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不凶》葳澜

28、第二十八个小可怜

　　戚喻正站在那里拍身上的雪呢，听到声音抬头。

　　那个声音……是沈淮扬？

　　他怎么会主动出门的？

　　戚喻站起身看过去，还真是沈淮扬：“你怎么会出门的？”

　　“我……买点东西。”沈淮扬提一提手里的袋子。

　　确实是，他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急用，等不及外卖送了，只能亲自下来买，趁着早上人特别少的时候。

　　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准备去上班的戚喻。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因为这里本身比较偏僻，又是下雪天，路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大部分是车。

　　“疼不疼？”沈淮扬把刚刚的事情都看到了眼里。

　　可是因为怕她发现他跟着，所以沈淮扬离她很远，意外发生的时候他根本赶不过去，跑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疼。”戚喻点点头，说实话刚刚站起来的时候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戚喻其实泪腺很发达，泪点特别低，也特别感性，看小说电影随随便便就能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有受伤的时候，疼得生理眼泪哗哗地往外冒。

　　沈淮扬抿抿唇，走过去一弯腰把她抱起来。

　　戚喻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环视了一圈，还好没人：“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

　　“你不是疼吗？我带你回家。”他低头看着她，抿抿唇。

　　外面的天气很阴沉，即使已经九点多了，还是灰蒙蒙的，这句话几乎说到了戚喻心坎儿里，觉得沈淮扬从来没有这么帅过，即使她一直觉得沈淮扬好看。

　　“我还得去上班呢。”戚喻抬起一条腿打算下地。

　　沈淮扬却把她的腿扣住不让她动：“请假。”

　　刚刚那一下摔的不轻，他看的清清楚楚。

　　说完他就迈步朝家里走，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给千刀万剐了。

　　在沈淮扬眼里可没有什么男女之别，欺负他在意的人，就该死。

　　沈淮扬眼神有点阴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他的戚喻刚刚都快哭了。

　　没有谁，可以让她掉眼泪。

　　“沈淮扬。”戚喻叫他。

　　沈淮扬低头，眼睛里的情绪已然不再。

　　“那你也先把我放下来，路上呢，像什么样子。”戚喻不好意思极了，大庭广众的让人看笑话。

　　“不要。”沈淮扬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只知道戚喻很疼，他也享受戚喻窝在他怀里的感觉。

　　“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戚喻一瞪眼，“快点。”

　　沈淮扬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委屈，甚至嘴唇还抿了抿，可戚喻半点不松口，瞪着他。

　　他没办法，只好把戚喻放下来。

　　戚喻站稳之后没着急走，说实话真的挺疼的，小腿上应该破了，走路的时候使力特别疼。

　　她先给主编打了个电话：“喂？主编？”

　　“是这样，我路上出了点事情，让人撞了一下，得请个假。”

　　“行，准了。”主编听了点点头同意了，又不是冷血的人，非逼着人家受了伤也要上班。

　　戚喻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包里，然后扭头看着一旁的沈淮扬：“这么冷的天你出门怎么不戴围巾？”

　　“忘了。”其实是觉得只去一趟超市，没多久就回来了，哪里会想到遇到她。

　　“那把衣服拉起来一点。”她说道，“小心感冒了。”

　　沈淮扬乖乖点头，把衣服拉起来，戚喻伸出手：“扶我一把。”

　　“我背你。”沈淮扬摇摇头，弯下腰，一步都不想她走。

　　“我大腿上擦伤了。”被他背上肯定疼。

　　沈淮扬没办法，拉住她的手，他是站在戚喻左边的，戚喻伸的左手，沈淮扬伸出左手来握住她的，然后右手揽过她的腰给她借力。

　　“这样会不会减轻一点痛？”沈淮扬问道。

　　戚喻点点头，大部分都被他撑着，几乎是被他抱着回了家的。

　　——

　　回家之后沈淮扬第一时间是先去自己家里拿了医药箱，去了戚喻家，戚喻这个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

　　屋子里暖气开的足，即使穿着过膝的睡衣连衣长裙，也不会很冷。

　　她胳膊肘上已经淤青了，胳膊内侧也有淤青，还有腰上，最严重的是小腿，确实破了皮，脱掉丝袜的时候可没把她疼死，现在还在流血。

　　“这么严重。”沈淮扬坐在地板上给她处理伤口，眉头皱的死紧，眼睛里已经消失的阴霾重新浮现。

　　他以为只是淤青或者简单的擦破皮，没想到这么严重。

　　“唉，真倒霉。”戚喻看了一眼，那医用纱布轻轻地把伤口周围的血液擦掉。

　　沈淮扬拿了镊子，夹着一团医用棉花，沾了酒精：“我给你消消毒。”

　　“你可轻点。”戚喻光听这话，看到他手里的棉花就感觉眼眶热的不行。

　　“嗯。”沈淮扬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他轻轻的给她先把周围擦了擦，接着处理伤口，刚放上去，就听到戚喻疼得叫出声了：“停停停……”

　　沈淮扬不敢停，一停就别想给她处理伤口了。

　　他握住她的脚腕，尽量动作轻一点，快一点：“你忍忍。”

　　戚喻疼得生理眼泪不断地往出冒：“我这什么倒霉运气啊，上个班都被撞。”

　　终于弄好了，沈淮扬也松了口气，他拿过红花油：“我给你揉揉淤青。”

　　戚喻擦擦脸上的泪，果断摇头，上次脚崴了的时候，沈淮扬给她揉的可没疼死她。

　　沈淮扬垂眸，直接拿了红花油倒了一点在掌心，搓热了，上去逮住她的胳膊按上去给她揉。

　　还好没那么疼，戚喻松了口气，身上露出来的有淤青的地方都给她揉过之后，他直起身子：“没别的地方了吗？”

　　“好像腰上也有……”戚喻说道。

　　说完又觉得不对，就算腰上有，他也不能帮她揉啊，她穿着裙子。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戚喻朝他笑笑。

　　“腰上你看不见。”言外之意你看不见怎么揉。

　　“换身衣服。”沈淮扬言简意赅。

　　戚喻想了想，也是，干脆起身去了卧室换了运动衣和运动裤。

　　她趴在沙发上，微微把衣服撩起，后腰处淤青了一大块。

　　沈淮扬眼神更冷了，倒了红花油在掌心，给她细致地揉：“磕哪儿了？”

　　“好像撞台阶上了。”戚喻哼哼唧唧的，好疼啊。

　　不知道为什么，揉后腰的时候特别疼，尤其有个地方，沈淮扬手按上去的时候疼得她咬牙半晌，还是落泪了。

　　她擦擦脸上的眼泪，气自己怎么泪腺就这么发达呢？在邻家弟弟面前多丢人……

　　沈淮扬给她揉好，抽了桌子上的一张湿巾擦擦手，就赶紧又抽了纸巾。

　　他听到她的呜咽声了，连手都不敢去洗先哄她。

　　“你怎么样？”

　　“疼死我了。”戚喻扭过脸来，眼睛还缓不过来往出流泪。

　　沈淮扬伸手给她擦掉，他手上还有红花油的味道，可是给她擦泪的手却轻柔极了。

　　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不过沈淮扬。”戚喻有点缓过劲来了，被他扶着坐起来，“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

　　“感觉你完全可以开个诊所了。”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做饭。”戚喻说到这里有点惋惜。

　　“我会做。”沈淮扬垂眸，“只不过我不做。”

　　“为什么？”戚喻奇怪。

　　“不敢进厨房。”沈淮扬低头细致地拿湿巾擦着手。

　　戚喻一下子就明白了，没敢多问，看了看沈淮扬的脸色没什么大变动，赶紧岔开了话题。

　　“你赶紧去洗洗手吧。”

　　沈淮扬点点头，起身去了卫生间，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他顺道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回来放在桌子上。

　　“你太贴心了，知道我口渴了。”戚喻把脚放在茶几上，手机搁在腿上，手指点着手机正在玩。

　　她手掌也擦伤了。

　　戚喻把手机锁了屏，然后去端水，手掌不敢挨杯壁，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烫，她手掌还受伤了，手指艰难地想要拿起杯子。

　　沈淮扬看见了，干脆端起，凑在她嘴边。

　　戚喻笑笑，给他比了一个比心的手势，然后张嘴就这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一整杯水。

　　她火旺，平常就喝水特别多。

　　戚喻喝完沈淮扬又给她倒了一杯。

　　然后就开始收拾桌子，把东西都收好，然后把沙发上他的电脑搬过来。

　　因为经常在这边码字，所以干脆沈淮扬把笔记本电脑放这边了。

　　“我码字，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别下地。”沈淮扬说道。

　　“哦。”戚喻低头刷着手机，头都没抬。

　　他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开始敲键盘。

　　外面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还是灰蒙蒙的，家里开了一盏暖暖的昏黄灯光，暖气打的特别足，沈淮扬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戚喻手机玩累了，扔在一边，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

　　沈淮扬写一个小时就会端起杯子喂她喝点水，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过了一个上午，沈淮扬写了三万，把稿子保存了关了电脑，轻轻扭了扭脖子。

　　“喝水吗？”

　　戚喻看着他的眼神颇有点悲哀，她摇摇头，脸都憋红了，终于开口：“不。”

　　“我想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