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69、拜访

　　马一鸣被赵振新拉回了桌子边坐下，莫明也没想把事情闹大，他只是先做个样子立个威防着以后有人随便来动这鸟，有人来劝解他也顺着梯子下，颜鹏过来与他对过眼神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赵振新知道是大妞通知在莫明家住的队员过来吃饭了。赵振新看过颜鹏一眼赶紧迎出门去，外头的招呼声和脚步声暂停了一下，稍后脚步声又顺着过道进到天井。
　　“哟，都到了吗？这就开饭啦吧？来，咱们进厨房搬东西去。”
　　米糕同志进到天井就咋呼开了，其实中午在陈福平家吃饭的也没什么人，就陈福平、莫明、颜鹏、赵马二人、米糕和大妞7 个人，蝙蝠一人留在莫明家看守登山设备，其它人一大清早的就被颜鹏派出去巡山了。为旅游公司搞项目开发探路嘛，对开发目标的整体环境做个勘察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
　　陈福平也从后院的小门进来了，他冲颜鹏和赵振新摇了摇头，颜鹏和赵振新轻轻点个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陈福平刚才见到颜鹏和赵马二人坐到一起，他估计那两个肯定会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于是他便朝颜鹏他们做了个眼神，示意自己要出去看着些，颜鹏和赵马二人看明白了，却也暗自高兴：不愧是华国头号特种部队出来的，做事机灵，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人都招得值。
　　饭菜端上来大家也都坐好吃饭，黄毛带着灰毛悄悄的从树上溜下来蹲在莫明的身后。桌上没人拿这猴子和小鸟说事，想必是赵振新已经跟他们都打过招呼的缘故。
　　莫明把鸟儿抓过来放到桌沿上，站起来摘了张柚子叶在衣服上搽干净放到它跟前，拿一块馒头撕成好些玉米粒大的小块放到叶子上让鸟儿自由去抓食；接着莫明又将剩下的那块馒头撕开往中间塞了块腊肉然后递给旁边的黄毛啃。黄毛和灰毛不一样，黄毛需要摄入盐分，让黄毛吃点腊肉刚好，省得它没事总爱来翻自己的头发想要找盐吃。
　　“莫明，如果以后你跟我们出去这黄毛带着会不太方便，你看回头是不是让赵大哥和马大哥他们帮你办张证？”
　　颜鹏看着莫明做完这些工作开口问道。
　　莫明抬眼看了眼赵马二人，赵振新听了颜鹏的话停了筷子微笑着眨了他唯一还能调动眼皮的那只眼跟莫明俏皮地打招呼；而马一鸣也是笑着看向他。
　　“要办哪些证？”莫明问。
　　“呃，如果是办民间的证件呢，一般以马戏团驯养的动物身份来□□比较合适，但是去哪个省就要先办哪个省林业部门的同意书然后还得配套理动物运输证啦、检疫证啦什么的一大堆证件。你想啊全国那么多个省份，我们又是随时出去的，那么多证件带身上那得用麻袋来装才能随机应变，多累啊，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的呢；但是有一种情况就方便多了，只要你拿上一张我们的工作证，我敢保证，国内除非一些有特殊规定的地方，其它的地方你到哪里哪里都是绿灯 ，没有哪个部门敢往深处追查你为啥会携带野生动物到处晃。怎样？”赵振新循循善诱道。
　　“你们的工作证要怎么办？”莫明问。
　　赵振新：“呃，入编，然后就能□□件。”
　　莫明：“你当我是猪崽想哄我进猪笼拿去卖呢，办个工作证也要入编？哼。”
　　“我们有些个地方进去得有工作证，而这个工作证必须得是在编人员才能办理的。”赵振新急忙解释。
　　“不干，你说的这些地方我不去就行了。”莫明一口拒绝。
　　“这……”谈话又陷入了僵局，赵振新为难的转着一只眼珠子去看颜鹏。
　　“这样吧。”颜鹏停下筷子看看赵振新，看看莫明，又看了看陈福平。
　　“让陈福平先入编，有什么地方需要证件才能进入的，让陈福平夹带他进去；如果陈福平不在场的，那我们再夹带莫明进去。怎么样，莫明？”
　　莫明看一眼陈福平然后渣渣眼睛，“行，那就这样吧。”
　　赵振新没能达成拐带莫明的目的倒也同意了颜鹏的建议，再问陈福平，陈福平看了莫明一眼也点头同意了这个安排。
　　米糕伸个巴掌在陈福平的肩膀拍了两下表示欢迎，同桌其他人也是低声表达了同个意思，当下饭桌上气氛较刚开始好了许多。
　　傍晚的时候，大妞和陈福平到菜园子里摘菜准备做饭。莫明在陈福平家天井里的两棵树上挂了张吊床，然后躺在吊床上肚皮顶着两只毛一起悠哉悠哉的晃。
　　派出去巡山的人陆续回来了，罗正海和刘涛进了陈福平的家去找点吃的垫肚子，看见树下舒服得不得了的莫明，罗正海笑了。
　　雷正海走近莫明打量了一下那两只毛，那两只对罗正海这人有点不舒服，身体僵了一会，黄毛抵不住罗正海那别有深意的眼光低吟了两下，然后干脆一把捞过灰毛就从莫明的脚部窜过爬到了树上。
　　“你干嘛来吓唬我家这两只？”
　　莫明斜了眼不冷不热的问雷正海。
　　“早上我一到洛林屯就忙着出去看风水了，才听说我们这个特调队昨晚新招了两个临时工，还没消化好下午一回来就听说你殴打了赵政委，跟你一道的陈福平还转了正，这效率我真是闻所未闻，所以想过来跟莫老弟你讨教讨教晋升的秘诀。”
　　罗正海笑眯眯的说。
　　“喔，这个呀我倒还真有点心得，说给你听听也无妨，其实这种事情呢要拿去跟社会上的一些现象做类比你就会明白了。”
　　“什么现象？”
　　“你要是平时多看点娱乐新闻就能见着，有些个男人啊，别管家里头那朵花有多美，倾国倾城也好，铺天盖地的香也好，可人家就喜欢偷着去摘路边的那些个没色没味的小野花。咱们队里的领导在用人上可能也好那一口吧。今晚你去把姓颜的和姓赵的通通打趴下，回头他们准得保举你当这个队的三把手。”
　　罗正海听了莫明的话咯咯咯的笑道：“这话说得还真有点意思，好，回头我找机会试试。”
　　话到这里罗正海也没往下纠缠，跟着刘涛去厨房每人拿了个馒头后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安下心来的黄毛带着灰毛又爬到了莫明的肚皮上，没等它们坐踏实，大嘴一阵风似的又窜了进来。
　　“小明儿，我刚才看见姓赵的那脑袋肿成了只猪头，听说是你给揍的？哎哟，好小子。”大嘴凑过来跟莫明说话的时候乐得那嘴两排牙齿尽数可数。
　　“明儿，哥跟你说呀……”大嘴收敛了笑容左顾右看了一下，这才鬼鬼祟祟的跟莫明低声道：“你要是什么时候能把胖大海那两臭屁的兄弟也揍成那样了，到了京都哥请你去吃蒙古烤全羊！”
　　莫明听了大嘴这话斜着眼睛去盯他，大嘴被莫明盯着不自在了，眨着眼睛挺直了身板又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扭扭身板眼珠子往别处瞅着装模作样的走开了。
　　等陈福平和大妞两人把饭菜都做好时，天刚擦黑，特调队的人却是回来齐全了。大家照旧在陈福平家的天井里吃饭，早上出去的人在饭桌上七嘴八舌的说着对这边地貌以及植物等各方面的看法，偶有些争执却也热闹。
　　莫明已经给两只毛喂过饭，所以那两只只管乖乖的呆在树上看着一群人吃饭也不下来闹腾。
　　莫明吃着碗里的饭，他的一旁是陈福平，另一旁是颜鹏。陈福平还好，毕竟是特种兵出身，跟这些特工也对味，交流起来也是轻松自然。而莫明觉得自己今天闹腾太多了，所以他就没去参合闲聊。
　　颜鹏把莫明的安静看在眼里，他不明白此时的莫明是怎么了，他猜莫明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才沉默不语的，因为这小子情绪高涨的时候总要拳打脚踢的，如今看他这般安静倒反叫他不放心了。
　　莫明吃到一半，神情却是慢慢的凝重起来，扒到嘴里的饭几乎每筷子都能数得了数。最后莫明像是想着什么心思，饭碗拿着，筷子拿着，可是两只手都停着没动，眼睛呆滞，就剩一张嘴巴慢慢的动，一口饭硬是叫他嚼了快五分钟。
　　像是回过了神，莫明把嘴里的饭吞下了肚，手上也开始去夹菜了，可他还是吃得有些沉闷，又过了五分钟，莫明把脸一转，对着颜鹏他吐了一句话。
　　“刚才，就在五分钟之前，那个长脸细眼睛的男人和那个长了扫帚眉身形粗壮的男人去了我家。他俩敲了门又叫了几声，看到没有人应声就从后院的围墙那里翻墙进去。”“他们跟大嘴一样会撬锁，进去后那个长脸细眼睛的男人就掏出一副眼镜戴了四处看；另外一个则拿着一把短刀嘴巴没个停的念着经四处凭空乱砍乱捅。现在他们已经离开我家朝着这里过来了，还有个五十米就到门口。”
　　莫明的话惊起了一桌的人，颜鹏神情严肃了起来，他看了赵秃顶一眼，赵秃顶的脸虽然滑稽但跟颜鹏一样也是严肃；米糕听了莫明的话也是紧张，他半张着嘴巴看着莫明想要说些什么。
　　“没事，我们藏的东西他们没发现，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他们已经复位了，没什么损失。”看着一桌人把眼睛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莫明开口解释。
　　颜鹏听了这话放松了下来，其它的人有相信不疑的、有将信将疑的、还有难以置信的。其中罗振海和刘涛两人脸带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有说话，刘涛放下了筷子，掐指就着指关节在飞快的算着，越算他眼珠子转的越快神色越是严重。
　　“没事了，大家把莫明刚才说过的话都忘了吧。好，大家都嗨起来，嗯？大嘴、蝙蝠，刚才你们都说到哪里啦？”
　　颜鹏这话声音不高，但音调越说越高，最后颜鹏还拍了两下手掌，感觉像是领队在彩排当中用掌声鼓励累极了的演员们再振作起来一样。
　　大嘴：“哦哦，对了，米糕，你刚才说你今早看到了七叶一枝花是吧，这季节，那东西应该枯萎了吧，怎么还能叫你见得着呢？骗人的吧？”
　　米糕：“哎呀，骗你得钱么？真是七叶一枝花，先前我在云省旅游的时候……”
　　像是点了恢复键，在莫明说出那一席话之前的情景片段又重新对接上了，除了大嘴和米糕，刚才在干嘛的人还继续在干嘛，莫明说话的那一段仿佛被剔出了时间。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个男人在叫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算出来了吗？别算了——人家都到家门口了，不如出去看看更快些。”
　　大嘴伸长了脖子对着罗振海和刘涛二人挑衅一样低声说道，不知道是因为大嘴的话还是因为别的，罗振海和刘涛二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