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两岸》弹唱

28、第二十八章：预谋姻缘下

　　今天这顿晚饭，丁柯两家算是正式结亲了。
　　饭桌上，柯父当众表态，柯家先给丁家一百万，剩下的钱等两个年轻人结婚再给，至于房子的事情，丁老夫妇可以在东城那些小区里随便选，喜欢哪套就要哪套。
　　丁老夫妇满心欢喜，所有计划都成功了，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了。看到几个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语艳心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既苦涩又无奈，既痛苦又无助。她鄙视这段被人设计好的姻缘，鄙视这段用钱包装出来的姻缘，鄙视这饭桌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内。只是所有的愤懑都只能藏在心里，不能也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委屈她自己。
　　语艳之所以如此委屈求全，完全是出于那份孝心。她知道家里现在有多难，知道父母现在压力有多大，如果她不做出牺牲，那父母随时都可能倒下，这个家也就彻底完了。面对丁大有留下的烂摊子，他们家已经彻底掏空，就这样还欠外面近两百万债务，如果没有哪个傻瓜来接盘，就凭他们家那点工资收入，何年何月才能还上那些债。
　　语艳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和文山分手，除了被父母教唆以外，更多还是为文山考虑。眼下文山自身都难保，他又哪还有经历和能力帮他们家还债呢。即使文山收入稳定的时候，父母都看不上他，隔三差五就拿他的身世说事，常常搞得文山很难堪，搞的她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文山落魄了，父母就更不会给他好脸色，单是那些含沙射影的话，就足以让文山抬不起头来，这样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回到家里，丁父丁母忙着去看账本，然后决定先还谁的钱。他们没有注意到女儿的闷闷不乐，就更不会去安慰她的情绪，哪怕只是陪她坐坐也好呢。
　　语艳回到自己房间，无力的瘫软在床上，想到以后就要跟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她就感到心里一阵阵发慌，一阵阵发痛。她是多想摆脱现在的生活状况，多么想回到几个月前，多么想靠在文山的肩头。可是岁月无法倒流，她也无处可逃，至于文山那结实有力的肩膀，恐怕她今生再也靠不上。也许文山心里已经恨死她，怨死她，再也不想看到她。
　　想到这些，语艳不禁泪流满面，心碎不已。以往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总会有个人给她关怀，给她踏实的依靠，给她温柔的安慰。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泪水只有她自己擦拭，痛苦只有她自己承受，也许这将成为以后的常态，那些被宠爱，被呵护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语艳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文山，不要再去想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可是她越强迫自己思念就越发浓烈，她下意识抓起手机，下意识拨通文山的电话。她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被他骂一顿也好，或者他什么都不说，但只要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很好。
　　电话很快接通，那熟悉温暖的声音，一下子钻进她的耳朵。“语艳，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没有。”语艳尽量放平语气，她不想让文山察觉到自己伤感的情绪。然而刚刚哭过的声音，怎么都和正常声音不一样，何况文山是那么了解她，所以尽管她极力伪装自己，但是文山还是一下子就听出异样。
　　“你怎么了？哭了吗？”
　　“没有，有点轻微感冒。”语艳用力忍住眼里的泪水，没有再让自己哭出来。
　　“你怎么样？有找工作吗？”语艳问道。
　　“我还好，没什么变化，工作找了又丢了，不过没关系，我继续找就是了。”文山语气轻松，好像找工作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根本不值一提。
　　“你恨我吗？”语艳弱弱道。
　　“不，我不会恨你，永远都不会，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你对我如此失望……”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我们之间用不着说对不起，尤其是对你而言。我知道是我不争气，没有把公司经营好，没有给你安定宽裕的生活，没有兑现我当初的承诺，所以错在我而不在你。”
　　听到这些话，语艳心里难过极了，刚刚逼回去的泪水又一次噙满眼眶，然后一点点无声无息的淌满脸庞。
　　“文山，你必须恨我，因为，因为我又、我又……”她想说我又恋爱了。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不是害怕伤害文山，而是感觉和柯岑之间的关系根本谈不上恋爱，她怕亵渎了恋爱这个美好的字眼。
　　沉默片刻，文山缓缓道：“傍晚我看到你了。”
　　语艳愣了一下，心里不觉有些紧张起来：“在哪儿？”
　　“在三中前面那个路口。”
　　“那你什么都看到了？”
　　“算是吧。”语艳顿时语塞，无数话语一下子都被堵在喉头，堵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我觉着那个男人不适合你，更配不上你，婚姻大事，千万不要鲁莽才是。”
　　“你以为我想吗？我愿意吗？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吗？”语艳一下子吼起来。以前她遇到不开心或者不顺的事情，总是冲着文山大吼大叫，把文山当做出气筒。她知道文山会让着自己，包容自己，哄着自己。这会儿她一激动起来，就忘了他们已经分手，文山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让着她。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也已经说出口，再也收不回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她低低的哭出声来，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好像只有哭才能换取大人的原谅。
　　“是不是你爸妈他们安排的？”文山问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怒气。
　　“不是，是我自己认识的。”语艳道，心里万般无奈，万般苦涩。顿顿又道：“也许我很快就要结婚了，以后我们就不能再联系了，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决定，只要你能幸福和快乐，可是你明明不快乐，又何来幸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委屈自己。”
　　“还能为什么呢？为了父母不倒下，为了这个家不散，为了我哥能少判几年，总之不是为了我自己！”
　　这些都是大实话，然而实话就意味着残酷的现实，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刺进文山耳里，痛在他心里，可是他还不能发出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