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策划的阴谋》韩秋湖

31、第三十一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最普通的道理，可是，入虎穴就一定能得到虎子吗？入虎穴也可能被老虎吃掉呀。对于方芯蕊近距离接触巫娜娜，尤其是在他们的调查越来越接近犯罪集团核心秘密的时候，危险的系数越发大了，宋天福便有了诸多的不放心。晓渡或者是板栗可能已经知道方芯蕊的存在了，这两个亡命徒随时会跟方芯蕊正面交锋的。
　　从目前他们掌握犯罪集团的材料来看，尽管不是太多，但还是一步步的离既定目标近了。当然了，要想迅速扩大战果，尽快完成报社交给自己的来长林县的任务，目前唯一可选的方式只能是近距离接触犯罪集团，就像当年杨子荣舍身走进威虎山一样。
　　几次与案件真相擦肩而过，宋天福只能干着急，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点有用的线索，成了空中肆意随风飘荡的断了线的风筝，你看得着却抓不到它。
　　犯罪集团真是属猫的，他们故意抛出些许诱饵逗宋天福和方芯蕊，他们真把宋天福和方芯蕊当成老鼠了？他们哪里知道，老鼠跟老虎只是一字之差，老鼠变成老虎并不是不可能的。
　　宋天福的心里真是感到太窝囊了，这个案件成了宋天福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棘手的采访和调查，也给他名记者中的名记者绰号上蒙了羞。宋天福当然知道，他的这种心态，不能对方芯蕊有任何表露，他必须对方芯蕊的全程负责。
　　在非常时刻，他宋天福是方芯蕊依靠的肩膀，是方芯蕊攀爬的天梯。他得给方芯蕊力量，让方芯蕊看到曙光。面对方芯蕊，他在努力塑造自己的形象：面对狡诈的强敌，他是运筹帷幄，胜利在握的大将军，是智慧超群的智多星。他必须表现的信心十足。
　　而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的旷野里，他对着苍穹呼号，对着天空和绿地骂娘，可是这有用吗？这种做法只能暂时缓解一下心中的愤懑。
　　宋天福以为自己内心苦恼释放的方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实际上，方芯蕊几次发现了他，宋天福那种歇斯底里，那种无助，让方芯蕊心酸，可是，方芯蕊又能怎样呢？自己何尝不是这种心态。
　　宋天福在极力维护男人的自尊，维护男人在女人跟前那种守护神地位，方芯蕊当然不能给宋天福难堪了。所以方芯蕊只能在宋天福跟前装糊涂。难得糊涂吗？
　　尽管他们发现了犯罪分子的蛛丝马迹，可是犯罪分子的人员结构，他们的巢穴在哪里……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医院是人流量较大的地方，去医院陪护甜甜，方芯蕊不至于有危险。可是，在方芯蕊离开医院的时候，或者是甜甜出院回家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危险了吗？宋天福给方芯蕊分析了很多危险的存在方式及处置的可能办法，并一再叮嘱方芯蕊时时处处要提防。
　　方芯蕊当然知道在晓渡和板栗监视巫娜娜的情况下，还去接触巫娜娜的危险程度了，可她必须这样做，百倍的提防是必须的。
　　为了尽可能的保护方芯蕊，宋天福跟方芯蕊一起坐车到了长途车的前一站，又跟方芯蕊一起坐长途车回到了长林县。
　　出站的时候，宋天福跟方芯蕊形同路人，跟在方芯蕊身后不远处，宋天福仔细观察了方芯蕊的四周，没有发现晓渡和板栗，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没发现不等于没有可疑的人，宋天福用微信告诉了方芯蕊他观察到的情况，并叮嘱方芯蕊不要放松警惕。接着，宋天福又坐出租车提前到了医院门口。
　　在医院门口，宋天福终于发现了云姐乘坐的那辆出租车，云姐没有下车，只是远距离的停车注视着方芯蕊。等方芯蕊和巫娜娜进了医院，那辆出租车才开走了。宋天福想跟上云姐，可是，一时半会医院门口没有出租车，等终于有了出租车，云姐的出租车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由于云姐坐在出租车里，宋天福连是谁在监视方芯蕊她们都没有看到，难道还是板栗或者晓渡？直觉告诉宋天福，不是他们俩，那就是说，监视巫娜娜她们的另有其人了。宋天福用微信告诉了方芯蕊危险所在，再次叮嘱方芯蕊百倍警惕。

　　在病房里，巫娜娜低声对母亲说：“妈，以后方芯蕊就叫你姨妈吧。”
　　肖斌茹有些疑惑，“叫什么？姨……妈？为什么？”
　　方芯蕊看着肖斌茹，亲昵的说：“我认巫娜娜为表姐，你自然是我的姨妈了。怎么，姨妈不愿意接受我这个外甥女？”
　　肖斌茹赶忙说：“怎么能不接受你呢，只是……”肖斌茹还是一脸的雾气，她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了。
　　方芯蕊关切的对肖斌茹说：“姨妈，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和表姐呢。”
　　肖斌茹踟蹰着，她看着巫娜娜，“让外人……让方芯蕊，这……还是我……”她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巫娜娜挎着肖斌茹的胳膊，“妈，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们？放心吧，有我们两个年轻人守护着你宝贝孙女，你宝贝孙女不会受任何委屈的。”巫娜娜看着甜甜，“甜甜，妈妈说的对吗？”
　　甜甜爽快的回答：“妈妈说的对。”
　　巫娜娜边说话边搀着肖斌茹的胳膊往门外走。“你这个老太婆就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临出病房门的时候，巫娜娜对着方芯蕊挤了一下眼。

　　巫娜娜和肖斌茹走在走廊里，肖斌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娜娜，你说，方芯蕊可靠吗？”
　　巫娜娜：“妈，这句话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巫娜娜将嘴放到肖斌茹的耳朵跟前，大声的说：“可靠。”
　　肖斌茹：“你太心诚了，对人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早上给你送钱的那个男人，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少跟这样的人来往。”
　　巫娜娜调皮的口吻：“遵命！”
　　肖斌茹爱怜的：“你呀，就知道耍贫。”

　　宋天福一个人待在宾馆里，此刻，他什么也不能做，他也没有心思做什么事，只能等。等待是最熬人的，可是宋天福却无奈，等待是目前宋天福唯一能做到的事。
　　宋天福还在想着刚才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一切，如果说监视巫娜娜她们的不是板栗和晓渡，那是谁？必须弄清楚，宋天福想了想，出了旅馆的门。
　　他要去医院门口，一则给方芯蕊保驾护航；二则可能的话，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在病房里，巫娜娜哈欠连连，看来，这一夜巫娜娜休息的质量很差。出于关心，方芯蕊让巫娜娜回去休息。当然了，从心里讲，方芯蕊是希望巫娜娜留下来跟自己在一起了，因为她陪甜甜的目的不只是陪床，陪床是个幌子。
　　巫娜娜看看方芯蕊，质疑的问：“你真的希望我回去休息？”
　　被巫娜娜看破了自己的想法，方芯蕊有些不好意思，方芯蕊只能不置可否。
　　巫娜娜伸了个懒腰，说着带着梦呓的话：“我还是跟你一起陪甜甜吧。”继而，她又故意补充了一句：“毕竟将女儿交给一个没有深交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方芯蕊看着巫娜娜：“怎么，你还是不放心我？”
　　巫娜娜看看甜甜，甜甜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我能相信你吗？”
　　“你说呢？你不是已经相信我了吗？”方芯蕊反客为主。
　　巫娜娜默默地停了一会，低声问方芯蕊：“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芯蕊踟蹰了一会：“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反正不是晓渡板栗一伙的人。”
　　“你是公安局的人？”巫娜娜又试探着问。
　　“怎么说呢，我是想拯救你的人。”
　　“嗯，我知道了。”
　　方芯蕊一愣，“你知道了什么？”
　　巫娜娜用神秘的口吻，“你是上帝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