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媛的爱情》水水刺猬

9、相亲

　　后来的那顿饭元媛与关术吃的还算愉快。
　　也许是对彼此都有了些了解吧，再坐在一起时，气氛也不显得那么尴尬了。
　　因为刚刚遇上了木诚强，所以席间，关术没话找话似的简单对元媛说了下他这个表哥的情况。
　　据关术说，木诚强比他大一岁，也就是比元媛大四岁。
　　关术虽叫他表哥，不过关系七扭八转，实际上也算不上什么实在亲戚。
　　前几年木诚强与人合伙开了家信息科技公司，听说干得不错。平时他工作很忙，所以俩人虽同在一个城市，平常也很少见面。
　　不知怎么的，元媛对木诚强的情况还挺好奇的。
　　不过，一则因为她与关术并不太熟。再则，她一个女孩冒冒失失的过多打听一个陌生男人的情况，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猜想。
　　所以对木诚强，关术怎么说，她就怎么听。没有多问，也不做评价。
　　不过，关术说的那些关于木诚强的话，她似乎一字不落，全都听到耳朵里去了。
　　后来，元媛与关术就这么看似顺理成章的交往了起来。
　　孟瑶曾第一时间向她询问对关术的印象。
　　元媛的回答是:“还行。”
　　可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还行”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许这就是相亲的真谛所在吧，元媛想。
　　像买菜一样去挑自己未来的老公。
　　往菜摊前一站，萝卜白菜土豆黄瓜，先挑菜品，再看品相。
　　无论觉得哪个不错，也只是直观印象而已。
　　至于萝卜究竟辣不辣，土豆究竟脆不脆，鬼才知道。
　　所以只能说还行！
　　不过凭直觉，元媛感觉关术对她似乎还挺有好感的。
　　因为接下来的几次约会，都是他主动邀约的。
　　而且平时，不定时的，他还会给她发来信息，或是问候，或是闲聊几句。偶尔还会汇报一下他的行踪，比如告诉元媛，他正在陪客户吃饭，或者他正在加班。然后简单描述一下他身边都有什么人，或是身处怎样的环境以及当时他的心情。
　　说心里话，关术跟什么人在一起，在一起干吗，元媛其实并不太关心。
　　可她又不得不告诫自己，这种不咸不淡的交流，似乎又是他们这两位相亲人士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下去所必不可少的环节。
　　所以每次关术发信息过来，元媛还是在第一时间认认真真回复过去。
　　经过几次交往，元媛对关术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给她的感觉其实跟她第一次见他时差不多。
　　他话不多，却也并不闷，只能说不属于很健谈的人，与齐帅完全两种风格。比较稳重，也很有上进心，中规中矩，人也挺细心的。
　　比如两个人在马路上走，关术总会让元媛走在里面。他并不直接说，只是走着走着就主动绕到了元媛的外侧。
　　在这一点上齐帅就比较大条。在元媛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没对自己太细心过。
　　不过话说回来，与齐帅那会儿，两人如果一起走在马路上，那一定不是齐帅揽着她的肩膀，就是她挎着齐帅的胳膊。怎么顺手怎么来，所以似乎也没有想那么多。
　　吃东西上关术也很留心。
　　之前有一次吃饭关术点了一条鱼。
　　其实元媛最不爱吃的就是鱼，可因为刚开始两人也不熟，所以就没好意思表现出来。
　　关术问她，鱼是要红烧还是水煮。他觉得关术这么问她，一定是他自己比较喜欢，于是就随随便便说了一句:“都行，你随意。”
　　后来，鱼端上来，元媛从始至终都没动一筷子，只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里面的蔬菜。
　　当时元媛倒也没觉得怎样，但后来他们一起吃饭，关术就再没点过任何与鱼有关的东西。
　　说起关术中规中矩，其实元媛也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他是否恰当。
　　那是有一次，两人也是一起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是元媛同事推荐的，据说是新开的，味道不错。
　　元媛兴冲冲的慕名而来，结果到了才知道，这家餐厅居然这么火。她和关术一下班就出来了，路上也没花什么时间，可赶到时，餐厅门口已经排队等了一大堆人。
　　元媛看了一眼关术，意思像是要说，怎么办？还要不要在这儿吃？
　　关术倒是很淡定的样子:“听你的！”
　　元媛咬了咬牙。
　　来都来了，豁出去等会儿！
　　然后她赶紧找服务生领了号。
　　单子打出来，元媛不禁一伸舌头:“69号！现在叫到57号，前面还有12个人！”
　　见元媛那样的表情，服务生赶紧安慰:“现在这个时间，第一批进餐的客人已经都快吃完了，所以你们也不会等太久。”
　　“不太久是多久？”元媛追问。
　　服务生:“估么一个来小时吧。”
　　元媛:“……”
　　后来元媛招呼关术在餐厅门口的空位上坐了一会儿。这就么干等着，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尴尬，好别扭。
　　元媛心烦意乱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她朝关术建议道:“要不然我们先去服装百货区逛逛，等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
　　相比于在那傻坐着，溜达起来元媛觉得顺畅多了。而且时间过得似乎也不那么慢了。逛了有一会儿，关术低头看了下手表:“好像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
　　看来服务生说的没错，越到后来，吃完的客人越多。元媛与关术赶到餐厅门口。门口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号码是70号。
　　“70号！”元媛条件反射似的一惊。然后马上低头看看手里的排号单，69号！
　　元媛赶紧走到服务生跟前，此时正有一男一女朝餐厅里面走，男人在前，已经往里走了一段，正四下张望着找他们的位子。
　　那个女孩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才刚迈进餐厅的正门。
　　“诶，等一下。”情急之下元媛喊了一声。
　　女孩下意识回头看向元媛。
　　服务生也有点吃惊的看着元媛。
　　元媛马上解释:“不好意思，我是69号，现在是不是该轮我们了。”
　　此时女孩已经转身退到了元媛与服务生跟前，听元媛这么说她也有点愣，正不知该说什么，跟他一起的男人，似乎是扭头没看见她，又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去？”男人有点不耐烦的责问女孩，一双眼睛却在服务生与元媛的脸上扫来扫去。
　　眼神有点凶，让元觉得媛很不舒服。
　　服务生扭头朝元媛看了一眼，元媛明白她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又将情况说了一遍。
　　“那不行，号已经叫到我们了！”元媛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忙着反驳。
　　元媛继续忍气吞声的解释:“是，我知道已经叫到你们了。可你们不还没开始吃呢吗？”
　　“开没开始吃跟你无关，号叫到我们就是我们！”男人似乎刻意提高了音量，一脸的无赖地痞相。
　　元媛无语，服务生也没敢吭声，想来是不愿意蹚这个浑水。反正你们爱谁先谁先，我只管叫号，其他的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此时关术已经站到了元媛身后，男人看了眼关术，没说什么，拉着女孩继续往餐厅里走。
　　“喂……”元媛还想再说什么，关术轻轻扯了下她的胳膊。
　　元媛回头，关术淡淡回了句:“算了，等下一个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听关术这么说，服务生也马上活泛起来:“是啊是啊，你们看里面那桌没有，马上就吃完了。吃完就轮到你们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那个渣男影响了心情，元媛觉得这家餐厅的菜品也没有同事吹嘘的那么好吃。
　　饭间，看元媛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关术担心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影响了她，于是又解释似的说道:“像刚才那种男人，最好还是少搭理。犯不上！跟一条疯狗争高下，说什么他也听不懂，白白自贬身价。”
　　元媛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或许吧。她突然想起了齐帅。
　　记得有一次她与齐帅在学校餐厅打饭。那天打饭的人也是特别多，排着长队。
　　突然也不从哪冒出来个男生，挺大一坨，似乎比齐帅还高半个头，大摇大摆就插在了一个男生前面。
　　被挤到后面的那个男生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一声也没敢吭。
　　后面排队的人见到这个情景很气愤，不过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满脸义愤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齐帅说话了:“嗨，同学，别插队啊！”
　　高猛男回头:“早上没吃饭，饿了！”
　　齐帅:“谁早上吃饭了？”
　　高猛男有点面色不善:“怎么着，不服？”
　　齐帅抛给他一个挺不屑的冷笑:“怎么着，插队你还牛逼了！”
　　元媛拉齐帅，齐帅甩开她。
　　齐帅跟那个高猛男又互怼了两句，然后两人一起放下饭盆，走出食堂……再然后，他们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打了一架。
　　其实对这件事元媛还挺无语的，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就为这么点事还能打起来呢。
　　更让她无语的是，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齐帅这厮居然还跟那个猛男成了哥们儿！
　　齐帅果然是个奇葩，而且他确实是从不在外人面前吃亏。替元媛出头自不必说，用齐帅的话说，敢给我老婆气受，他活腻歪了。
　　不仅如此，齐帅自己也从不受别人的窝囊气。
　　有一次还是在学校食堂。
　　齐帅破天荒的头一次跟元媛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元媛买了份白粥、鸡蛋，齐帅说要吃豆腐脑油条。
　　两人正闷头吃着，齐帅突然呕了一下，元媛抬头。然后就看见齐帅正端着个勺子皱眉头。
　　元媛朝勺子里看了一眼，半勺豆腐汤，汤的上面浮着……一只死苍蝇！黑黢黢湿漉漉的，隐约还能看见半扇已经被汤汁泡的扭曲变形的翅膀。
　　好恶心！
　　齐帅马上端着那碗漂着死苍蝇的豆腐脑去了打饭窗口。
　　哪知道窗口卖给齐帅豆腐脑那个大师傅的反应却异常平淡。
　　说什么大夏天的苍蝇就是多，这也没法避免。
　　还说即便你这碗里没有苍蝇，你就知道整个盛饭的盆里没有？都是从一个盆里盛出来的，你只是没看见罢了。
　　齐帅那个气啊。
　　更气人的是，说到后来大师傅还说什么苍蝇高蛋白，又没有毒。还说什么他怎么知道那只苍蝇是不是后来我们吃饭时才掉进去的。
　　齐帅简直都被他气乐了，于是他点着头对那个大师傅连说了两遍好好好，你等着。然后端着那碗豆腐脑直接做到了打饭窗口正对着的一张餐桌前。
　　大师傅一脸胜利者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两个男生一前一后走到这个窗口准备打饭。正拿出饭卡要刷，齐帅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他们跟前。
　　“同学，提醒你们一下啊，这个窗口的饭菜里有苍蝇。”说着引导他们看向自己的碗。
　　那两个男生顿时一脸吃惊的表情，然后说了声谢谢，匆匆转去别的窗口。
　　如此两次，大师傅的脸开始抽搐。等到第三波同学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大师傅已经消失在打饭窗口。
　　齐帅坐在餐椅上，翘着二郎腿，嘚嘚瑟瑟，一副谁怕谁，老子还就不信了的无赖相。
　　再一抬眼，大师傅已经从后厨绕到了他跟前，点头哈腰，奴颜婢膝:“同学，同学，来，这事咱俩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