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依荼Y

23、第二十二章

　　千漓顿觉背后一凉，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要转过头，但脖子却僵成了一块石头，整个身子宛若弓弦一样紧绷着。
　　“呵……”听那女人轻笑一声，一抬眼时，她便站在了千漓的前面。
　　黑色的发如瀑般随意披散着，身着红纱，皮肤苍白的有些透明，嘴角微挑，呈现出一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容貌来。
　　千漓吓得忙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长得和，和我一样？”
　　女子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话里多了一丝娇嗔：“怎么说话的，应该是你像我。我都死了你才出生，要懂得先来后到。”千漓背上掠过一阵寒意：“你你你，不是人？”
　　眼角抽了抽，红衣女子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道：“对呀，我不是人。我是鬼，会吃人的哟……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看你这么嫩，口感肯定很好吧。”说完，还舔舔红唇。
　　“不好不好，别吃我！”千漓脚下一绊，一屁股压倒了不少花。只听女子“切”了一声：“这么胆小，可真是费了这幅和我一样的好皮囊。”
　　忽的，一阵剑气流过，一片彼岸花蔫蔫地垂下了脑袋。只见墨枭手里一把长剑，上面流转着墨色灵气，另一只手将千漓往后一推到溟炎的怀里。
　　手里的剑直指红衣女子，墨枭站在那里望着她。一时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忽的红了眼眶，却冷笑着说：“如今，已经要用剑指着我了吗？”红纱随着风飘摆着，乱了他的眼。
　　千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轻叫了一声：“墨枭……”听到她的声音，墨枭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手中的剑入了鞘。转头望向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又对溟炎说：“你先送她回去。”溟炎点点头，化为本身带千漓离开了彼岸花海。
　　看见千漓离去，墨枭又看向红衣女子：“染染，我真是没想到，你还给自己留了一手。”丹染的眼里顿显凛冽之色：“不要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
　　墨枭将剑拔出，上面的灵气流转不停，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今日看见你，我倒是依然认为是思颜给你下的毒。呵，如今想来，我是不是很可笑。”丹染瞟了一眼那把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墨殇剑，墨殇，莫伤。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在意这件事，就算把我魂魄收集齐全又怎样呢？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在这片花丛中，你去你的冥府当你的冥王。至于那个女孩子……”
　　丹染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愿意，就守着她，不愿意，就把她扔到神界吧。她丢失的魂魄中完整的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融合后没什么好处。”
　　“你这是故意从自己身体里分掉几魂几魄来记住前世吗？你既然愿意记住，又怎么能让我忘掉！看来，你果真是自私的很啊！”墨枭的眼睛一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手里的剑被一下插进土里。
　　“我当然要记住！我为什么不记住！你以为我死了就会什么都忘了像那个女孩子一样视你如神吗？我几乎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维护冥界的和平，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会在这里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负过你吗！我做错了什么？在冥王宝座上的本应是我，在这里的应该是你！”虽是一个灵体，丹染却似乎感觉到了有冰凉的液体从脸上划过。
　　听她声嘶力竭将自己的内心第一次吐露在他面前，墨枭无言。走到她面前，伸出了手，可是触碰到的只是空气。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那团虚影，努力克制的自责内疚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翻滚而来，将他的脑子搅成了浆糊。
　　“对不起。”
　　在墨枭脑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重逢场面，千言万语终还是化成了这一句。在溟炎那里得知千漓的魂魄不全时，他就已经想到了散魂毒。可是他一直以为是思颜下的毒，却又无法找出说服自己的证据。后来仔细想了一想，观察到了千漓的症状，才联想到这一点。于情于理，他都十分想拒绝这个想法，可惜，这次偏偏是对的。
　　看见她几乎疯掉的样子，原本硬起来的心却软了下来。总会有一个人残忍地将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划得鲜血淋漓，但你仍是愿意将她护在自己怀里的。
　　听到这句话，丹染的嘴角牵扯出一个无力的冷笑：“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我算是两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赶紧回去看那个丫头吧，魂魄不稳一不小心就会玩完的。”墨枭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眨眼间，丹染就不见了。
　　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灵体，一个虚影，一个执念，墨枭看见她时的那份感情仍然不是千漓所能替代的。只有灵魂完整的她，才是墨枭真正爱的人。

　　千漓在回去途中就晕过去了，墨枭回来时就又喂了她一碗血，让溟炎看好她，便不知去了哪里。
　　过了两天，千漓才醒了过来，看着床边的溟炎，不知怎的就想到缄羽然后就是缄华，原本就很虚弱，这么脑子一乱便就已经摸不着北了，扶着头坐了起来。溟炎看她醒了，对她笑了笑：“太能睡了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醒了。”千漓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好歹也是我师父吧，怎么就这么诅咒我。我饿的都要飞升了，快拿点吃的。”
　　刚说完，就有一个人手里端着一碗甜粥进来了。千漓饿的眼睛有些花，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缄羽，打趣道：“太贤惠了，竟然还送吃的。好香啊。”缄羽看她饿狼捕食的动作，嫌弃地撇撇嘴：“小心烫，又没人和你抢，急什么啊！”
　　“废话，你饿了两天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能不急吗？”三下五除二，千漓就把一碗粥吃完了，一边不停烫的吸气一边说。
　　“哦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拔剑啊？”溟炎说，“很快就是浴火比试了。”
　　“拔剑？！”千漓一下跳了起来。糟了糟了，怎么忘记这茬子事了！她感觉熬汤的那口大锅正在像自己招手。
　　溟炎被她吓了一跳：“你要是不愿意，其实选个比诛月剑稍次的剑也可以。不要那么一惊一乍，你师父被你吓死了你赔的起吗？”千漓问：“我，我，我睡了几天了？”
　　“两天……”溟炎弱弱地回答，不知道他这个徒弟哪根弦搭错了。
　　“两天，两天……没关系，时间够。我现在就去拔剑！”千漓斗志满满，啥也没准备就冲了出去，然后将门外要进来的人撞倒在地。
　　溟炎赶紧出去看，发现千漓撞倒的竟然是……墨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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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