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物线》楚晏生

35、第三十四章 危机

　　十一长假的带娃之旅终于结束，当温故调整状态，鸡血满满的回归工作时，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悄然降临了。
　　一上午都忙碌在车间、仓库进行来料检查和生产巡检的温故，刚回到工位上换好安全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林沐阳就溜过来，神神秘秘地跟温故咬起了耳根。
　　“温故，你听说没？集团出事了。”林沐阳压低了声音，左右巡视了一下，确认没人关注他俩，又接着说道：“有消息说，有疑似咱们Z5系的设备发生熔断事故，把一个小区的老旧住宅楼烧了。现在外面都是要求产品召回和赔偿的呼声，宣传一个比一个夸张，闹得可凶了。因为这事，集团都在开紧急会议商讨解决方案，公关那边还未明确回复，杜经理可能也要受牵连。”
　　林沐阳结合着外界的舆论报导和自己从公司内部打探到的消息，向这个几乎没有娱乐八卦的人分享估计是本年度最大的新闻。除此之外，林沐阳想着温故好像跟杜若关系比较好，也许她会比较关心。
　　果然，听到消息的温故刚拿起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Z5系的主要零件正是由杜若负责的项目生产的，一部分在CMC厂组装，一部分在总部下属的分厂组装。如果真是因为Z5系发生了问题，光是召回、全检的成本耗损就会很大，这还只是一部分直接损失，再加上公关和社会影响造成间接损失和机会成本，想必也是不小的。作为项目经理，在她手底下直接出了这么大事故，杜若的责任是免不了的。现在她应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吧，难怪每次经过会议室的时候，她总在打电话，表情凝重，好像一直没有出过房间。
　　温故收回了心绪，用双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之后又放下，想了想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据我所知，Z5系是我们的明星设备，一直以来质量都是很稳定而且很受市场欢迎的。三个月之前还进行过零部件的更新迭代，淘汰了大部分老旧的设计和生产工艺，经过全流程的测试和试产之后才量产的，按理来说应该更安全才是。Z5系会出问题，打心底我是不相信的。现在坐实了是我们的Z5系设备产生的事故吗？如果是，问题的原因找到了吗？”
　　林沐阳没想到自己说了个新闻，温故就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并抛出了一连串的几个问题，将林沐阳问得有些懵。本来是找她分享小道消息的，现在倒像是问题讨论会了。林沐阳不知道从何说起，诚实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我们没找到原因？”温故听到这个模棱两可地回答，接着问道，颇有些刨根究底的味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都已经跟你说了，他们应该还在调查吧。”林沐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过来跟温故八卦了，以他的级别了解到的也很片面。
　　温故见林沐阳确实说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事实，于是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不知道现在杜若怎么样了，应该有一摊子事要处理吧。
　　等林沐阳聊完回到自己的工位之后，温故打开电脑，登录公司内网系统，在权限允许的范围内仔细阅读了一些文件和图纸。温故边看边记录关键点，笔记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标注。等温故整理好所有的脉络关系之后，已经是两小时过去了。温故又从头到尾地过了一遍纸面上的内容，犹豫了两秒之后还是决定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快速敲了一大段话，然后点击发送，接下来就是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下午的时间温故难得的有些心不在焉，除了制造机会经过会议室，偷瞄里面的情况，也没敢去打扰里面的人，就是隔三差五地点亮屏幕，生怕错过了任何消息和电话。可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也没有等来那人的回复。关键时候怎么又消失了，温故越等越焦虑，可又不好直接去一个电话询问，对方可能也在紧急处理些事吧。
　　温故在公司呆到十点才收拾东西回家，办公区已经没有人了。温故临走的时候将工作区的等全都关上，只余下最边上的会议室的灯还亮着，透过玻璃门，里面的人正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已经下到楼梯口的温故又折返回来，去了趟茶水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杯热气腾腾可可，然后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请进。”杜若没想到这个点还有其他人，但忙碌的她依旧直视前方，手不停歇地敲击键盘，并没有第一时间留意进来的人。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白色瓷杯，杜若这才顺着握着杯子的手看向它的主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很甜的东西，但我没泡得很浓，喝了它应该会让你舒服一些。很晚了，记得早点回去休息。”
　　温故将杯子放在桌上，也没等杜若回答，又补充了句“晚安”之后，带上玻璃门便回去了。
　　杜若看着温故离开的背影，又瞧了瞧桌上的这杯闻着都觉得香甜的可可，伸出手来回揉捏了下杯子的手柄，还是端了起来。
　　嗯，果然很甜。杜若想着自己有多久没喝过这么甜的东西了，还是在晚上。杜若的口味本来就清单，甜品甜茶什么的几乎很少碰，要么就是点到即止。
　　不过，这次竟意外的好喝，杜若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不知是今天确实是进食很少肚子饿了，还是以前没发觉到可可的美味，杜若觉得喝完之后舒服很多。
　　杜若放下水杯时笑了笑，调整了精神状态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晚上十二点，温故终于等来了那人的消息。没有了平时的轻佻和话多，只简单地几个字回复：“忙，开会到现在，明天细说。”
　　看到这几个字，温故想到连那人都这状态了，集团内可能更是惊涛骇浪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温故接到了期盼已久的电话，果断迅速按下接听键。
　　“老大，你还好吗？”
　　“哟，还知道关心我呢，我以为你就关心你杜若学姐呢～”
　　温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得，就这调侃人的语气，看来状态还没想象中的差。
　　“怎么会，你们我都关心。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吴琼在电话里听上去还跟以往一样不正经，但温故还是注意到了她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疲惫。温故不想干等着，想主动做些什么，哪怕能帮上一点点忙都行。
　　不论是杜若还是吴琼，她们于自己而言，早已没有看待成普通的上司，而且是生活中的朋友，甚至更多。温故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冷淡疏离的人，但只要一旦走入到她的内心，就代表着全心全意的付出，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都是如此。
　　温故在昨天的简讯中就已经询问过熔断事故的进展并表达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只不过吴琼一直在忙着应付高层以及调查事情的情况，没来得及回复温故罢了。今早刚抽空浏览完待处理消息，吴琼就给温故去了个电话。看了温故发送的消息内容，吴琼觉得果然没有看错她，在不了解全部情况的条件下有这样的见解，且能说到点子上，确实很不容易。
　　“事情的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你说的那些点我们也还在验证。我们想办法拿到了号称是出事Z5系设备同一家零售商售卖的货，进行拆装和实验，估计过两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你顺便先整理下CMC手头上的事，下周准备回总部一趟吧。我跟小若商量了下，这边人手不足，想调你过来帮忙，你个小鬼不找我，我也准备找你了。”
　　吴琼作为质检团队总负责人，在事故刚发生的时候就赶往了现场，通过对残留材料和同类型货的初步分析，这里面确实有很多可疑点。吴琼几乎是两天没有合过眼好好休息了，即使是躺在床上，满脑子也是参数指数分析。通过不间断地调查，事情终于也有些眉目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原因就会水落石出。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件事跟之前那几件事应该是关联在一起的。
　　“好，我本周可以准备并交代好手头上的工作，下周一回总部可以吗？”温故对这件事很上心，转移项目的事按部就班就好，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每周电话会议同步下进展，并叮嘱CMC厂这边的质检严格把关，问题应该不大。而且听说一大早的时候，杜若就飞回了总部，怕是那边情况不理想，紧急赶回去处理了。
　　“好，那就先这样了。接下来我还有个会，先不跟你说了。”
　　吴琼电话来得比较急，挂得也匆忙。温故放下电话之后也没时间多想，调整了下近期供应商拜访计划，用电话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后，从行政那拿上车钥匙便外出了。吴琼留给温故的时间也不算充裕，她得争分夺秒地抢先一步盘算，为后续的事留足时间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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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日子结束，慢慢进入主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