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物线》楚晏生

33、第三十二章 游戏

　　温故粗略地扫过其余参赛的七组家庭，大多是爸爸妈妈带着小朋友的三口之家，还有两组则是奶奶妈妈和小朋友的组合。虽说不上特别，但站在游戏候场区的温故没由来的有些紧张，相比之下，温叶一却是一脸雀跃。虽然温故竭力让自己保持面色如常，但牵着温叶一的手在慢慢升温，浸出了丝丝汗渍。
　　不知道是杜若察觉到了什么，还是纯粹的无心之举，杜若轻轻捏了捏温故的手背，随即就松手了，温声说道：“玩游戏而已，开心就好。”
　　也许是被杜若轻松随意的态度感染了，温故也坦然不少，朝杜若笑了笑，“嗯，你也是。”
　　比赛一共分为两个环节，第一部分是你划我猜，由一位家长按照规定的表演动作进行比划，另一位家长带着小朋友来猜，答案必须是小朋友说出来，比划的人可以做动作和拟声，但不能说话描述。这个环节的时间是两分钟，答对不同个数有对应的得分。第二部分是蒙眼吃面，两位家长把眼睛都用眼罩遮起来，一位家长端着面条喂食，另一位家长背着小朋友吃面，由小朋友负责指挥，吃完面条用时越少的得分越高，根据不同用时获得对应分数。
　　这两个都是普通的亲子类游戏，考验的是一家人之间的默契度，同时又兼顾了趣味性。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台上的参赛选手一个个跃跃欲试，台下的观众拍手吆喝，让温故想到了小学时候参加趣味运动会时的场景。
　　第一个环节温故她们排在第五组出场。看着前几组家庭手舞足蹈、张牙舞爪的表演，包括温叶一在内的小朋友们都乐得合不拢嘴。搞怪的动作、特异的表情、逗弄的模仿，愉悦的气氛伴随着大家的开怀大笑散发开来，餐厅门口也聚集了越来越多凑热闹观看的人。
　　不像其他家庭会事先商量个暗号或者对个暗语，温故三人组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上台的。如果要说了解，温故和杜若两人之间的交集还是在三四年以前了，就算加上最近这两个月的共同工作与生活，总共也没有相处过多长时间，何况还有个很难贡献力量的小拖油瓶。默契这个东西，根本没有培养的土壤和时间。显而易见地，温故她们要想赢得比赛，除非有黑幕，要么就是中彩票了。
　　抱着娱乐的心态，终于轮到温故她们上场了。这一轮由温故负责比划，杜若带着温叶一负责猜答案。她们的附加要求是边学动画片里熊二的样子表演边比划。刚回国那段时间，温故陪着温叶一看了至少不下二十集的这部动画片，恰巧对里面的人物还有点了解。温故故意将肚子挺起，学着熊二好吃懒做的模样，朝温叶一说道：“一一小朋友，准备好了吗，俺们的比赛要开始咯～”
　　对面的杜若看得忍俊不禁，被温故夸张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的温叶一很乖巧地回复道：“准备好啦～”
　　主持人在接收到开始的讯号后，正式掐表计时。温故看了眼题卡，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神色，这题简直为她量身定做的。温故稍稍想了想之后用手比了个“四”，对面的杜若马上了然地点点头，这是她们提前商量好的策略，先比划出是几个字的题目。接着温故撅起屁股、身子前倾，将右手甩起来，双脚有节奏的点地，嘴里还念叨着“驾～驾～”
　　温故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传达到第一个意思，转而快速切换动作，将腰背挺直，双手抬起保持环抱的姿势，重心集中在原点，双腿带动着身体机械地旋转起来。
　　还没等温故旋转完一圈，杜若已经凑到温叶一耳边，“旋转木马～旋转木马～”温叶一迫不及待地说出了答案。
　　“恭喜答对了，下一题。”主持人迅速地切换题板。
　　台上的温故三人，猜题的进展异常的顺利，越玩越进入状态。往往是温故刚刚表演完，对面的温叶一就说出了答案，当然是在杜若耳语帮忙的情况下。
　　当主持人说时间到了的时候，温故惊喜地发现她们居然一共答对了八道题，只比第一名少了一题。温故欣喜地看向杜若，恰巧杜若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又都默然于心。
　　然而，第二轮的游戏没有像第一轮这么顺畅。八组家庭同时开始比赛，温故在背着温叶一被她指挥的情况下，一直在张着嘴找食物，可惜前半程要么是脸直接怼到面条上去了，要么就是在吃空气。好不容易吃上了一口，准备吃下一口的时候，杜若手里的盘子又被温叶一指挥走了。又一次找盘子的循环开始了。
　　在一分钟之后，温故的嘴终于又凑到了面条上。在吃之前，温故急匆匆地说了句“学姐，你别动”，示意杜若保持这个动作，温故也不管不顾地将整个脸凑过去狼吞虎咽，也顾不得脸粘上番茄酱和意面。
　　在温故结束战斗前，有两组家庭率先吃完了。温故将背上的温叶一轻轻放下之后，又将眼罩摘下。还没等温故睁眼适应，温叶一已经捧腹大笑，指着温故说道：“小布姑姑是大花猫，哈哈哈～”
　　虽然没有表现得温叶一那么夸张，杜若抿着嘴勾起唇角，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温故的脸，表情很明显是在忍着笑。
　　温故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和鼻子，都有些黏糊糊的。红色的酱汁粘在手上，无疑是刚才蹭到的番茄酱。
　　温故刚准备去找纸巾擦擦，忽然感觉到脸上有棉柔清凉的触感，还带着股薰衣草的香味。
　　“别动。”带有命令式的语气，却不失温柔。
　　温故顺从地站着，任凭杜若用湿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污渍擦干。温故一动不动地盯着杜若的动作，看似在看着她，又不是在看她。
　　“好了。”清理干净温故的脸，杜若发觉温故还在出神，轻声提醒道。还是这爱发呆的模样。
　　温故恍然回过神，随即咧嘴笑道：“谢谢学姐～”
　　经过统计两轮比赛加在一起的总分，温故一组竟然意外地排在了第二。当主持人将小猪佩奇一家的玩偶递到温叶一面前时，小家伙高兴坏了。虽然没有能获得第一名，但是温叶一也是相当满足，能和姑姑、姨姨一起玩游戏，还能赢得奖品，这简直比吃西餐本身还让人开心。平时在外吃饭还有些调皮的她，这次是出奇的温顺，温故喂什么，温叶一都大口吃掉，手里抱着粉色的玩偶，边吃边玩得不亦乐乎。
　　三人吃完中餐已经两点半，到点温叶一该回去午休了。这才刚上出租车，车还没启动两分钟，温叶一就靠在杜若的身上睡着了，连温故的问话都没有再应答，只无意识地撅了撅嘴，又往杜若怀里拱了拱。也是，折腾了一个早上和中午，这小孩的精力再旺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杜若担心温叶一睡得不舒服，于是松开挨着自己的手臂，顺势将温叶一捞起来，平稳地将她裹到自己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又爱怜地捋了捋她蓬松的头发，这才双手交叠地抱着温叶一，合上了眼。
　　温故看着杜若浓密纤长的睫毛，感动的同时心里突然涌起莫名的情绪，挠得人痒痒的。前面的屏障薄薄的看不真切，屏障后似乎有某种让人奋不顾身的东西，勾动着温故的欲望，甚至是呼吸都有了短暂的停滞。温故内心想伸出手去紧紧抓住，却总是抬起又犹豫地放下，握紧的手又松开，不自觉地有些退却。
　　温故回过头正了正身子，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再想这事。一路上也没有人再说话，温暖的夏末午后，懒洋洋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车厢里安静得只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窗外的鸣笛声。
　　温故不知道在自己闭眼后不久，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了。那一双平时看起来深邃清冷的眼睛里，在看向温故时竟泛起了丝丝轻柔的涟漪。只不过一会，那隐藏的情绪又随着眼睛的合上同时关闭了。
　　温叶一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温故下车时从杜若怀里接过她，一直抱到了家里的床上都没醒，看来这小家伙今天真是玩累了。
　　杜若送温故她们到家之后也回房了，手头确实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两人约好一起在温故家吃晚饭，本来杜若说需不需要她帮忙的，温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只说自己能搞定。杜若看她那副泰然自若、轻松自在的样子，也没有再坚持，想着到吃饭的时候就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了。
　　温故在关上房门之后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差不多聊了两分钟就挂断了，放下手机时还愉快地哼起了歌，边哼边开心地朝暗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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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温叶一捂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还这么小为什么要被喂狗粮？
O_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