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87、发现

　　酒店大厅，孟大飞吹胡子瞪眼唾沫横飞像训孙子一样训着总台里穿制服的两个年轻女人。孟大飞旁边一个精悍的男子看这场面歪着嘴在嘻笑。嘻笑的男子没在房间里露过面，想来孟大飞之前是安排他守住了关键位置。
　　“怎么啦？”
　　见颜鹏背着莫明停住了脚步直盯着那两个女人看，赵振新开口问。
　　“那两个女的未必真是服务员，她们里头下巴有点方的那个在我登记的时候眼光很警惕，那个脸上长雀斑的曾打电话诱我下楼挪车。”
　　赵振新：“应该是张青松的人，那个孟大飞应该也意识到这点了，不然不会借题发挥去骂人。留着她们吧，好歹有人替那几个回去传话。”
　　颜鹏：“我和莫明入住的痕迹消除了吗？”
　　赵振新：“总台那边孟大飞的人已经处理了，蝙蝠走消防通道现在应该是去房间除痕。”
　　颜鹏‘嗯’了一声正要走，这时他背上原本歪着脑袋睡觉的莫明却伸长了脖子侧了脸眼珠子光璨璨的近距离去盯颜鹏的眼睛接着他又摆正了脑袋去瞄总台的那两个女人。
　　颜鹏：“别乱来，醒了就下来自己走吧。”
　　“不。”
　　莫明回答得斩钉截铁，同时他还把脑袋收回闭眼还侧脸贴上了颜鹏的后肩，颜鹏无奈只得背了莫明继续走路。
　　走出酒店外，在孟大飞手下的协助下大嘴已经把所有的‘俘虏’都拷上手铐和脚铐扔到了防爆车里。关了防爆车的后门大嘴正拍着手。颜鹏背了莫明走到他的旁边，莫明突然伸出一只手敲了大嘴后脑勺一下，然后他迅速收回手倒头继续装睡。
　　“哎惹，小兔崽子，看哥哥我怎么收拾你。”
　　侧过头去看见颜鹏和他背上的莫明，大嘴心里稍稍有点讶异，知道是莫明在捣鬼他嘴上假骂着。
　　“哎，算了，你就欺负我吧。”
　　大嘴转眼一副很是吃亏沮丧的表情，但他长臂一伸，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却绕到颜鹏身后在莫明的屁股蛋上捏了一把。
　　“哎呀，王八蛋，你捏我屁股！”
　　莫明对大嘴这禄山之爪又气又恼，他在颜鹏背上挣扎着要下来去追打大步走向车头的大嘴，但这回颜鹏却不许他下地了。
　　“别闹，我们去坐车”话说着他背着莫明走向自己的车，赵振新跟在背后拎着包笑呵呵看着莫明吃瘪。
　　赵振新被颜鹏安排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莫明则被塞到了后座。莫明滑下身子靠躺在后座椅上兴致缺缺的闭眼休息，颜鹏没有开车，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莫明一旁空座边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钻上了车，颜鹏这才发动开车驶离这个折腾了他们一个晚上的地方。
　　来人上了车赵振新就往后递了他一个电脑袋，那人接过开袋拿出电脑开机，然后就十指翻飞噼里啪啦的敲打起键盘来，折腾了二十几分钟那人才吐了一口气手缓下来。
　　“颜队，你们今晚可真是过得够精彩的。”
　　叫蝙蝠的那小个子男人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颜鹏：“辛苦你们了。”
　　“没事，我挺喜欢这种小刺激的。——刚才我做检查的时候在经理办公室的电脑上有了点发现，原来这个酒店的经理张聪聪有在女员工更衣室和一些客房安放摄像头的嗜好。嘿嘿，我给剪下来了，你们想不想瞄一眼？”
　　蝙蝠很大方，颜鹏了解自己的手下对他的话没有其它表示，但却叫赵振新听了哭笑不得，莫明听得惊讶连忙扭头去研究旁边这个异类。
　　“咦，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哎，我说蝙蝠，你还不趁机给这个张聪聪打个电话敲他个竹杠？嗯，就要他个百八十万的。”
　　莫明把脑袋挤过去看蝙蝠放在大腿上的电脑很诚恳的建议。
　　“身为国家公务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开车的颜鹏在前面幽幽的吐了一句，莫明在昏暗中朝颜鹏后脑勺翻了个白眼又‘切’了一声，转头仍是兴致勃勃的去挤看蝙蝠同志保存进一个跟火材盒差不多大的移动硬盘里的小电影。
　　“换一个，换一个，这个没意思。”
　　“再换再换”
　　“哎哎，就这个了，这个好看。”
　　在莫明的指挥下，蝙蝠同志顺从的开关转换着不同的视频文件。
　　蝙蝠：“行啊，莫顾问，原来你也喜欢看这种低俗动作片，不过盘儿靓条儿顺的你不看，怎么就挑了这种又老又丑满身赘肉型的来看？你的口味可真是够重的。”
　　莫明：“你懂啥？忍常人不能忍，才能成常人不能成，这就是说修行之人就要吃透重味才能成功，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就是功夫了。还有哇，你知不知道为啥屠夫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而那些个善男信女整天吃斋念佛的倒反没几个得到善果？这就是神道的潜规则啊。其实天道就是不仁不义的，你要是反了八戒浸透百毒然后一朝放下恶行毒念涤净心灵去做个好人，那功德，啧啧，立马都可以坐着神X轰轰烈烈飞升到外太空成佛了。”
　　“哦~道友，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道友，不，同志，我这可真是找到组织找到同志了。
　　蝙蝠同志一副很惊喜的模样睁大了眼睛腾出双手紧紧握了莫明的双手并且还晃了晃。等两人都放开了手，蝙蝠这货一面把十指放在键盘上舞动一面跟莫明解释：“先把每个文件快进一遍，挑个最爽的咱们再慢放细看。”
　　“嗯嗯。”
　　莫明同意了，两眼放光喜滋滋的跟蝙蝠挤做一堆去看电脑的屏幕。
　　前面颜鹏神色不变仍然在稳稳的开车，但对于有负责队伍人员思想品德教育工作职责的赵政委来说，后面那两只的不当言论明晃晃的在昭示他们的三观何其的不正，但要他此刻履行职责去开展教育工作，赵振新想想不由得苦笑摇了摇头。
　　过了十几分钟，莫明突然搭了蝙蝠的手叫了起来：“停！停！这个视频你给我停下！”
　　“咋的啦，大兄弟？你还真喜欢看这个呀？这种动作机械化的老母鸡跟个短粗矮的糙汉干架有啥好看的？不如咱们去瞅瞅激q人、妻和小鲜花那些款怎样？”
　　蝙蝠对莫明的突然叫停感到有些奇怪，他换了东北大碴子口音问莫明原因。
　　“慢慢放……停下，就这里。”
　　莫明一只手抓着蝙蝠的胳膊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赵振新感觉到情况有异，拧过身子往后看。颜鹏的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但却分出心来留意后面的情况，听到莫明话说得严肃认真，颜鹏干脆开口问莫明究竟是什么个状况。
　　莫明：“视频里这个男人后背的纹身，是倭国神道教的御鬼符画。”
　　停止的电脑页面上显示的是一男一女即将进行某项原始运动的真实画面。床上那个女人全身坦露，除此之外就数那个短粗矮一身赘肉的糙汉背上那纹身吸人眼球。那纹身描画的是一个倭国古装男子一手执着个长条片一手竖着把长刀，其身后风起云涌的夹杂了好些面目狰狞的鬼头及飞舞的纸片。
　　莫明：“这是一副被注入了法力的符画，是为了要赋予身披此画的人以统御鬼神的能力。哇，那个叫张聪聪的偷窥狂居然跟国家安全危害案件相关，毛敬夫同志，这下咱们有理由去敲他的竹杠啦。妥妥的，百八十万，不，一百八十万！”
　　赵振新：“怎么回事？把电脑拿给我看看。”
　　手提电脑被蝙蝠传递到了赵振新的手上，颜鹏抽空瞥了一眼。
　　赵振新：“这个，莫明同志，据我所知，在倭国有一些□□及崇尚本土神道文化的火热分子也会在身上纹一些传说里的妖鬼形象。”
　　莫明：“纹身画面已经表现出了人在统御鬼怪的意向，重要的是画面背景的这些飞舞的纸片，你可能看不清上面画了什么东西，但这整幅的画面却给我感受到了与那种意向相佐的一股法力，而法力的来源就是那些纸片。”
　　蝙蝠：“哇，这么神奇？是不是真的？”
　　莫明：“真的，真的，你就给我准备一套诈骗分子专用的电讯作案工具吧，接着咱们再变个声，回头咱们就可以去作案了。不，是去侦查。”
　　赵振新：“颜队你怎么看？”
　　“这个酒店的总经理面上跟辖区警方搞警民合作，背地里却有偷窥旅客和女员工的行为，这样的人还是要仔细查一查。政委，我建议照莫明说的办，先试探一下。蝙蝠，你仔细看看视频里被安装摄像头的房间都有些什么情况。另外，蝙蝠，你确定你在经理办公室只是拿了这点视频吗？”
　　颜鹏话说到最后声调越来越缓，蝙蝠听到这里赶紧正襟危坐，用严肃认真的口气跟颜鹏汇报：“报告颜队，我刚才还在经理室找到了一个暗格，里面除了现金之外还有一些移动硬盘，那些东西我什么都没拿。”
　　颜鹏听到这里就说了一句‘回去’，于是等车开到一个岔口的时候他把车掉头倒开了回去。
　　在车子驶上返回酒店的路上颜鹏就拿出手机联系了孟大飞，他请孟大飞和他的队员回头去搜一下那间酒店的经理室。
　　“需要我跟孟大飞的上头电话解释一下吗？”
　　赵振新等颜鹏打完电话就问了一句。
　　颜鹏：“不用。”
　　赵振新：“不怕孟队和他上面那位起摩擦？”
　　颜鹏：“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赵政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应该知道孟队上头那位是什么人品。”
　　赵振新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孟队他们了。”
　　“确实。”颜鹏道：“十年前我和孟队一起被选派出去执行海外任务，我这边干了六年抓到一个立功的机会就把全队人马全须全尾的转回了国；而孟队那边却是过了一年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两名队员之后才回来的。虽说他们之前功劳不断但也为此被将功折罪了。回来后他们又被安排跟了那么一个领导，要不是孟队这些年拼命的拢着，他那支队伍说不定也散了。政委，我有个想法，如果我们这支特调队在人手不足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把孟队那边定为我们的协作单位？”
　　赵振新笑了一下，略停，接着他说道：“上面要捕兽，那个人……应该会被动。你让孟队该找的东西就去找该保存的也尽可能保存，伺机而动，迟早有那么一天会云过天青的。”
　　颜鹏‘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电脑又被交给了蝙蝠，现在蝙蝠可是一丝不苟的在看毛片，莫明跟着看半天渐渐失了兴致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控不住靠着蝙蝠的肩膀便睡了过去了。
　　蝙蝠觉察到莫明的状况有异，他扭头看看一旁像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的瞌睡的莫明又去看看电脑屏幕上激烈的画面不禁暗吃一惊。
　　“靠，这家伙原来真把看毛片当修道法子了，这样劲爆的画面竟然也能看得睡着！”
　　蝙蝠挺着肩膀低声叫了一声，赵振新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昏暗，但借着电脑屏幕发出的昏暗光线他也看到莫明是睡着了，正在开车的颜鹏把车速减缓了些。
　　颜鹏的车再次驶到酒店，孟大飞和他的人再次控制了酒店，孟大飞和他的副队在酒店大厅外等着，看见颜鹏的车开过来，两人靠了上来。
　　下车，颜鹏、赵振新和孟大飞及其副队说了几句，接着赵振新和把莫明脑袋进行了妥善处理的蝙蝠以及之前在大厅盯着两个女服务员坏笑的那个覃队副走进了大厅。
　　颜鹏看了眼坐在车后座熟睡的莫明侧过脑袋又跟孟大飞低语了几句，孟大飞听了颜鹏的话很是惊喜接着却又紧皱眉头摇了摇头。两人又凑近说了一阵，期间孟大飞还疑惑的顺着颜鹏的眼光看了看睡在车里的莫明几眼。
　　此事过后的几天的一天傍晚，在一家海鲜饭店的包厢里，莫明在接过孟大飞双手捧给的几张A4纸的时候他惊讶极了。
　　莫明：“你们也是军人吧，怎么你们也来这一套了？”
　　孟大飞一副很痛心的模样：“非常事用非常手段，还请莫顾问出手为国为民除害。”
　　莫明撇撇嘴不以为然，孟大飞这厮见状赶紧换了脸面一手支在嘴边隔住半边脸并把脑袋伸向莫明偷偷道：“进了他的屋子你还怕没洋落捡吗？反正莫顾问你是特聘人员，在纪律要求方面应该不像我们这样严格吧”
　　莫明赶紧侧过脸去看被孟大飞掩耳盗铃隔开的颜鹏，不想他却看到颜鹏正低着头把手上筷子夹着的一块橘红色的生鱼片认真的放进他的调味碟里涮味。
　　“会有摄像头。”
　　莫明也是学了孟大飞的模样一手隔住半边脸并把脑袋伸了过去跟他交头接耳。
　　孟大飞：“放心，我们有技术支撑。”
　　孟大飞示意了一下同桌坐着的覃队副和蝙蝠同志，覃队副听这话冲莫明挑了一下眉头。蝙蝠则把左手握成拳头靠在嘴上像是堵嘴却又把头靠向莫明小声的说道：“覃队副跟我一样是他们队里负责网络技术的。”
　　“他家建得有些邪门，他没养狗之前我们曾经潜进去过一次，但进到里面人就开始犯晕了，怎么找都找不到门道。莫顾问你放心，要是你收住了那几条狗，我们的人就能跟进去保护你。那几张房屋外部地形图还请莫顾问抽空熟悉一下，究竟那家伙把赃物都藏到了屋里哪个地方，这到时还得借助顾问你的一双慧眼。”
　　莫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孟大飞见状赶紧向莫明眨眼确认。莫明眼睛一转，嘿笑一声向孟大飞伸出了右手，孟大飞会意，也是伸了手跟莫明握了起来。
　　等赵振新领着马一鸣、雷正海和刘涛进入包厢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莫明与孟大飞这两人一副小人得逞的笑意在握手言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