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无奈的辣椒

9、9.心跳

　　“你干嘛呢？”
　　何恒看着被撞的摇摇晃晃的许来，心里不禁好笑。
　　许来撇了他一眼，站稳，静静抽烟。
　　“嗯？”
　　何恒继续问。
　　许来依然不说话，自顾自的抽着烟。
　　何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事不过三许来。我问你干嘛呢？”
　　许来站起来，一把把自己烟直接塞进何恒的嘴里。何恒措不及防的吸了一大口。
　　“你他妈...”
　　何恒刚把手里的烟踩灭，就被许来一把扳过肩膀，按在树干上。
　　“什么话不说，你他妈有病吧？”
　　何恒有些恼火，抓着他肩膀就往树干上一撞。
　　这一下何恒不自觉用了力气，他听到□□撞到树干上那砰的一声，枝叶都沙沙作响。
　　“咝”
　　许来倒吸一口气。
　　“你他妈干嘛呢？”
　　何恒继续问。
　　许来摇晃摇晃脑袋，依旧觉得昏昏沉沉。他咬牙，拍了拍何恒的肩膀，奈何身子一软，头直接靠在何恒的肩膀上。
　　呼吸特别混乱，在何恒的肩窝一下一下喘着气，最后双手直接抱住何恒，抓住他的衣服。
　　这回凑近了，何恒才闻到许来身上残留的酒味，了解他之前举措的原因。
　　“喂，许来，许来？”
　　他反应过来试着喊了喊他，忽然发现这个姿势有些尴尬。他把许来禁锢在树和自己手臂之中，许来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一双手抱住了他。
　　冰凉的手指碰到何恒的后脖颈轻轻摩挲，许来没有指甲，指腹的温度不断传感。
　　何恒心一动。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落在许来的头发上。他的头发发质很好，看起来很软。许来这回抬头，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好长，微微颤动。眉毛拧在一起，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头发撩过何恒的鼻间，痒痒的。
　　“操。”
　　何恒撇过头，暗骂一声。
　　“许来，许来？”
　　许来一动不动。
　　“唉。”
　　他只好一手托着许来，一只手撑着树干，猛地用力，把许来直接连拖带抱了起来。
　　“别动。”
　　许来忽然出声。
　　嗓音比平常沙哑，听起来很性感。
　　“还有意识呢？”
　　何恒笑了，把他放了下来。
　　“嗯，又不是死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感觉。
　　“你知道我是谁么？”
　　何恒靠着树坐下，让许来脑袋枕着自己肩膀。
　　“知道。”
　　“那你还不赶紧从我身上起来？咱俩不熟，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不怕我给你卖了吗？”
　　“卖就卖吧。”
　　许来闭着眼睛回答道。
　　“我认了。”
　　何恒扭头看他，一脸平静，除了面色发红根本特别正常。
　　“估计卖不了什么钱。”
　　许来忽然睁开眼，一根一根掰着自己手指头数着。“嗯...好像也不少。”他一双因喝醉了酒而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直直看着何恒，轻轻扬起唇，皎洁的月光烘托着他整个面部都柔和了起来。
　　“不少于，一个亿吧。”
　　何恒使劲憋着笑，嘴角却没绷住好好扬起。
　　这个才认识不过一个星期的人，看着无敌冷漠无敌暴躁无敌酷什么都无敌的许来喝醉酒竟然这么天真可爱。
　　“你哪来的自信？”
　　许来身材修长挺拔，穿衣服又好看，浑然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刚刚在河边看见蹲下成小小的一团，要不是因为衣服和半露的面部他还认不出来这是许来。
　　“笑什么，真的值这么多钱！”
　　一看何恒乐了，许来急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看啊。”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浑身上下。
　　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除了这颗心，什么都很贵啊。少说也得有千儿百万。”
　　“那这颗心，为什么不值钱呢？”
　　本来别人的事情他不想过多打听，甚至都不想了解，有些连见面打招呼他都置之不理。
　　除了，眼前这个认识不久，不是很熟的例外。
　　“一直挺不值钱的。”
　　说到这，许来委屈的蹲下，又把自己的脸埋进去了。
　　“没有经受过温度，甚至自己都坏掉了。”
　　“怎么坏掉？”
　　何恒也蹲下，看着他。
　　“能怎么坏啊？”
　　许来露出一双眼睛，“就是没有感情，没有温暖，为人处世挺孤僻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需要一样，而且对于喜欢的人方向不对。都快比腐肉还恶心了。”
　　说到共处，何恒也微微震了震。
　　“都无所谓。”
　　许来眨了眨眼，继续道：“是挺无所谓的，不过我不怕了。许玫说过我是混蛋，那就混蛋吧。混蛋哪还顾得上什么，直接混出自己的日子，混出自己的生活。我起码得活着，不枉我曾经打败了十亿个人长跑冠军啊。我就乐意随心所欲了，谁要来指责，按下就是一顿混蛋的暴揍。”
　　“嗯，就最后一点还像个混蛋。”
　　“也有好混蛋和坏混蛋之分好嘛。”
　　“反正都是混蛋，都不是好东西。”
　　“嗯，这倒是。”
　　......
　　意识迷迷糊糊的许来跟何恒坐在地上聊了好久，挺乖的像一只小奶狗。只不过他老动，头发蹭的何恒发痒。尤其是他那冰凉的手指按在何恒的手上，然后轻轻捏着他的指尖。
　　明明是冰凉的手指，指腹好像带着酒的热烈，一下烫到了他的手。
　　“傻逼啊。”
　　何恒无奈叹一口气，用手摆正他的脑袋。
　　“喂。”
　　许来猛地握住他的手。
　　“嗯？”
　　何恒反握住他的手。
　　“谢谢你。”
　　这句话说的很轻，不过何恒听的很清楚。他一偏头，就看见许来那双清亮的眼睛。
　　他不知哪来的意识控制他。唇角扬起，放开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
　　“不用谢。”
　　也许是真的醉到什么都不知道了，许来没有任何反抗。早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揉他的头的。
　　就那么静静的待了一会，许来同何恒一齐站起，他余光看了一眼那月牙，轻笑一声，问道：“你觉得，月色好看么？”何恒抬头，刚想回答，就被忽然倒在自己身上的许来弄得一个趔趄。
　　“这就倒了？”
　　许来睫毛颤颤，没有醒来的意思。
　　何恒轻叹一口气，一手拉住他的胳膊，一手抱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扶了起来。
　　还好许来不是特别重，扶起来比较轻松。
　　要他是一个壮汉，何恒早就给他扔地上了。
　　他直接给许来扶回了自己家。
　　他不知道许来住哪，也没许来朋友的联系方式，又没带身份证，只好给他扶回自己的家。
　　他把醉倒的许来放在床上，自己就坐在电脑桌前戴耳机打游戏。
　　不知打了多久的游戏，椅子忽然往前挤了挤。他摘下耳机回过头，就看见许来抱着脑袋倒在地上。
　　“靠，真他妈疼。”
　　许来扶着床骂骂咧咧的坐起来，他揉了揉摔疼的脑袋，抬眸就看见何恒含笑盯着他。
　　“醒了？”
　　许来眨眨眼，有些迷茫，还是嗯了一声。
　　“我...”
　　“还记得吗？”
　　“嗯...记得不是很清楚。”
　　许来叹一口气，站了起来。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何恒起来给许来倒了杯水，“毕竟你都那样了，我也不能不管。”
　　许来喝水的手顿了顿。
　　“那样...是哪样...？”
　　“没什么。”
　　半晌，他又说：“就是抱着我不撒手。”
　　许来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醉鬼，别在意。”
　　“是啊，别在意，混蛋。”
　　许来看向他，对视了后大笑了起来。
　　“混蛋做事不动脑也不负责的。”
　　“那是坏混蛋的做法。”
　　何恒身子斜靠着床边，嘴角含着一抹痞坏的笑。
　　“好混蛋做事不动脑，但是会负责。”
　　“那我是什么混蛋？”
　　“你想当个好混蛋，但你是个坏混蛋。”
　　“那我就是好坏混蛋。”
　　“嗯，好坏混蛋来。”
　　“你也不差。”许来淡淡瞥他一眼，“坏混蛋恒。”“我怎么就是坏混蛋了啊？”何恒听这句，用手撑起额头低低笑了。“我觉得你是坏混蛋。”许来走到床边，坐下。
　　“但你是个好人。”
　　何恒也坐在他旁边。
　　“诶你这特别像脑残剧里，屌丝追女神女神拒绝说的那句话啊，乱发好人卡。”
　　“那你的意思你就是屌丝了呗？”
　　“我屌丝？”
　　“按你的话就是。”
　　何恒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那你就是女神了啊？没想到许来你有这么个癖好啊。”
　　许来一只眉毛挑起，不屑的嗤笑一声。
　　就在何恒以为他会反驳自己时，他却一个措不及防，用大劲推何恒的肩膀，将他推到在床上。
　　“我靠？”
　　许来得意的扬眉。
　　“你个屌丝跟我这说什么？你信不信我在这把你就地正法？”
　　“哦呦嗬就地正法？你个小乖乖孩子跟我这犯混呢？”
　　话音未落，紧接着许来被推到了床上。
　　“你能跟我坏混蛋比混吗许总？”
　　何恒双臂撑在他的两旁，扬起嘴角，好看的丹凤眼里全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点不妥，没有一点不舒服。
　　“乖，听话。”
　　何恒挑逗性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鬼神差使就亲了一下许来的面颊。
　　然后抬起头，面无波澜。
　　心里却无比震撼。
　　许来也有些讶异，不过面色未动。
　　这一下，何恒嘴唇软软的触感他倒是记住了，和冰冷如山的本人差别太大。
　　“恒爷。”
　　许来喊他一声。
　　“嗯？”
　　紧接着他长腿一蹬，猛地翻身将何恒按倒在身下。
　　“你说，别人早知道恒爷干不过一个混蛋该怎么办？”
　　“这倒没想过。”
　　何恒直视他的眼睛，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面庞，很诚实的说出内心的话。
　　“因为这事，不可能。”
　　能字还没说清楚，许来被一股大力掀开，被子直接盖上他的全身，他才听到何恒淡淡的一句，“不早了，你今就在我这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你不睡？”
　　“嗯。”他开始全身心的打游戏，“我打几把再说。”何恒打的那游戏，他也玩。“我来几把？”他问道。“会么？”许来呵呵一声，满眼不屑，“不吹牛逼，无师自通。”
　　“这还叫不吹牛逼啊？”
　　何恒边笑边让开位置。
　　“何恒。”
　　许来手指敲敲键盘，耳机半挂在脑袋上。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操作。”
　　说罢，他便开始游戏。
　　戴上耳机的他收不到外界的任何干扰，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在游戏里。电脑的光倒映在他眸里，周围安静到他手指快速敲打键盘按击鼠标的声音都如此之大。
　　开始的逆风局被许来一个人硬生生带回了顺风局。
　　许来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眉毛都扬起了。
　　最后过了十多分钟，键盘轻轻按下，电脑闪出蓝光。许来粗暴的把耳机扯下，放在桌子上，之前得意骄傲全然不在。
　　他不在乎赢不赢，只在乎过程他秀不秀。
　　“很秀。”
　　何恒给他拍了拍掌，然后拿了个椅子坐在许来旁边，戴上耳机自己开始玩。
　　“睡么？”
　　他边打边问。
　　“不想睡。”
　　许来撑着脑袋回答。
　　“那一人一把？”
　　何恒边说话边杀了个人。
　　他没有在秀，但技术在那就很像是秀，高超的程度不亚于他的台球。他整局全靠他一个人，操作稳准狠，但其他人的技术毫不夸张的说堪比人机。这么高的段位都不知那些人机们是怎么上的。
　　没和何恒好好打很久，但就那一会他就明白何恒不是他在那边台球厅里碰上的技术无比垃圾嘴还不断放炮的人了。
　　“好。”
　　许来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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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