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有点甜》嗣福

25、第 25 章

　　华灯初上，温馨的灯光洒在餐桌上，将那些精心准备的食物映衬得更加美味。
　　可围绕在餐桌旁的几个人，却各怀心事，对美食都毫无心思。
　　在得知这是周柏家之后，林瑞喜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可当时进退两难，只得僵硬地和对方打招呼。
　　而比起林瑞喜的尴尬，周柏更诧异于她居然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和自己的妈妈有说有笑，这画面确实让人惊讶了。
　　吴玉芬在得知两人微妙的关系之后，更不放林瑞喜走了，非要留她吃晚饭，可视线却在两人脸上瞄来瞄去，显然是在打量他们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如果非要说有个人稍微自在一些，那就非周志远莫属了。
　　他尚未察觉宝贝儿子和这年轻女孩之间的小猫腻，也就不像吴玉芬一样总是瞄着他们俩，他此时唯一怨念的就是：这大过节的居然不让他喝酒？
　　总之，这顿饭林瑞喜吃得食不知味，幸好吴玉芬很懂得分寸，并不会问一些太敏感的问题。
　　吃完饭以后，吴玉芬拿了一个红包给林瑞喜，
　　“瑞喜啊，这是叔叔阿姨给你的压岁钱。”
　　林瑞喜有些慌了，连忙摆手拒绝。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了，她一时间真接受不了，暗暗后悔：自己明明只是来打工的，还留在人家吃什么晚饭？一早坚定地拒绝就好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多事？
　　吴玉芬硬是把红包塞进林瑞喜的大衣口袋里，又对周柏递了个眼色，
　　“天快黑了，你把人家小姑娘安全送回宿舍。”
　　就这样，林瑞喜几乎是被周柏拽出去的，他们家无论如何也不收回这个红包。
　　直到走出大门，林瑞喜还头脑发昏，踟躇半晌，才冒出一句，
　　“早知道就不来了。”
　　“什么？”周柏正在戴帽子，没听清。
　　“没事。”林瑞喜双手塞进大衣口袋，右手触碰到了那个红包，觉得有些烫手。
　　她低着头踢走面前的一个小石子，心头烦闷。
　　两人向前走了一会儿，周柏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拽了出来。
　　林瑞喜一愣，不等她出声，对方手掌下移，攥住了她的手。
　　林瑞喜：“……！”
　　他的手异常温暖，就这样不重不轻地将她握着，坚定又温柔。
　　混乱的大脑刚刚捋清思绪，林瑞喜就立刻缩回了手，重新放回大衣口袋。
　　周柏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受伤，
　　“对不起，”周柏道歉，
　　“我太唐突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瑞喜也不是什么传统守旧的人，不过是拉个手，也犯不着矫情，她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周柏哥，”她斟酌了一下言辞，才直截了当地开口，
　　“我配不上你。”
　　以前，她只觉得对方是位小有名气的老师，虽说比自己条件好许多，但她总是有信心能让自己更好，更配得上他。
　　可今天，她却被现实打了一巴掌，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在这个年代，能住在楼房里的都是有钱人；而能住在那种小洋楼里的，就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了。
　　结合起之前听到的种种，她意识到周柏的家庭并不简单，这样的天之骄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兜里那个红包，就是最好的证明。
　　*
　　两人走后，周志远疑惑地问，
　　“那小姑娘都上班了，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给人家塞红包呢？”
　　吴玉芬不答反问，
　　“你没瞧见你儿子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吗？那是看普通朋友的样子吗？”
　　周志远愣愣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眼睛，
　　“臭小子不会是喜欢人家姑娘吧？”
　　“才想明白，也不算笨。”吴玉芬白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又说，
　　“别管人家是因为什么来的咱家，既然是头一回来，咱们就不能不表示，毕竟这是给儿子长脸的事，万一以后要成了呢？”
　　“对、对，你说得对！”周志远后知后觉地连连点头，夸赞媳妇有远见。
　　不过这件事刚想通，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迟疑着问道，
　　“那……有娴那丫头可咋办？老徐这几天总是唉声叹气，说那孩子最近沉默得很，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吴玉芬闻言叹了一口气，也很无奈，
　　“早知道现在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稀里糊涂地默许什么指腹为婚，都什么年代了……”
　　*
　　路灯一瞬间全部亮起，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相对而站，目光交缠。
　　林瑞喜的拒绝让周柏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两人的家庭背景、学历资质都差了一大截，她会担忧也是正常。
　　可这又能如何呢？他想找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姑娘，并不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物品。
　　静默了一瞬，周柏才淡淡地开口，
　　“这个理由不成立，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借口。”
　　林瑞喜汗颜，这理由很充分啊，怎么会不成立？
　　彼此身份地位不同，就会造成眼界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会有所偏差，时日已久，哪还有什么共同语言？到时候还谈什么相知相守？
　　林瑞喜不想绕弯子，索性直截了当地劝他，
　　“周柏哥，你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毕竟以你的条件，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
　　“我又不是要做衣裳，为什么找适合的？我只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林瑞喜：“……”
　　“瑞喜，我只想问一句，你是否也对我有好感？”在感情面前，周柏也不是那么自信，毕竟林瑞喜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她的某些观点与想法都很特别，这也是能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林瑞喜脸上一热，点了点头。
　　“那就好。”周柏如释重负，眼角眉梢浮现了笑意，
　　“如果你在意的只有‘门当户对’这几个字，那就努力考上大学，让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阻碍。”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亮，他的身影和夜色融为一体，可那双眼睛却尤为明亮。
　　林瑞喜仰脸望着他，心底似乎有一颗种子在蠢蠢欲动，就等着某天阳光普照，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