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停留醉酒

7、第 7 章

　　如果人生有味道的话，它一定是苦涩的，令人心烦的苦涩。
　　我是盒子烟，很久以前当我小时，我指着古惑仔说，我想当老大。当时人们都笑，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笑，正如我不清楚为什么美国厕所上标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我不清楚，所以将那个嗤笑着的美国白人打了。鲜红的血淋了那个白人一头，当人们哆哆嗦嗦打着110时，我躲进一家华人的餐馆，然后碰见了一个异常瘦弱的人。他缩成一团像一个小仓鼠，我瞧着有趣，便没惊他。
　　在这家店躲着的日子是无趣的。因为中国在那时弱的像个菜鸡，所以餐馆每天都有流氓骚扰，也不知道那些白人骄傲个什么劲。以为自己比别人白两层皮就翘尾巴了，愚蠢烦死想揍，是当时唯一的想法。
　　我唯二的进食来源就是那个小仓鼠，他不认得我，但每次我都能从他身上顺走点零食。还有那些白人剩下的饭菜，我每每夜半都能吃到酒饱顿足，可那人却似乎总挨骂，还吃不饱，可怜巴巴的。
　　我不知道那人活的有什么劲头，天天裹着个黑皮大衣，还真像只老鼠，不像仓鼠。但吃饭的时候真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之后无聊了，手痒了，就去地下酒吧打黑拳去。我不是逼不得已去打拳，是想去才去的。
　　再后来打没意思了，没人能胜过我，再加上钱够多了，我便买了条酒吧街。吃饭喝酒打拳。
　　然后有天心血来潮去了大学区的一条街道，那条街道一到秋天街旁便种满了梧桐树，秋到灿荣也是一种别样的美。
　　我就在这里又遇见那个人，他落寂的在路边哭。我已很久未见他，他高高瘦瘦以及蛮俊秀的五官，让我大吃一惊险些认不出来他。
　　我走到他身边他抬头惊讶的看我，因为我有一张不错的脸，（我一直知道这是我的资本）所以当他那双眼睛中光芒，让我意识到他上钩了。
　　爱人是奇妙的人，最起码对我来说是如此，我静静地等着他追逐着我，被他爱，满足，最后成为我名义上的爱人。他是特殊的，我晓得但并不在意。对我来说这世间过于无聊，就像养惯了狗当兴趣渐渐消逝。想丢弃又舍不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于是情人，年轻的身体，换来换去，我以为他不了解真相，但有一天我突然从窗户中看到了正在注视着我的他。我便知道，原来他一直知道。
　　我有过不解，人不应该是有底线的吗，他爱我，能忍受我做出这些事么？却装作不知，那样是爱么？
　　我认为我可以舍弃他，他让我不解但也让我不安。我逃脱了这种感觉，渐渐沉迷于事业等消耗时间的事。在我心里，我无论如何改变都是街头想要成为老大的小混混而已。我好像做到了，可心中并没有丝毫高兴我依旧抽着烟，想着那只我不解的仓鼠，想着开始强大的中国。
　　就当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时，我被一个我杀过但没死的人用枪射了。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然后却看见了他。这让我很惊讶，我用了些方法让他离了我，又没想到他从未离开过我。我不解，不懂。可当看见他眼中熟悉的暖意与心痛还有一直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时，我心中有一种陌生的痛的感觉。
　　他没有哭他笑着，然后好像不顾一切的爱着我，五官与神情都偏执似的专注，我渐渐失去了意识，我以为我死了。但我还活着，曾经的熟人救了我，我抚摸着他的五官，那股陌生的痛意又浮现在胸口。
　　我害怕了，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那么害怕，我托人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那里设备不错，他和我都可以好好想一想。
　　我思索了许久，才知道这种痛意究竟是什么，是爱么，是心疼吧。
　　我一生之中头一次那么兴奋，我想见他。我好像又重拾了打架时刺激与痛苦，让人上瘾的爱意与欢喜
　　人生是苦涩的，是操蛋的。我去时阳光正好，然后我又望见了泣血的，在阳光中挣扎的红叶树。我失去了他，生命力消散的树灿烂了最后一个秋天，我也迎来了，我最后的穹庐。
　　我本来想随他去的但手下说他替我养了个女儿，那个孩子竟然活了下去，我看着这个小姑娘。她不笑不闹就像我年少那样。我便明白了他要的结果，我在爱上他，失去他后，只能就此活下去，继续这苦涩的人生。在这茫茫穹庐之中，失去自由与幸福的权利。
　　这是他予我的惩罚，我认。我向往与他重聚，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