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无翼幽幽

2、第 2 章

　　我伸长了枝干，想渡给她一些精气，但是刚刚碰到她，便被一鼓强劲的力道给震开了，那不是属于妖的，是……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碰我，我的身上有结界，是他为了保护我，费劲最后一口力气才布下的。”她伸手触摸自己的结界，虽然摸不着，但本身的存在足以让她脸上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眼中仿佛印证出对方的相貌，那种满足感，是我一千年来从来没有拥有过或者说遇到过的，也许我可以理解这种满足，就是妖、魔向往人界的原因吧，但至少在我认识的妖中无人会有此等表情，人，道似有情，却无情……
　　“他很爱你，孩子呢？他见过孩子吗？”也许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因为她眼中的光芒不再，但是仍然很平静，就这样看着孩子。
　　“孩子，他并未看见他出世，应该这样说，他因为想要保护我和孩子才会出事。”
　　“后悔吗？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为什么要后悔？”她不答，反问。
　　我无言，我对这种情愫不懂，没有回答的立场，即使回答了，又有几分真？
　　“你怎么会爱上他的？他又是如何爱上你的？”
　　“我是他种下的，还记得我要给你的东西吗？那半颗佛心便是他的，那年他二十有六，年纪轻轻就修得佛心，因为佛心，他的时间和别人不同，地上一年，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天，每天，我就这样看着他替我浇水，对着我打坐，太阳照着他是这么的耀眼，仿佛他才是这些阳光命中的主人，每天早上，我就盼着他的到来，直到我百年，我第一次幻化成人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是看着我，我看的出，那时的他眼中和平时一样，清澈的不带有一丝犹豫。”
　　抱在她怀中的婴孩突然哭闹了起来，她停止了讲话，轻哄了孩子。
　　“孩子乖，娘疼。”起料，这反而让婴孩哭闹的更凶。
　　“是不是饿了？”我的声音变的轻了，怕吓着了孩子。
　　“不是，只是我……终于快追上他爹了。”
　　我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静。
　　“我该怎么做？”
　　她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串玉佛珠，挂在婴孩的脖子上，可是犹豫一会儿后，又取下佛珠，转手交给了我。
　　我害怕去接，因为那不是一串普通的佛珠，怕是普通的佛珠我也不会去接吧，我是妖，没有洗礼过的佛家之物岂能说碰就碰呢？
　　“无妨，我能带即表示已经渡化过，这串佛珠不带有任何佛力，只是他的贴身物，，里面记载着我和他的种种，还有他的半颗佛心。”
　　我默然，原来这个东西这么贵重，那么我更不能接下了。
　　“为什么还不接呢？”
　　“太贵重了。”
　　我再次看见了她的微笑，是那么甜，却也是这么悲，她主动把佛珠挂在我的枝干上，让我无从拒绝。
　　原本我以为她身上的结界会再次起作用，反弹我，可是没有，也许结界也知道是它的主人自愿触碰我的吧。
　　她俯身亲亲婴孩，身边的光晕突然变闪烁不定，我也明白她的大限已到。
　　她把孩子放在我的树根上，拉紧襁褓，避免让孩子着凉。之后，再次摸摸佛珠，低首说到：“孩子就拜托你了，佛珠请在他成年之后给他，里面有我和他爹想对他所说的话，也请告诉他，娘和爹都爱他，只是……”话未说完，留下的是泪和风。
　　人间有一句话，说人的眼泪代表悔恨，鬼的眼泪代表重生，那么妖的呢？谁来解释我的疑惑？
　　风中的眼泪凝结成一颗珠子，被锁在佛珠内，我猜那应该就是他们夫妻想对孩子说的话吧，我凝聚了体内的气力，首次化成人形，我化成她的模样，因为我将代替她照顾她的孩子，以他母亲的身份。
　　婴孩轻轻的落在我的怀里，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不同，第一次与人类亲密接触，这个婴孩能算是人类吗？应该能算是吧，今天是我开始人类生活的第一天。
　　看看怀中的婴孩，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蔓延，襁褓中的孩子也许是刚才哭累了，现在在熟睡中，我应该庆幸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懂的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低头看了看孩子，千年之寿，你算是我的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