　　治崎廻看着面前跪坐在于地的少年，埋着头直直的伸出了双手。

　　“治崎廻，给我你能尝出甜的味觉。”

　　味觉？
　　只要能实现愿望什么都可以，治崎廻握住了亚路嘉的手。

　　“给我你能看到快乐的视觉。”
　　“给我——”亚路嘉看着面前褐色的土地，微微有了些犹豫，将最后的心脏强求一降再降，“给我你能感受幸福的感觉。”

　　奇妙的是，这些被改变了的强求竟然刚好让亚路嘉左手的天秤平衡，没有少些也没有多些，刚好的与艾莉丝的愿望实现了等价，不需要亚路嘉自行再进行填补。
　　这些他不太看重的东西，竟然与一个人的生命如此的等价。

　　啊——亚路嘉抬起头，看到治崎廻半跪下身时眼底的执着与扭曲。
　　实现了愿望的你将失去什么你究竟明白了吗？他想这么问道，但是强求中，即使是亚路嘉也无法进行打断。

　　“好。”他说道，眼底是一片平静。

　　“我要历史上从没有出现过个性，社会上从没有名为个性的精神疾病。”他这么说道，狠厉和决绝让他与亚路嘉相握的手中再次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疹子，但这却让他握的更紧了。

　　“好。”
　　高歌跨过时空，万物的细语超越时间，梦与渴望化为了光。
　　他们在上升，世界在下降。

　　【蠢货。】处于世界裂缝中的魔女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星辰间所形成的的巨大的熵在下一秒突然溃散，这股能量裹挟着中心螺旋着上升，世界在这一刻一分为二。
　　【竟然想要改变历史，抑制力不会允许的，不过借用了抑制力的力量来创造平行世界倒是个聪明的举动。】

　　治崎廻在这一瞬间看到了他无法理解的概念，那是宇宙，是无，是全也是一。
　　然后他便脚踏实地。
　　眼前是熟悉的完好无损的警察局，大街上行走的人是平庸却让人欣喜的模样。治崎廻看了看脚边沉睡的亚路嘉，理应感受到欣喜的心脏正一无所知的搏动着，被他的手指所触碰到的墙壁在慢慢的龟裂。

　　他在这一刻突然的意识到，在这平凡的社会上，只有他是拥有个性的异类，只有他是社会上无法被根除的病毒。

　　阳炎所照耀下的人间，男人微笑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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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告一段落！！两章连发快乐！前面还有一章！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