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有点甜》嗣福

30、第 30 章

　　当天晚上，袁凤霞和林瑞喜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宿的话，无非都是和她新找的对象有关。

　　林瑞喜也不想隐瞒什么，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袁凤霞回味着林瑞喜的话，半晌才犹豫问道，
　　“人家条件这么好，能是真心待你的不？别以后嫌弃咱家……”

　　“妈，周柏不是那种人，”林瑞喜压低嗓音解释，
　　“我俩虽然只好了两个月，可却认识挺久了。而且知道他的人都说他挺好的，有文化有修养，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更何况，我也在一直努力变好啊！”

　　袁凤霞将信将疑地点头，“那就行，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咱家离省城那么远，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 ……”

　　“妈，别这么说，您二老能把我养这么大，又供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我大了，您就别太记挂了。”

　　“哪能不记挂啊……”袁凤霞叹了一口气，
　　“妈一直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咱家穷，哪能让你辍学呢！高中哪是那么好考的啊，哎……”

　　“对了妈，”林瑞喜想起件事，忙说，
　　“我平时工作不忙，就继续自学高中的课程，想着明年跟着一起高考，看看能不能考上。”

　　“那……学费咋办！”

　　“我可以半工半读啊！学费您就别担心了，我自己能赚到。”

　　袁凤霞又叹了口气，心里对闺女更愧疚了。

　　“那你自己注意身体，该学学，该玩玩，可别累坏了身子。”

　　“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儿。”

　　母女俩又闲聊了几句，最后太困了，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天刚蒙蒙亮，外面就响起鞭炮声，肯定是哪家小孩儿忍不住先放几个热闹热闹。

　　林瑞喜起床叠被，洗过脸之后又帮着收拾屋子，等到要吃早饭的时候，林久辉已经把林瑞雪接回来了。

　　林瑞雪一进门就扑进林瑞喜的怀里，瓮声瓮气地撒着娇，
　　“姐~~我都想死你了！”

　　林瑞喜笑着调侃她，“都是当老师的人了，居然还像只猫儿一样撒娇~”

　　林瑞雪嘿嘿一笑，抱着林瑞喜的脖子不撒手，
　　“我就是课余时间找个事做，顺便赚点钱。”

　　“嗯，这样挺好的，等毕业以后再工作就得心应手了。”林瑞喜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眼中尽是温柔。

　　林瑞雪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容格外地坏，她凑近林瑞喜的耳朵，小声问她，
　　“听说……我有姐夫啦？”

　　林瑞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说胡话，还没结婚呢咋能叫姐夫！”

　　“嗨~这不是早晚的事嘛~”林瑞雪一想到这么好的姐姐有了归宿，就格外开心，连早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

　　林久远在C市当兵，说是表现挺好，很得上级赏识，如果熬个一年半载能提一级就更好了；

　　林瑞雪和林久辉在县城上学，再有一年两人就毕业了，到时候找个工作就能稳定下来；

　　小五林久军才上小学，人虽然机灵，学习成绩却不好，也不知道几年后还能不能继续念书。

　　林瑞喜扫过这几个孩子，心想着林家的苦日子也算是过去了，等弟弟妹妹找了工作，林光荣和袁凤霞也就能闲下来休息休息了。

　　吃过早饭，林瑞喜开始给家里人分礼物。

　　她给家里的几个男人每人买了双鞋，里外都是棉的，冬天穿特别暖和。

　　袁凤霞拿过一双反复瞧着，连连称赞手艺好，看了一会儿她忽地想起一事，
　　“喜子啊！老话讲，给别人买鞋不好呢！”

　　林瑞喜心里咯噔一下，问，“怎么不好？”

　　她以为是有什么忌讳，谁知袁凤霞却说，“说是你给谁买鞋，那人就会一直踩在你的头上。”

　　林瑞喜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那怕什么，都是咱自己家人，有什么踩不踩的。”

　　“就是啊，就算再给我买十双鞋，我也会让姐踩着我！”林久军跳了过来，把新鞋子顶在脑袋上，笑嘻嘻地又说，
　　“要不我以后顶着鞋走路吧？这样姐就能一直踩着我了！哈哈！”

　　“你这混小子！就知道胡说！”袁凤霞笑骂了他一句，也就没再提这琐事。

　　林瑞喜给林光荣和袁凤霞各买了一对护膝，外面是皮革，里面是柔软的羊毛，抗风又抗冻，最适合他们这种经常出出进进干活的人了。

　　袁凤霞很是欣慰，见林瑞喜又拿过来一个小圆盒，
　　“妈，我还给您和瑞雪买了雪花膏，冬天风硬，你们多擦擦脸，免得吹坏了。”

　　袁凤霞还真没擦过什么雪花膏，反反复复地摆弄了半天，不住地“埋怨”她，
　　“给我买这个干啥，多浪费啊！这么贵！你快自己留着用吧！”

　　“妈！这是给您买的，我还有呢！”

　　“姐，这个牌子的雪花膏挺贵呢！我看有同学用过！”林瑞雪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用指腹轻轻沾了一点，放到鼻子前轻轻一嗅，
　　“哇！好香啊！”

　　“让我闻闻！让我闻闻！”林久军跳过来也抢着要，林瑞雪身子一转，让他扑了个空，

　　“爷们家要什么雪花膏，也不知羞！”

　　“我就闻闻也不行啊！”林久军满屋子追着她，又喊又叫，好不热闹。

　　林瑞喜看到大家都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顿时觉得开心了许多。

　　除了每个人都有的礼物，她还给家里人买了些特产和零食，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足足摆了半张大炕。

　　袁凤霞虽然不知道价钱，却也知道这些东西花了闺女不少钱，忍不住拉过林瑞喜的手，小声念叨，
　　“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花钱啦！辛辛苦苦赚的钱，自己攒着点儿，虽说以后的嫁妆家里出，可你自己手里也得留点活泛钱儿啊。”

　　林瑞喜知道袁凤霞是好意，也就乖巧地答应了，没再和她争辩。

　　其实她心里有数。

　　自己难得有了这些亲人，总想给他们最好的东西，虽说这次花了不少钱，可她却觉得很值得，至于攒钱什么的，就以后再说吧。

　　除夕家宴，摆了满满一桌子：小鸡炖蘑菇、白菜炖大骨头、酱肘子、酱牛肉……还有一些袁凤霞自己做的小咸菜。

　　林光荣一个劲儿地念叨，“大过年的吃什么咸菜啊！天天吃还吃不够！”

　　袁凤霞白了他一眼，“我就爱吃咸菜！喜子和小雪也爱吃！咋样？”

　　“不咋样不咋样……”林光荣不敢惹媳妇，连连摆手，打了个岔，
　　“刚才去村委会给老大打了个电话，他说连队正包饺子呢，猪肉芹菜馅儿的，油汪汪的看着就好吃！”

　　袁凤霞笑了，眼睛里却有些湿润，“他们几个人呐，老大是最苦的，平时有啥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弟妹了……现在好了，部队里伙食好，比家里强多了……”

　　“嘚嘚嘚，早知道我就不提这茬儿了！孩子当兵是好事，哭啥哭啊！就因为那些个好孩子给咱站岗放哨，咱才能安安稳稳地过团圆年。”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心疼他，还惦记……”袁凤霞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大过年的说点高兴的事！”

　　“这就对了嘛！”林光荣举起白瓷小酒盅，憨笑了一声，
　　“一家人不整那些虚的，来，咱们一起喝了这杯酒！念书的好好念书，上班的努力工作，我们老两口就种好地，养好猪！新的一年全家都红红火火！”

　　几个孩子笑哈哈的举起酒杯，正想说声“新年快乐”，却被小五吆喝着抢了先，
　　“爹！红红火火是啥意思！咱家要着火吗！”

　　林光荣气得瞪眼，“你个臭小子！是不是讨打！”

　　袁凤霞隔着闺女探身去扯小五的耳朵，小五笑着跳开了，大声嚷嚷着，
　　“我错了我错了！红红火火红红火火，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哈哈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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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喜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新年能这么热闹。

　　前世，她们家只有三口人，过年吃完晚饭之后就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有时候只看一会儿她就回屋睡觉了，根本不用守夜；接着几天也都是在家呆着，因为家里亲戚不在一个城市，住得分散，他们也就省了走亲访友的环节。

　　可这一世，她从除夕回家开始就一直没闲着。

　　今儿个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明儿去叔叔舅舅家拜访，后儿又跟着爹妈去村里几个要好的邻居家吃吃喝喝，一直到初五这天晚上，才在家里吃了顿饺子。

　　吃完饭以后，一家人坐在大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姐，你只剩一天假了吧？初七就得回去是不？”林久辉问。

　　“是啊，我们初八上班，初七就得往回返。”

　　林久辉抓了把瓜子，点头说，“那这次我和爹去送你！”

　　上次是大哥赶车送林瑞喜去的县城，如今大哥不在家，林久辉自告奋勇地要去送她。

　　林瑞喜笑道，“好啊！”

　　林瑞雪双手抱住林瑞喜的肩膀，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我们过了十五才开学呢，要不还能和你一起去县城。”

　　林瑞喜拍了拍她的手，笑说道，“多放几天假可是好事啊！要珍惜现在上学的时光~”

　　林瑞雪拉长声音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