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有点甜》嗣福

13、第 13 章

　　林瑞喜紧张地望着陈主任，很害怕从他嘴里听到“钱小欧情况很不好”这些话。
　　李颖却只是无所谓地撩眼皮看了一眼进来的二人，又重新低下头照镜子。
　　陈主任显然清楚李颖的“德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坐在她们对面；张姐则摊开笔记本，看样子是要写谈话记录。
　　“林瑞喜，”陈主任开门见山地说：“你先出去等一等，我们先和李颖谈话。”
　　林瑞喜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发呆。
　　快到午饭时间，已经有个别员工从办公楼走出去，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的去食堂吃饭。
　　正午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林瑞喜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说是“等一等”，其实林瑞喜只等了两三分钟，会议室的大门就被人“咚”地踹开，李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不等林瑞喜和她说话，李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向楼梯，下楼了。
　　“林瑞喜，进来吧！”张姐在会议室喊了声。
　　林瑞喜关上房门，走进会议室，刚坐到椅子上，就发现陈主任的脸色极其难看，连负责做记录的张姐，表情也不是很好。
　　林瑞喜抿了抿嘴，没说话。
　　陈主任沉默了片刻，突然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林瑞喜，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主任抬起头，用淡漠的目光盯着她，沉声说道，
　　“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
　　似乎是看出林瑞喜的情绪比较激动，张姐连忙打了个圆场，
　　“瑞喜啊，你先别着急！这次的打架事件十分恶劣，钱小欧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生死不知，单位总要给钱小欧家里一个说法……”
　　“可又不是我打的人！我只是个劝架的！”林瑞喜真有些生气了，她才来几天啊，就要卷入这几个女人的矛盾中，还要担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我们知道……”陈主任清了清嗓子，表情似乎好转了一些，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在钱小欧等人的眼里，你和李颖是一伙的，如果你只是劝架，就不会让李颖冲出去砸破钱小欧的脑袋。”
　　林瑞喜：这什么混账逻辑！
　　见林瑞喜脸色难看，陈主任缓了缓，语重心长地又说，
　　“小林同志，你还年轻嘛，随随便便就能再找一份工作。另外，考虑到你的家境，单位决定支付你一个月的薪水，要知道你才上班几天而已。”
　　林瑞喜轻轻呼了一口气，嘴角扯了扯。
　　对方这是明摆着要开除她给钱小欧家一个说法呢！也不知那钱家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让报社的领导都向他们低头。
　　“你下午就不用上班了，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办离职手续吧。”陈主任下了最后通牒，他刚想结束这段对话，却听林瑞喜突然说，
　　“不用了。”
　　陈主任诧异地挑眉，只当她要再挣扎一下呢，眼眸顿时有些冷。
　　只见林瑞喜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地微笑着说：
　　“我行李不多，中午就能收拾完，今天下午就可以离开。”
　　林瑞喜在几秒前还考虑过要不要争取留在这里，可在听完陈主任这番话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有结论了，他们连工资给多少都想好了，看来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她还费什么劲儿争取？
　　她不过是个临时工，这报社一抓一大把，随随便便开除一个，很快又有十个八个涌出来；可钱小欧就不同了，人家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家境又好，只是实习期间就受到这么多人照顾，是她林瑞喜完全无法比的。
　　所以，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儿了。
　　陈主任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爽快，先是一愣，随后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斟酌了一下才又说，
　　“小林同志啊，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相信以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如果暂时不知道去哪儿，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个单位，那里也经常招临时工的……”
　　“不必了，谢谢陈主任的好意。”说完，她向这两人点点头，然后走出会议室。
　　直到林瑞喜离开会议室，张姐才慢慢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跳有些快，总觉得刚才这小姑娘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些让人胆怯的东西，说不上来原因。
　　“主任……”张姐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说道：“这样对林瑞喜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陈主任冷哼了一声，
　　“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张姐一愣，却听他又说：“你熬了这么多年，才是个职员，那些家里有门路的臭小子都比你职位高，这样就公平？”
　　张姐顿时语塞，最终叹了口气。
　　陈主任无奈地站起来，边向外面走，边又轻声补了一句，
　　“怪就怪她命不好……”
　　。
　　林瑞喜的东西确实少，不到一小时就收拾完了，她还顺便去食堂吃了午饭。
　　等她提着行李来办公楼办离职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两点。
　　入职时简单，离职时更简单，尤其是她这种刚来不久的新人，只需要签几个字就行了。
　　临走时，张姐还有点感触地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热乎话。
　　林瑞喜勉强笑了笑，随后就拎着行李离开了办公楼。
　　天高云淡，鸟儿偶尔划破天际，留下啁啾的歌声。
　　林瑞喜的心情却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她刚才在陈主任面前表现得很硬气，此时却有些迷茫：这偌大的城市，她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此刻不比前世，有房有车有存款，就算几个月不工作也可以度日；出门外在，她也没了手机导航，去哪儿只能靠问路。
　　林瑞喜叹了一口气，想到此时的境况，肩膀一下子就垮了。
　　然而，她并不后悔刚刚的决定。
　　与其在这里近似乞讨地工作，她宁可出去闯一闯，她就不信，以她的能力就不能另找个工作？就不能在这个城市立足吗？
　　想到这，林瑞喜的心又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