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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No.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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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后发现将焰又不见了,骨喰连门都没来得及关,迈开腿向刀解池跑去。
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吗?真的是到了需要寸步不离的地步,他只不过是去厨房为她取饭罢了,还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足够她离开了吗?
眼睁睁的看着将焰从原来只是在睡着的时候会突然起身到现在就算大白天坐在那里神志清醒也会经常性的被控制,稍一不注意就会失去她的身影,最危险的一次当他们赶到刀解池的时候将焰已经走到了刀解池的边缘,几乎就要往里跳。
双子担忧与日俱增。
即便这样,他们根本不可能请求主殿再次锁住刀解池。主殿现在想要一心一意追求一期哥,那么她之前对将焰做过的事肯定不会允许一期哥知道,这样的机会送上来她会如何选择?在不确定主殿会不会对将焰做出什么事情之前,他们不敢让主殿知道将焰的情况。万一赌错了,后果不堪设想。更别说,鲶尾现在心里还压着对主殿的怀疑,只是没有说出口。不能关闭刀解池,只好更加用心的看着将焰。
这一次,还不到五分钟……
所幸他的机动足够,时间也不晚,跑到转角时刚好听到刀解池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将焰的斗篷末尾消失在门内,骨喰两步迈进,纵身跃到将焰面前,她的眼里灰蒙蒙的,懒懒的睁着,根本映不出他的身影。
“阿焰!”他压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再继续前进。
光亮渐渐回到了那双深蓝色的双眸,“骨喰,我又来到这里了?”
将焰抿着唇,唇角有些往下撇,“吓到你了吧?”
“还好。”骨喰摇摇头,“回去吧,我把饭放好了。”
“嗯。”
当这样的对话已经成为日常,已经无所谓吓不吓到了。
“幸好……过了今天就好了吧?”将焰想到了昨晚他们争论的结果,突然说起来。
“……回去吧。”并没有接她的话,骨喰的身体僵了一下。
昨晚争了很久,将焰提出她索性变回双剑沉睡,这样大概也就不用苦恼了。其实将焰很早之前就这样说过,只不过他们强烈反对,变回剑沉睡,和掉入刀解池彻底的消失,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同样都是再也看不见你,这样的结果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怕吵醒隔壁的弟弟和一期哥,鲶尾早就喊起来了,他几乎想要问问将焰她究竟在想什么。
“……”将焰难过的敛下眼睫,“至少,我还活着。”
“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你们为了看着我已经费了很大的精力,还必须对大家隐瞒,你们太累了。如果不得不做出选择的话,我宁可这样。至少,我还有被唤醒的机会。”
“……可……兄弟!”鲶尾看向拦着他再说下去的骨喰,后者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想了很久了,睡不着的时候会盯着他们疲惫的睡颜思考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想,似乎只有这样一个结果了啊……
“好吧。”
“兄弟!”
“明天,明天晚上。”骨喰顿了很久,最后对她说。
尽管是自己的决定,骨喰也还是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
“…走吧,回去了。”
正要走出小房间的时候,将焰抬起胳膊拦住骨喰,在他不解的看过来时压低声音道:“有人过来!”
骨喰立刻关上门,两人放平呼吸,躲在里面。
“审神者大人,您已经想好了?放弃回归现世的机会,就这样待在这里?”
是狐之助,不过他们在说什么,放弃回归现世?
“……是。”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一期一振殿下竟然能留下您?”
“大概是吧。现实虽然真,可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必须选一个的话,至少游戏里大家都爱着我……”
“就算这样的爱是虚幻的?”
“……他们是爱着我的!”
“那么,您爱他们吗?”
“……”
审神者没有再回答,从脚步声可以判断他们已经走了。
骨喰和将焰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回到房里。只是疑问已经压到心里,主殿有什么秘密?
游戏?虚幻的爱?那是什么?
夜战已经过去,短刀胁差们为准备夜战而颠倒的作息也终于调整过来,时间也轻松了许多。
之前会嫌弃白天的时候做内番好累,希望夜晚快些到来。
这是夜战过去后鲶尾第一次无比盼望黄昏永远不要到来。
三个人待在房间里,穿上了出阵服,端端正正地跪坐。鲶尾用骨喰送的发带把将焰头发梳起来挽好,又替她带上自己买的耳夹,最后打量了一下,“好了。”
将焰乖乖的由鲶尾摆弄,等到鲶尾说完成之后,她学着鲶尾的笑容,弯起眼睛,嘴角上扬,“辛苦鲶尾啦。”
鲶尾愣了一下。
将焰的性格其实和兄弟相似,只是稍微比兄弟开朗一些罢了。没少见过将焰笑,事实上将焰和他们待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微笑的,那也只是微笑,但是这么灿烂的笑容,完全不带一点尘埃的清澈明媚……
“鲶尾之前就是这么笑的。”很久没见过了,自从那晚过后,他的眼里抹不掉一点灰色,像是紫色的水晶掺杂了杂质,心疼又难过。
“希望鲶尾可以这么笑下去,不管怎样,我还是在你们身边的。”
不应该笑的,在这个时候,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到三人相处的时光,双子对自己的不留余力的帮助,感觉能来到本丸其实是很幸运的。
“那么,鲶尾,骨喰,晚安了!”
她闭上眼。
一对短剑静静的躺在地上。
“晚安了。”骨喰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低声回应她。他捧起剑,把其中一把递给鲶尾。
“我们还是可以唤醒她的。”并不是没有了希望,总比被刀解来的好。
“我知道。”鲶尾闷声道,长长的鬓发挡住了他的脸,他伸手接过剑,拿起一根绳子紧紧的把剑绑在自己的刀边上。
“我只是……不甘心。”
最开始看见将焰的时候,内心突如其来的悸动让他疑惑,而这也是他在那噩梦般的七天过后看见的第一个新人。在知道她和他们一样失忆之后,讶异,忍不住想要照顾她。只有失忆过的人才会知道过往空白的茫然,相信兄弟也是这么想的,才会有意无意的帮助她。
又一次的时间回溯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不错的同伴,理解对方罢了。
时间回溯把他们彻底绑在了一起。
骨喰不语,握着剑的手愈发用力,以至于鞘上繁复的花纹刻在了手上。
“啊!”
外面一声尖叫打破沉寂,随即是金属剧烈碰撞的响声和痛苦的嘶吼声。
发生了什么?
晚饭后本来是大家聚在院子里闲聊玩耍的时候,以前审神者经常会陪短刀一起玩,现在她只是坐在那里,和一期聊着天。
那么热闹的场景啊……
药研推推眼睛,那是以前了,自从一期哥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提别的刀派对审神者独亲近一期哥而产生的不满,单说弟弟们也已经很郁闷了,其实他也不愉快,但又能怎样?只能不断的压制住。在一期哥问起来的时候死死的隐藏住情绪,用沉稳的微笑面对毫不知情的兄长。
这个时候,他真的很羡慕他家两个胁差哥哥,他们对大将自始至终就是尊敬,从来没有过多余的情绪,没有多余的烦恼。直至将桑的到来,除了已经很少关注他们生活的大将,整个本丸都知道他们之间是有多亲密多幸福,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他们。
可他们不行,身为刀,却以人身对主人产生了这样的情感,越想克制越发不可收拾,更别说大将还不自知的和他们一点不保持距离,更是让他们痛并快乐着。可等到那些温柔全部被收走,大将想要用冰水把炙热的情感熄灭,好一心追求一期哥,那怎么可能呢?不像人类一样轻易动情,可一旦动情,又岂是轻易就能忘掉的
“乱?”药研漫不经心的想着,突然注意到一直异样的沉默着的乱站起身来,走向正在与一期哥谈话的大将。
听见药研极具辨识度的低音,乱没有回头,背对着他。
“乱?”药研提高了声音,但是乱没有回头,他想干什么?药研慌乱起来,看着乱和审神者一前一后走去樱花树那里,他跟了上去。
“乱,找我干什么?”审神者微笑,对身前可爱的男孩子问道。
乱平日里总会睁得圆圆的眼睛现在微微眯起,在黑暗里,他整个人看起来冷淡成熟了许多,他抬起头,定定的看那张挂着甜美的笑容的脸。
就是这样甜美的笑容,在日夜相处中侵入了他的心,让他无数夜晚都在对主人产生了不洁的想法的愧疚中度过。
“主人。”他轻声叫起来。
“嗯?”
“主人,我对您的爱……绝非虚幻!”
“……乱?”审神者怔了一下,乱在,告白?这要怎么回?我要追你哥所以对不起?不太对,乱的语气,不像是仅仅要告白。
果然,乱没有等审神者的回复,自顾自的说下去:“您摸着我的头说很可爱的时候,您哭着为受重伤的我手入的时候,您和我一同去万屋为我买衣服的时候,您在樱花树下说最喜欢我的时候,枕在您的膝上晒阳光的时候……现在想来,我对你的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用各种各样的记忆加深起来的。”
“我对您的爱,绝非虚幻。”
他又重复了一遍。
“……乱……”审神者的心慌起来,她呐呐的叫着乱的名字。
“那么,您呢?”乱的脸隐在阴影里,倏地呵笑,“那么您呢?您对我们的感情,是否真实呢?”
他猛地抬起头,天空般蓝色的眼中红光危险的闪烁,黑色不知何时爬上了发尾,骨刺轻易穿破松松的内番服短袖,浑身剧烈的疼痛反而令他愉悦起来。
眼前的女人从疑惑到恐惧,目睹这样的他,竟然还没有逃开?他举起了刀。
“大将,小心!”
药研来不及对乱的暗堕感到震惊,他跳下树,把审神者拉开了原本的位置,他自己却没有躲开这一刀。
药研闷哼一声,抽出自己的刀和乱纠缠在一起,朝呆愣的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的人催促:“大将快跑,我挡不了多久!”
又是一刀刺入胳膊。
“乱你醒醒,你现在在干什么!”药研不顾身上的疼痛,对着乱大吼。
乱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红色,神智已经被心里那再也压抑不住的野兽吞噬,他狂乱的笑:“真实也好虚幻也罢,你都要陪着我!”
乱疯了。
药研咬着牙,艰难的缠住乱,可这太难了,暗堕后他的实力提升太多,而且乱周围缠绕的黑气在不断的侵蚀他的清明,他还能坚持多久。
这时,那边传来大将的尖叫。
他勉强朝那里看过去,混乱的战斗正在上演。
他从来没有想过暗堕这个词语会用在本丸的同伴上。
胸口一凉,他低头,尖锐的刀已经刺入。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乱疯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