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书手札》KiyoChan

16、5 前路一片黑

　　优子住在一栋小洋房内，这家伙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是穿女装的样子……我见到他身边有几个块头挺大的汉子守候着，大块头们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后，对我们点点头。学姐走近拍拍他们几个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一点都不辛苦！”三个大块头说话中气十足，嘴巴张开的幅度并不大，声音却十分洪亮。
　　而我则是一眼瞧见优子的伤势。
　　“怎么啦？是不是又看着我入迷了？”优子的手臂被锐器轻度划伤，看他还能对我开玩笑，该说他心大还是说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呢？
　　“没啊，就是看你受伤了好像没事一样。”
　　他倾斜着脑袋，发出可爱的声音，“你觉得这是第几回？”
　　“哈？你经常被人袭击吗？”浅蓝插进话题问。
　　优子把我们几个扫了一下，“美丽是一种罪，你们不懂的。”
　　“浅蓝，我觉得这个扫描仪很失礼，我可以打他吗？”
　　“好好好，知道你漂亮美丽到经常被人袭击了。”浅蓝摊开双手，“总之没事就好。”
　　“说没事是假的，好歹也确实受伤了，只是对方也不好过，他虽然戴着面具，被我摔倒以后乘机在他脖子喷了特殊涂料，只要他公然出现，找到他不难。”
　　“我已经让人帮忙去找了。”学姐语气比之前轻松不少。
　　突然觉得我对学姐一无所知，即使是初中那会我也没特意去了解过她，只知道她是篮球校队成员，而我时常有机会在学校篮球场上能看到她的活跃，去年市级篮球比赛，我去过给她加油，就如她当时不认识我一般，或许我现在也没算是认识她。
　　现在的学姐要是知道过去的我时常给她加油的话，不知道会露出怎么样戏谑的表情呢？

　　“我很在意一件事……”浅蓝在方才就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估计也是考虑许久才开口：“你说对方带了锐器袭击你，他用什么？”
　　“就一把手术刀。”
　　“你最近跟人结仇了吗？”我忍不住这么问，就算有仇，一般人会用手术刀袭击对方吗？那可是动不动就会死人的事。
　　“恐怕……是少女杀手……”学姐猜到浅蓝的言外之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跟蘑菇说下。”学姐的话说完，我就先拨通了蘑菇的电话，蘑菇一开始挺不耐烦，在听说这边有少女杀手的线索以后，态度剧变说要过来。
　　蘑菇不到10分钟便赶到，身边带着不少警员，其中有那么两个是之前事件里见过，试着打招呼，对方很快回应又立刻恢复成工作的表情。蘑菇让法医仔细检查优子的伤口，而自己把我们几个带到边上去，“这个杀人犯最近犯事太多了，全市已经开始戒严，你们也要小心点……”
　　“是吗……又戒严了啊……”浅蓝听到后显得有些失落。
　　过去听她说过邻市也因为少女杀手的事件而戒严过，说不定在那段时候又另外发生了什么。感觉这会是后话，我就没问什么，不过只要她想说，我也乐意做一个倾听者。
　　法医这个时候过来，“林检查官，凶器跟之前案件使用的刀具是一样的，我怀疑凶手的刀具不曾清理过，建议应该赶紧送她去医院进行检查并消毒。”
　　“那事不宜迟，我们去一下案发现场勘查。”蘑菇转向优子，“可以带我们去现场吗？”
　　优子说：“在门口，不过检查只能到我的专属医师，其他的医师不清楚我的特殊情况。”
　　“了解。”
　　接着蘑菇让我们几个不要出去，要等他们把现场勘查过才行。学姐嘟囔句：“都走来走去那么多人了，还能有什么线索？”
　　结果出乎我们意料的，现场居然遗留了一把带着鲜血的手术刀。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线索，一旦确定这把是少女杀手的凶器，只要少女杀手脖子上的涂漆还在，我们短期内是可以抓到他。”
　　“这个恐怕很难……”浅蓝直接给蘑菇浇了冷水，“去年，也有过被袭击的少女意外生存下来的案例，现场线索也很充足，但是依然没办法找到凶手。”
　　“去年的资料我也有看，但这次不是被涂漆了吗？短期内还是可以找找的。”
　　“但愿如此吧……”浅蓝没给蘑菇泼冷水的意思，表情有些五味杂陈，“为了不让更多人遇上危险，少女杀手还是得快点逮捕到才是。”
　　现场几个了解浅蓝的人听到后面那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蘑菇朝我使个眼色，这个眼神跟之前青山君拜托我留意浅蓝动时的眼神是一样的，我叹气，为了浅蓝这个有前科的问题儿童，只好点头。
　　学姐靠近我，“我也会出一份力的。”
　　在我觉得学姐值得依靠的时候，她又甩出一句话：“干掉少女杀手这件事。”
　　我没敢正视都能从言语里感受到凶光，直觉告诉我惹谁都不能惹学姐。

　　之后，优子跟着蘑菇去指定的医院检查，而我，浅蓝还有学姐三个人没有直接回家，浅蓝在临三岔路分手时候，突然说：“一起吃个晚饭吧，我请客哦。”
　　大事不妙。
　　我只得打电话回家向煮饭婆老妈汇报下，在一阵训斥后她说：“要是没吃饱，家里还给你留着饭。”
　　挂电话以后我才答应浅蓝，而学姐则是爽快的搂住我：“走啊。”
　　怎么回事？自从认识浅蓝以后，好多日常里的麻烦事多了起来，在决定去平常的老地方吃饭的时候，我们意外发现青山君带着小唯跟小莲也在吃洋快餐。“青山君，给小孩子吃洋快餐真的好吗？”
　　“这小鬼突然吵着要吃汉堡，实在没办法才过来的，你们怎么今天也来吃嘛？”
　　“发生了点事……然后浅蓝找我们一起吃饭。”我摸摸低头吃饭的小唯脑袋，可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想看清楚他的正面，却没有那股勇气，“话说青山君……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的，不就是个孩子嘛。”青山君的表情明显不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你觉得他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好像一头野兽。”这跟我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小唯只顾着吃汉堡，表情略显得呆滞，样子虽然看起来很可爱……可我依然感觉到一股凶兽的气息，是我平常游戏玩太多了吗？
　　“每个孩子都是一只野兽啊，破坏力都是一样惊人的。”青山君不以为然地摸摸小唯脑袋。
　　“比起小唯，我觉得小莲更像一只野兽……”学姐忽然这么说，让我不经意去看小莲，只看到她一脸怒气地看着我，难道我刚才说的话触怒到她了？
　　“哦，我该走了。”青山君留意到时间，连忙带着小唯跟小莲走了，他们一走，M记人忽然少了许多。
　　“你这直觉也是没谁了。”学姐对我说了这句话后，便拉着浅蓝过去点餐，让我一个人占座。坐在座位上，远远看过去在点餐的两人，似乎在交流些什么，时不时会朝我这边看，估计又在盘算着给我点什么奇怪的套餐。
　　而过来以后，浅蓝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今天请你吃劲辣的。”
　　我觉得自己啃不下这顿饭应该有两层意义在。
　　学姐把点好的东西一气推到我们面前，“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这家伙……”浅蓝对我露出嫌弃的表情，那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你难道不想调查少女杀手的事吗？”
　　“是有点想，不过刚才进来时候看到小唯，太在意所以给忘了。”我如实把心里话说出来，结果遭到两人的白眼：“茶壶，我们三人里面似乎有个娈童癖好者。”
　　“很可惜啊，浅蓝，我也是这么想的。”茶壶学姐语重心长地点头，“就让我来纠正可爱学弟的奇怪癖好好了，物理意义上的。”
　　“会不会应该在他还没造成社会动荡之前，报警把他抓了比较好？”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就用他对我进行性骚扰的名目吧。”说着，学姐就抓住我拿着薯条的手。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有点奇怪才比较在意的。”习惯这种玩笑的我迅速抽回手，“那个小孩身上有股不祥的感觉，总觉得不是特别想接近他。”
　　学姐点点头，拿薯条在唇边画了一圈，“是呢，那个孩子的事，我们暂时先不说，来说说少女杀手吧。”
　　总算开始说重点了，浅蓝咬着吸管，看来酝酿了半天，一会开口：“少女杀手，在岩来市犯事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在那个时候被杀了。”
　　是被少女杀手吗？
　　“不是，是被模仿犯。”她深深呼吸几次，轻皱着眉头，似乎回想起往事让她感觉很不适，可她仍很快回复原来的神色，继续对我们说她那些经历的事。

　　去年八月的岩来市处于戒严中，少女杀手这期间的活跃是该市少女们的噩梦。
　　浅蓝没想过噩梦距离自己会这般近，事情发生后，昨天归家路上还好好的人，第二天便被告知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而第二天被传唤后，浅蓝才知晓好友已身亡的事实。
　　“我的朋友……她的名字叫小和。”
　　她只说了女孩的名字，紧接着继续描述发生过的事情，她简单扼要讲故事时，像极了个局外人，在些许片段才显露出不安的情绪，然而很快就恢复。
　　浅蓝擅自进行调查，后面跟警局里头的熟人合作调查，当时大家都认为这次是少女杀手下的手，而警方调查的方向却明显地走向别的方向，浅蓝只好一个人进行加入调查，之后确信杀害小和的是模仿犯。
　　掌握到一切证据以后，浅蓝选择再次跟警方合作，侦破了案件。
　　当手铐在她面前锁住了犯人，她方才惊觉过来自己亲手抓到的居然是另一好友小言，在小言被带走时，自己追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她啊。”
　　就这样一个听起来很甜蜜的理由，直接摘走心爱之人的性命。

　　故事很快被讲完，而我跟学姐早就没了吃饭的胃口，这个时刻是安慰还是干脆让沉默进行到底，学姐直接选择前者。
　　她一把把浅蓝拥入怀中，这个举动让浅蓝吓了一跳，或许浅蓝还没能习惯，像我早就觉得学姐突然扑过来做出各种亲昵的举动是一件见怪不怪的事了。
　　浅蓝被她抱在怀里，没有任何言语，兴许时间久了，她是麻木了，又或者是她一直以来的倔强不让她轻易表露出更多的东西。
　　“可是依你这么说，你上次抓到的是模仿犯吗？”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浅蓝只好放任学姐的熊抱，“可是后面犯案的时间越来越频繁，手段也越发统一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并不是模仿犯，而是一个团体吗？”
　　“这个可能性很高。”
　　“我也觉得是这样，你之前跟蘑菇他们说，以前也有过类似优子这样的案例，结果对方依旧猖獗犯案。”我总觉得如果说是团体的话，犯案为什么频繁，似乎也能说得通了，“那为什么后面你没有跟进调查了？”
　　“因为我被盯上了。”浅蓝淡淡地回答我，“有一段时间里，我察觉到身边的女性们高频率被袭击，甚至我的母亲也无法幸免。”
　　“你妈……你母亲也出事了吗？”我关切地问。
　　“她没事，现在在国家机构的保护下进行研究工作。”浅蓝接着说：“而我因为一些特殊的问题，必须来这个城市里，目前在这边也被保护中，所以很安全。”
　　想不到浅蓝背后有这么多故事，身为同龄人，我这是显得多么地平凡渺小啊。可我同时也意识到一个挺大的问题，“如果如浅蓝说的那样，那我们岂不是在调查一个杀人团体吗？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会哦，很危险的，你也可以随时退出哦。”学姐这时候回头对我说。
　　她的语气似乎不太希望我淌这浑水，可我担心的并不是自己，“我是男性，想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不……其实我是想说，我不放心你们几个，就让我也一起吧。”
　　“这样吗……毕竟你……”学姐此时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打住，“如果你也要来的话，那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做得到吗？”
　　“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学姐放开浅蓝，“我也不希望你们两个人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学姐这话，我忽然想起在学校时候，学姐与我们的点点滴滴，无论是放学后还是课间，她都会来我的班级教室里找我跟浅蓝一起吃午饭或者放学，本来只是一周偶尔地会来几回，但自从优子加入我们这个小团体以后，学姐跟优子几乎是天天与我们在一起，想到这些，我不禁想问学姐是不是没有朋友？
　　可在初中学姐还是校篮球队员的时候她身边的朋友还是很多的，除去那些队友，她还有不少校内朋友，我时常能看到她跟其他几个同学共同踱步在校园内。所以上了高中的学姐，身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我不免担忧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会不会因此远离学姐？这样恐怕会让她很伤心吧？
　　我用手拍拍胸口，心里大声对自己说：“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么关心我们的学姐，我有万般个理由也不可以让她孤身一人！”
　　学姐叫唤了我好几声，我方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说，“没事，只是想事情有点出神。”
　　“没事就好。”学姐拍拍我跟浅蓝的肩膀，“今天我们就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计划怎么下手调查吧。”
　　“嗯，就这样吧。”浅蓝微微点头，不敢抬头看我跟学姐，看来有些害羞。我也再度拍拍胸脯，“作为一个男生，我会帮忙到底的。”
　　或许，只有在学姐跟浅蓝的身边，我才能如此安心，可一抬头，看向天花板，又感到眼前一黑，不知道是坐得太久，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这么一黑让我的心又开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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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被人带去起点写文了OTL，新笔名叫晴天幽雪O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