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人生路民国篇》带感C

14、014

　　下雪了，金槿怀抱着元少爷时嗅到了海水的味道，看着窗外满天飞雪，他走出房门思绪重叠在梦境中搁浅的那片皑皑冰原，只是冰天雪地中多了头迷途的羔羊急需有人将它纳入在怀中给予温暖…然而羔羊说不要自己。
　　元少爷回席入座时，金槿回去的比他稍早一些，默默的吸着雪茄没有看他，而陈英俊赢得风生水起，一抬头看到他们回来就很开心：[元少爷，金老板你们两位谈的怎么样嘛？]他因对元少爷很有好感，见元少爷与金槿很有交情，加之金槿让出的地方实在是片风水宝地，他对金槿便爱屋及乌，也十分亲昵了起来。
　　金槿不想理会陈英俊，他始终觉得这个陈三爷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本能的不想接近他，可刚刚在元少爷那里遭到拒绝，他不由的思索起原因：[他起先是接受我的，怎么又不要我了呢？]并怀疑原因就在眼前——金槿默默对陈英俊点头，心中却想：他抱了陈三，所以不要我，是他觉得我不如这个陈三…可是我哪里比不上这个陈三呢？陈三富有，而我比他更富有百倍，陈三是英俊，但我比他…漂亮…他居然叫陈英俊…要是我爸爸和他爸爸取名一样直白，我岂不是要叫金绝美？我处处都比陈三都好，有什么是陈三能给他的，而我却给不了的呢？思及此处金绝美面红懊恼——我比陈三也就差在床上那件事了…可我能教他学好！
　　元少爷没有去看金槿，他有别的事要做，他笑盈盈的走过金槿身边去同陈英俊十分投入的切切私语起来。
　　[什么？你向我哥哥抵押了元公馆？]陈英俊略微吃惊：[我知道他手里地皮很多，其中居然还有你的房子么？]
　　[我想把公馆赎回来。]元少爷将双手搭在陈英俊的肩上。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你们当时抵押了多少？]陈英俊歪头用侧脸贴了贴元少爷的手背。
　　[五万，]元少爷笑盈盈的俯身从他的手中抽出一对牌替他打出去，赢了。
　　[一座公馆就这么少么？]陈英俊放下手中的牌，眉开眼笑将花花绿绿的筹码揽到近前。
　　[我当时急需出手，你他哥哥把价格压的很低…]
　　[他是挺缺德的。]陈英俊便洗牌边点头：[我把他那遗物翻着找找，找到了就还给你，至于那点钱嘛…不用给我了！]
　　[小三爷，真大方！]元少爷笑着环住陈英俊，下巴落到他的肩膀上：[还有一件事…你哥哥去世后，那空房子被人占了。]
　　[那没关系，这北平谁敢占我陈家的地皮，我让他吐出来——]陈英俊暗暗发狠打出两张。
　　[那人很有来头，是个带兵的司令叫做原泉。]元少爷贴着陈英俊的耳朵呵气：[小三爷，不行就算了吧…别吃亏…]
　　[放心这世道是讲王法的，]陈英俊有些心猿马意，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双眼放光道：[我是守法商人嘛，不会跟他去拼刀枪，我有我的方法，他不倒地方，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静候佳音。]元少爷满意的笑着起身。
　　陈英俊一手握牌，一手向后抓住元少爷的腰捏了一把又收回叮嘱：[你就养好这里，等着听我好消息吧！]
　　元少爷离席回房补觉，他等不及回家了，也许梦里立即可以，但李国忠是那般的不济事，他不得不亲自出马撺掇陈三去找原泉的麻烦。
　　下雪了，原司令裹着裘皮神色冷漠看着窗外的大雪，感到寒冷的同时，他觉得管家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已经把管家关在空屋十五天没有管过他了。
　　若他只是一名叛逃家奴，一枪毙了就好，可他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虽不愿意承认，也没想过否认，血缘关系确实是存在的，只是换种方式慢慢折磨，一间空房，没有食物，也没有吗啡针。
　　原泉命人开了那紧锁了十五天的房门，十五天了，气味是有些复杂的，人体病弱的气息尤为浓厚，他顿了顿负手进去，人不在床上，而是抱着盆植物垂头半躺半靠在阳台上。
　　他担心对方会坠出窗外，他迈着大步，皮靴撞击地板砰砰作响，把人拽下来扔回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犹如被踩了一脚的蜘蛛一般十分缓慢的恢复原来抱着花盆的姿态：[管家，]
　　对方没有反应…
　　[管家，看我！嗓子哑了，耳朵也跟着聋了么？]他伸手扳对方的肩膀，然后松了手——他摸到了一把硬骨头怀疑再用力人会散架了。
　　[你这个饿不死的——]他围着床研究了一圈，一身皮包骨，感觉无从下手，遂劈手打算夺那花盆。
　　[还给我…]
　　这下管家有了反应，他从久未理过的长发下瞪大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枯槁的手指抓着床单，竭力朝原泉爬了过来。
　　[能说话了？]原泉觉得惊喜，他私下询问过军医，被割喉伤涉声带的人再开口的机会渺茫，[再说几句话，叫我的名字！]
　　[还给我…]
　　[我说过叫我的名字，否则，我把它扔下楼去！]
　　[原泉…还给我…]
　　[你！]原泉气笑了：[我跟你至什么气呢？你的什么不是我的？真当会抢你一盆破花？]
　　将那花盆放回窗台，原泉疑心里面种了大麻，看看却又像野草。
　　管家见他放下了那盆植物，就无限的往床内缩，又缓慢的蜷成了一团。
　　[躲什么？我今天不打你——]原泉探身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我当初割了你的喉咙，你也不死，我停了你的吗啡针，你也不跳楼，我饿了你十五天，也饿不死你——真拿你没办法！我不要你死了！]
　　说罢，他扯开对方的手臂，又拨开头发，将那活骷髅似的面孔扳向自己：[我不杀你了，你好好活着吧！等你养好了，我就送你回日本给母亲守墓！]
　　[我不回去…]管家怔怔的说：[我要等他回来找我。]
　　[他不会回来了！]原泉放手怒道：[他和李国忠好的蜜里调油，早不要你了！]
　　[我在这里等…]管家缓慢的向床内挪动：[他回来看不到我，会难过…]
　　原泉冷笑，抓住对方的脚腕将人拖拽回床边，他坐到床上，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手勒住那一把肋骨的腰身，将人禁锢在自己膝上列陈其害：[他难过？他知道你落在我手中早晚就是一个死，这么多天有回来救你？况且若真在乎，就不会给你打吗啡针，我若晚来一步，你也一样是死人了。]
　　[我不回去…我不怕死…只怕他看不到我…]怀里人气息微弱的说。
　　[这可由不得你，]原泉冷笑着抚摸管家的肋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筋肉都是我的，你活着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等把你送回日本，我再给你娶一房家室，你就好好的回家给我开支散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