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无花》花小吃z

3、第三章:黄泉路上走一遭

　　莫一月的身体往后仰，她尽量保持微笑，可是脸上微妙的惊恐还是掩藏不住，一张小脸被冻的通红。
　　莫思蓉心里暗骂着莫一月，却不想要挣脱手之时，却被莫一月死死的拽住，惶恐。
　　随着莫思蓉逐渐放大的瞳孔，随着莫一月一前一后扑通一声掉落水中，冬日的水刺人入骨，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莫一月感觉到了从骨子里来的寒与冷，寒气侵蚀着她的身体，神经，脑袋里面仿佛有一根根冷针在刺着她，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长期跟随着阿娘在外，寒气早已经入骨。不过，这些只有阿娘和她自己知道。
　　莫四小姐也很绝望，自己跳进去一次受寒也就算了，这一次又来，况且此时的水比之前的冷多了。
　　“救，救命。救命。”莫四小姐在挣扎着。
　　莫一月却并未做挣脱，只是闭上眼睛让自己随着湖水慢慢的掉落，脑子里全是阿娘，既然阿娘不在了，这个所谓的阿爹也不存在，就这样沉沦，去和阿娘团聚。
　　一个水上扑腾，一个水下掉落；一个求生，一个求死。
　　“思蓉，一月。”莫天觉慌了神，转身就要跳进河里。
　　“阿爹，你又旧疾在身，我来。”莫丙瑞阻止了莫天觉，转而跳进池塘里。
　　“你们干什么，还不救四小姐。”叶氏慌了神。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找杆子的找杆子，跳入湖水的跳入，一时间，安静的水面激起波浪。
　　所有人的反应是去救莫四小姐，有几个找人去找莫一月，钻入水中不久就出来。
　　莫府的池塘虽说是一个池，但它的范围和深度远超过一个池。
　　莫丙瑞秉承着就近原则，把求生欲望极强的莫四小姐给捞入怀中。
　　“丙瑞，还有一月。”莫天觉在边上叫着，他说完不断咳嗽着，脑子里面浮现当年的一幕，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莫丙瑞怀里揣着莫四小姐，想去找莫一月，却已无心力。
　　莫天觉看到这一幕，脱了衣服就要跳入池塘中，跟随的贴身侍卫拦着他，“将军，你万万不可入水。”
　　“滚开。”莫天觉一把推开了贴身侍卫，就要跳入水中。
　　扑通一声，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入了水中。
　　“阿娘。”莫一月看到了自己的阿娘。
　　“一月，阿娘对你说了什么呀。”
　　“一月，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一月，所有的事都已性命为主。”
　　“一月，回去吧。”
　　在莫一月伸手就要触碰到阿娘的时候，被推了回来，刺骨的寒冷又开始侵入身体。
　　恍惚间，莫一月感觉到了一只偌大有力的手拉住了自己。
　　江华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小的人儿，生的娇小，，微妙的笑了一下，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这小鬼头倒是有趣，刚刚在边上，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幕，仅八岁，就把莫府的小姐拉入水中，明显是要拉个垫背，可不至于这么疏忽，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这分冲动倒是挺像当年的某个人。
　　江华想着微笑了一下，刮了一下莫一月的鼻头，小鬼头，以后是福是祸得看你自己了。
　　莫一月感觉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张脸，恍若鬼煞。
　　“原来无常长这个样子。”莫一月有些神志不清，想着闭上了眼睛。
　　莫一月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房间内，天已经黑了，只有莫丙瑞守在莫一月的旁边，看到莫一月进来，莫名的欢喜，“一月，醒来了呀，你吓死三哥了。”
　　莫一月感觉脑袋有点迷糊，道:“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傻妹妹，你当然是活生生的，你可是昏迷了一整天，在黄泉路上走了一回，担心死三哥了。”
　　“我好像在梦里见到阿娘了。”莫一月语气有些虚弱。
　　莫丙瑞接她的话，“六妹，三哥告诉你一句，人活着总会有希望了，我想你阿娘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身体不好了，阿娘也会担心的，是不是。”
　　莫一月点了点头，“阿娘好像是这样说的，三哥，是你救我的么。”
　　“说来惭愧，是江家的公子。”莫丙瑞道，“你还没有见过他，改明儿等你身体好了点，三哥带你去见见他。”
　　“阿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我并不感谢他救了我。”
　　莫丙瑞听着一愣，他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小小年纪，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三哥，阿爹现在在哪？”莫一月起了身体。
　　“六妹，你起身做什么，都快着凉了，快躺下。”
　　莫一月笑了下，这偌大的府中，约摸着只有这个哥哥是真的关心她。
　　“三哥，你好像女儿家哦。”莫一月心直口快道。
　　莫丙瑞一愣，哭笑不得，“我的六妹，三哥在你心中是这个印象么，苦了我这些天对你的照顾。”
　　“不是不是。”莫一月忙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三哥对我最好了，像阿娘一样会照顾我。”
　　莫丙瑞沉闷了一下，一瞬间想起了往事，“三哥看到你就像看到了自己。”眼神中带着哀伤。
　　“三哥以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可以和一月说，阿娘说，有心事不能憋在心里，以前一月都是像阿娘唠叨，三哥也可以像一月说，三哥对一月这么好，就像阿娘一样，一月也要像保护阿娘一样保护三哥。”莫一月拍拍胸脯，她忘了之前的不好，依旧是对自己好的人坦露心胸，
　　莫丙瑞刮了一下莫一月的鼻梁，“好，在这之前，一月可是要好好保护自己。”莫丙瑞看着莫一月这副模样，可爱又带着孩子气，这才是八岁孩子原本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刚刚的样子。不，或许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模样，爱憎分明，毫不掩饰。
　　“三哥，鼻子会被刮扁的。”莫一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甚是可爱，“三哥，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
　　“你这小脑袋瓜里又装着什么。”莫丙瑞条件反射的敲打了下她的脑袋。
　　莫一月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撅着嘴巴道“三哥，脑瓜子会变笨的。”
　　“变笨点才好，省的你想东想西。”莫天瑞嘴巴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轻柔的柔着莫一月的头发，眼睛里面都是温柔。
　　莫一月仔细看着自己的三哥，“三哥，你长的还挺好看。”
　　莫丙瑞确实生的不赖，莫一月一直和阿娘在外面，虽没有说见过众生百态如此夸张，但是她知道，莫丙瑞就是好看，就像阿娘说的那样，目若星辰，意气风发，她的三哥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六妹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吧，有什么不懂的请教三哥，让三哥来帮你解答解答。”
　　莫一月的眼睛暗淡了下来，“三哥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对别人很好，他们还是要针对我，阿娘之前说过，要善待他人，我善待了他们，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像三哥一样，我想不通。”
　　莫丙瑞愣了一下，原来这小妮子脑瓜子里想的是这个，他揉了揉莫一月的头，道:“一月呀，我问你，你喜欢吃糕点么。”
　　“喜欢呀，喜欢的不得了。”
　　“那我把辣椒揉进糕点里面，你喜欢么。”
　　莫一月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一月呀，人的关系呢，如同这糕点和辣椒，他们本来就相互排斥，分开的时候，俩个都没有错，可结合在一起，就是甜与辣的相结合，就像水火不容，可是他们分不开，既然你改变不了她，就不要去碰那块辣的糕点，一月，你记得，所有东西呢，并没有好坏对错之分，只有合适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