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今后的路都有我》笙湘

33、第三十三个朝暮

　　秦朝暮直接带她去了商场买衣服，钟戴不太愿意去，因为花的不是她自己的钱，用得总是不心安理得

　　所以当秦朝暮那下一条裙子，让她去换的时候，她偷偷看了吊牌上的价格，快五位数了，吓得她根本不敢去拿

　　可是秦朝暮在外面等着，总不能不换吧，要不换了出去给他说不好看，然后马上走？

　　钟戴出来后，导购小姐笑得非常灿烂“你女朋友真漂亮啊，这条裙子非常适合她”

　　不好看？不存在的，钟戴一个字都没有说，导购小姐说完后，秦朝暮一直看着她，从上到下，还让她转过去，再转回来

　　点了个头，“不错，就这件吧，你把她原来的衣服转起来，她就穿这个了”

　　钟戴想拦着他，可是他态度坚决，已经拿了卡给导购小姐

　　见人走了，钟戴才走到秦朝暮身旁“钱，我会还给你的…”

　　秦朝暮一开始没有听懂什么钱，钟戴打算再开口，秦朝暮哦了一声，懂了

　　“为什么要还钱”秦朝暮看着钟戴站在他眼前，那样的漂亮

　　钟戴低下头，有点语气不足地说道“我穿的这条裙子，你给的钱，难道不是应该把裙子的钱还给你吗”

　　“我就是给你买的裙子，你还钱，那这条裙子我白买了？”

　　秦朝暮有点生气，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度，钟戴看着秦朝暮的眼睛，没有退步“原则性问题，我不需要别人给我买衣服”

　　钟戴觉得过了好久，一分一秒都让她差点坚持不下去，时间停止了，除了秦朝暮眼里那份怒火，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发过火

　　秦朝暮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钟戴的拒绝只能证明她还未对他完全敞开心扉，但是现在两人的僵持，明显，仗着他喜欢她，胆子大了不少

　　对，就是仗着喜欢她

　　一把拉过钟戴的手，把她抱入怀里

　　钟戴的惊叫声引来店里所有人的注目，秦朝暮不管那些，但钟戴脸皮再厚也没有厚到当众亲亲我我，想挣扎着起来，无奈秦朝暮直接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再动，就亲你了”秦朝暮贴着她耳朵说的

　　钟戴的那只耳朵立马就红了，双手捂住脸，低头，不敢看人

　　“你说，如果一个男人追一个女人，应该怎么追呢”

　　钟戴摇头，她怎么知道哦

　　“吸引她的注意，不停的靠近，找她聊天，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约她出去，送她礼物，是不是这样”

　　钟戴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你说我这些都做了，就差最后一个送礼物了，你怎么就拒绝了呢”

　　钟戴整个人石化了，他刚刚说了什么，那些话说的都是他追她吗，她怎么没有发现，但好像回想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很自然而然的，他在她身边做了这些事，很自然而然的，她接受了这些事

　　卡在了最后一个环节上，她是不是，做错了

　　钟戴的手机响了，就在她要开口的那一瞬间，手机就响了

　　郈梾打来的电话，秦朝暮的手自然地放开，钟戴走到另一边接起电话

　　“我都给忙忘了，你高考怎么样啊”

　　钟戴又烫又红的脸才慢慢降温，“还不错，可以考红川大学”

　　“真的？那不错啊，有没有考虑出国啊，在美国跟我一起读大学”

　　钟戴又想起秦朝暮“不用了，我弟弟和奶奶都还在国内，不能丢下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就开个玩笑，你在干嘛呢”

　　钟戴一抬头就是亮闪闪的大灯，到嘴边的商场又给吞回去了“没干嘛，准备吃晚饭了”
　　“你没去打工吗”

　　“嗯，在给商疏打工”

　　郈梾那边明显不淡定了“商疏，影帝？我的天啊，钟戴，你怎么这么棒啊，那是何等大人物啊，你就这样给他打工了！”

　　那边秦朝暮已经拎着袋子朝她走过来了，钟戴立马说“我还有事，晚上再聊吧”

　　秦朝暮这边刚走到钟戴身后，郈梾那边还没说再见，电话就挂了

　　“礼物你收好”秦朝暮又突然凑近钟戴的脸，笑得有点邪魅“以后还会有的，不要再拒绝了，不然我会很伤心的，还会生气”

　　钟戴重重地吞了口水，喉咙里憋出来一个好字，声音极小

　　“乖”秦朝暮摸摸钟戴的头顶，就牵着她往外面走

　　走了一段，钟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去哪里“我，我们去哪里啊”

　　“吃晚饭啊，你不饿吗”

　　“……饿”

　　西餐厅，极其安静地西餐厅，里面除了有人现场拉着小提琴，几乎听不见别人交谈的声音

　　钟戴没有来过，一切都显得那么不自然，跟在秦朝暮后面，然后有人帮她拉开椅子，她坐下

　　秦朝暮翻看着菜单，钟戴一直用余光大量着这里，压抑，这是她的第一感觉，整个人在这里面都没约束着，那些有钱人享受着这里的美食，她显得格外地格格不入

　　低头手指玩着手指，秦朝暮点好侍者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钟戴才缓了一口气，拿起刚到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紧张什么，别紧张”

　　钟戴被点中心思，有点不好意思

　　“你看那个人”秦朝暮指向坐在一个台子上拉小提琴的人“她可能比你大不了多少，坐在这里的一半的人都是来享受这个环境氛围的，她的小提琴，一定要拉得好，压力一点也不比考试，万人表演小”

　　钟戴知道，可是，她不一样，她的身份，她紧张是因为她不是该来这里的人

　　“如果你觉得你不适合坐在这里，那么你可能永远也不适合坐在这里，给自己定位是好的，但没给自己野心就是错的了”

　　“她也不是这里的人，但是她来了，她在这里弹琴，是因为不能坐下来吃，这是给自己的定位，但此时此刻她在这里，就是她的野心”

　　钟戴从来没见过这一面的秦朝暮，仿佛这才是那个真实的他，笑着的，温暖的，不过是对外的一套官方像而已

　　“现在你还觉得你不是坐在这里的人吗”

　　薄薄的镜片后，是她所迷之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一切周围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钟戴笑了笑，秦朝暮前一秒还在想下一句应该说什么，结果钟戴这么一笑，完全打断了他的思路

　　犯规，迷惑老师

　　看痴了的秦朝暮，毫不掩饰对钟戴美貌的痴迷，“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什么？”

　　“这么漂亮的宝贝，怎么就让我给捡到了”

　　钟戴脸颊一红，害羞的用手背碰碰自己发烫的脸，手又不自觉地放下，扯了扯裙尾
　　秦朝暮不知道，钟戴手里全是汗

　　吃完晚饭，走到店外，钟戴太放下一直提着的心

　　现在还早，秦朝暮不知道哪里变戏法，拿出来两张电影票，于是两个人又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就已经九点多了，钟戴以为秦朝暮会准备回去了，结果，一直牵着她，走在公路上

　　昏黄的路灯，喧嚣的城市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像是在饭后散步，慢慢，慢慢，摇晃在路边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钟戴想难道不是学校吗

　　“在川大校门，你开车出来，你正好路过，我差点撞了你”

　　钟戴想有这件事吗，她怎么没印象

　　“你当时啊，可不是这个样子，整个人一副想死的样子，我打喇叭你也不听，一步一步地径直往前走，我以为你会停下，结果你一点也没停，当时可真的吓死我了”

　　钟戴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她知道再没遇见他之前，她的人生都是灰色的，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弟弟奶奶，死了也无所谓

　　“后来见你就是在学校，这么有缘，成为了你的老师”

　　钟戴看着被牵着的手，那么大，她的手就像是小孩子的手一样，被包裹在大掌里，看着看着就笑了，是啊，就是这么有缘分

　　“我当时就在想，这么有个性，数学还这么差，不行，我一定要把你的数学给提起来”

　　钟戴已经笑得露出了牙齿

　　“后来你的数学提起来了，我的心也跟着你走了”

　　“让你考川大，是因为我也在那里，想着可以照顾你，想着离你很近，近到直接决定了你以后的路，不想放你离开，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控制欲这么强过，连你穿得这么好看，我都不愿意别人多看你几分”

　　钟戴不是很懂秦朝暮说这些话的原因

　　“我想我是不是错了，别人都说喜欢是放手，我就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你的努力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在自欺欺人地把你绑在我身边，如果哪一天你看清了，会不会恨我”

　　钟戴咬着下嘴唇，他为什么要说这些，牵着她的那只手不禁用了点力，她觉得紧了，想缩回去

　　“你看，你会反抗，我不过稍稍紧了些，你就想离开了”

　　钟戴看着秦朝暮的眼睛，等着他说后面的话

　　“你的分数可以考更好的学校，未来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不应该是我束缚了你”

　　钟戴眼眶一下就红了，“秦，秦老师”说出来的话，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抖了，声音抖到不成语调

　　“你，你在赶我走吗”
　　“为什么”
　　“当初不是你说的吗，说只要我考上川大……”
　　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
　　“为什么”

　　秦朝暮伸手想拂去钟戴脸上的泪水，但钟戴脸一侧，秦朝暮的手悬在半空中

　　“秦老师，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来跟我道别的？”

　　“请我吃饭，陪我看电影，让我怀着梦想，野心，给我指更好的路，然后，再见吗？”

　　“你好残忍”钟戴一下甩开被牵着的那只手“秦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