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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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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扬在藏书楼顶楼施法打开结界，苍蓝在他身后默默地等着。良久，渊扬才说了一声“请进”。
“你知道吗，我现在花了这么多时间解的结界，他们毫不废气地就能踏过去。”渊扬对着正在往上走的苍蓝说到。
“哦。”苍蓝淡淡应了一声便进到了里面，“所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黑石架上有他们的记录，看看吧。”
苍蓝拿下一卷竹简，‘唰’地一下展开，面无表情地看了起来。
混沌大帝以毕生神力结合至阳之炁与太阳之精创造太阳烛照与太阴幽荧两大神兽，各自身有长技。太阳之精化为太阴幽荧一双月瞳，看破世间一切虚无；至阳之炁化为太阳烛照至纯之火，燃尽世间一切虚无……
苍蓝从架子上隔了几卷又拿下了一卷展开。
第十一次仙魔大战终，混沌大帝创缚魔印与伏魔印备战，神兽太阳烛照掌管缚魔印，神兽太阴幽荧掌管伏魔印，兹……
又翻开一卷。
第十三次仙魔大战始，特着太阴幽荧与凤凰丝袅分路诛杀魔界少主苍蓝，七日后凤凰丝袅亡，太阴幽荧无功而返，罚……
……
混沌大帝宅心仁厚，善待众生，自毁缚魔印与伏魔印，勒令此两印不得再现于世；斩魔头苍穹，集毕生精力维护六界和平……
……
看完一架子的竹简，苍蓝顺手把竹简理好，转身面对渊扬 ，“然后呢？”
渊扬微微一笑，“少主莫不是没看到重点？”
“不知道帝君觉得的重点和我觉得的重点是否是同一个。”
“哈哈哈……”渊扬又笑，“不绕弯子了，想必少主也不介意冥邪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你这件事。”
“嗯，我比较介意的是，帝君那么聪明的人，却总是愚蠢地觉得可以让我与冥邪之间生出嫌隙。”
“哦？哈哈，是吗？”
“他不会负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
“这在帝君眼里竟然是需要解释的事。”苍蓝微微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渊扬闻言一震，“竟然……不需要……解释吗？”
“既然帝君一直很关心这个问题，那我就好好给帝君解释一遍，希望帝君听完之后，以后不要再做如此愚蠢的事情。”苍蓝走到旁边的桌案旁坐了下来，站了许久，她脚酸。
“说得矫情些，他知道我因何而乐，因何而不快，因何而悲伤，因何而愤怒。我与他见面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了心上，我说的每一件事他几乎都能做到。”
“我曾说过，最蠢的事情就是把时间浪费在解决误会上，有什么就说，不对劲就问。到头来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处事方式，美好的愿望本就只是愿望。”
“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在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时，他被我气走不过一刻钟便折回来了，不管我多抗拒他他也不跟我冷战，就陪着我，就要跟我问清楚，你说，就是这样，误会这个东西还会存在于我们俩之间吗？”
“堕仙成魔来到我身边的是他，找我四百年的人是他，不问缘由陪我跳无归海的是他，为了我拿半生修为去换一个保障的是他，我命悬一线时怒震神山的是他，为了救我下落不明的是他，爱我护我的始终都是他。”
“而帝君，藏我魂魄四百年的是你，一心想要灭我魔界的也是你，我难道真是脑子有病，信你而不信我和他？”
“上及苍穹，下入忘川，他信我，而我，也信他。生死大事，这份信任，对非卿亦是，对嫣然亦是。”
渊扬听到这些话早已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温润的笑容还是挂在他的嘴角，这倒也是一门深厚的功夫。
“原来少主心这样大么？锁魂针都不生气？”
“呵……”苍蓝轻笑，“嫣然就是个孩子，她再怎么对我，也是自家孩子的行为，不需要旁的人来评价。”
“哈哈哈哈……”渊扬忽然爽朗一笑，“好，好，好。多谢少主耐心解答。”
“这便是帝君口中的有要事相商吗？”
“自然不是。”
“说正事。”
“少主可有仔细研读第一卷？”
“嗯？”
“混沌大帝以毕生神力结合至阳之炁与太阳之精创造太阳烛照与太阴幽荧两大神兽……”
“你不用再给我背一遍。”苍蓝淡淡地打断他。
“哦，是，可是少主似乎没有抓到重点。”
苍蓝垂眸不说话，渊扬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混沌大帝的神力是一，至阳之炁与太阳之精也是一，所以……”
苍蓝依然不说话，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渊扬轻轻笑了笑，“所以他们本也可以合二为一。”
“嗯。”
“少主如此波澜不惊，看来心里明白得很。”
“还好，总有办法解决的。”苍蓝眼皮也不抬地说到。
“你可知道烛照想做什么？”
“嗯？”苍蓝依然没有抬眼。
“烛照想让世界归于混沌，重新开始。”渊扬加重了语气，却还是看不到苍蓝的表情起任何变化。
“嗯，从你嘴里说出来比从小青嘴里说出来文雅多了。”
渊扬终于按奈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苍蓝面前，“苍蓝！你清醒一点！”
苍蓝被他重重地晃了两下，还是稳稳地跪坐在原地，不抬眼也不动作。
“你起来。”渊扬一把扯起她，直接从窗口跃出，腾云冲向了太极殿。小青正使着一点小幻境把两名仙子逗得团团转，见渊扬拉着苍蓝冲过来，弄得她手足无措。
“干嘛？”她连连后退。两名仙子眼前幻境破碎，一时之间还迷迷瞪瞪的。
“你们俩下去。”渊扬冷言道。
“嗯？帝君？……”
“下去！”渊扬一呵斥，吓得她俩一瞬间清醒开，“帝君息怒，帝君息怒！我们这就告退……”
待两名仙子跌跌撞撞地跑开，渊扬把苍蓝推到小青面前，“把你看到的，完完整整的告诉她。”
“噢，噢，我看到的……我看到的，那个，死女人，你，你男人要毁灭世界……呃，他想杀你，杀得特别狠的那种，那个，然后，那个，杀你的时候又很矛盾，右手要杀你，左手要救你，呃，但是左手拧不过右手，所以最后在我这里，那个，你还是被杀了，嗯，被杀的特别惨。”
“完完整整的告诉她。”渊扬的语气冷的像冰一样。
“好好好，等我理一理思路，你们这么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吓到我了呀。”小青往柱子上一靠，抱着手说到，“死女人，你男人好像在每一个地方都布下了一个什么结界，反正我不知道具体的，但是他在我的幻境里把你杀死以后，就跑到各界施法什么的。”
“然后，到处都开始天崩地裂，最先废的是人界，然后死的差不多了，然后那个妖界开始废，然后你魔界开始废，最后仙界从最高处什么的合过来，你男人就开始放火，然后整个世界就化为灰烬了。”
“后来么，好像是你男人发现那个什么火的颜色不对，说火要是红色的才对，然后就开始用银眼睛到处扫，扫一扫嘛，就看见我了。我告诉你啊，他那个眼神啊，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知道吗？你必须保护我啊！这可都是因为你，我都是为了要救你才布下幻境拖住他的，搞得我又性命堪忧，都是你害的！”
苍蓝默默地听完之后，也不做什么应答。
“苍蓝，现在我们才是战友。”渊扬语重心长地说。
“嗯，帝君本就亦敌亦友，我还是很佩服帝君的，跟我见过的仙族都不大一样，不偏执也不自傲。”
“呵，这个时候听你夸我，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舒服呢。”渊扬咬牙。
“你们仙界不是一向以六界和平为己任么，我们魔族么，一群小人，干不了什么大事，你们加油。”
“苍蓝！我没想到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渊扬是真的急眼了，让世界重归混沌，灭尽天下生灵，这种事光想想就是恐怖至极，鲜血流尽，只为了烛照那一点屠尽魔族的执念。
“苍蓝！你好歹也是魔界的少主！你看不起我仙族的子民，看不起他妖界的子民，看不起他人界的子民，你总该为你自己魔族的人想一想！还有你至交鬼界的子民！他们有错吗？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不懂仙魔龃龉，他们无关仙魔龃龉！”
渊扬强行掰过她的身子，“苍蓝！我们没有那么伟大，但如果这个事我们是可以阻止的，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本也想如你一般，坦坦荡荡去爱去恨，去了却此生……”他忽然吞下了后面的话，只紧盯着苍蓝的眼睛。
苍蓝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你放开我，我去走一走，成吗？这种时候想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渊扬缓缓放开了手，苍蓝一边笑一边往前走，“渊扬，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仙族了，够狠，够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