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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桃花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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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潮的街市，人来人往，尽是繁华。
“你慢些走，别摔着了！” 千尘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千尘，你不知道这凡间有凡间的乐趣，我带你好好玩一玩！”
她微笑着回头，一把拽过他的手，催促道。
“快点，快点！”
他几乎是被白浅拖着走的，很是窘迫，但掩不住嘴角的温柔。
“到了，阿婆，给我一包桃花酥，谢谢！”
“唔……”她一回头，千尘的嘴巴就被硬塞了一块食物。
“味道怎样？”她眨巴着眼睛，期待着他的回答。
咀嚼了两口，齿颊留香。
“好吃”
“真的吗？那都给你了，就知道你喜欢吃的，”白浅一边傻笑着，一边擦掉刚才因为自己的粗鲁而沾到他脸上的碎屑。
“姑娘，你们姐弟二人感情可真好！”那阿婆说道。
“姐弟？”
也对，他现在与她站在一起，确实像一个弟弟。
“……”千尘没有说话，似乎心情不太好。
而白浅却不知。
“你为何说知道我喜欢吃桃花酥？”其实这是自己第一次吃啊！而且，我也不常吃这些点心的。
“哈哈！我就是知道！”
因为，那时……
“小十七”他负着手，将偷偷摸摸溜回房的她抓个正着。
“师……师傅，你怎么在这？”
“又下凡了？”他似乎有些无奈。
“……”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墨渊盯着那一包藏在她怀里东西。
“啊！”她吓得一抖，更紧的抱在怀里。
“折颜上神，你来了……”墨渊故意一扭头。
“唔……”回头时嘴里被塞了一块——桃花酥。
“师傅，好吃吗？徒儿特地买的，”暗示性的往怀里瞅了瞅，这里是为师傅买的点心，不是——不是，春宫。
“……”细细的咀嚼，这丫头！
算了，便不罚她了，罚了也是不改的。
“好吃！”
自此，回回下凡都给师傅带些贿赂的小玩意儿，师傅就不怎么罚她了。
……
客栈。
“千尘，睡了吗？”白浅敲了敲他的门。
“……”门开了，白浅端着茶水站在门口。
他手里拽着书，衣衫单薄。
“那个……我怕你想喝茶，所以……”
“进来吧！”他淡淡一笑。
“快坐下，天冷了，哎——千尘，你怎么还开着窗子呢？”她紧忙关上。
眼神四处扫了一遍，抓起榻上的外袍自然的披在他的身上。
这一系列动作，叫千尘越发看不清她了。
“你……”他很想问她。
白浅坐在他的对面，撑着手看着他。
“我……怎么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一愣，当然要对师傅好啊！
过往的遗憾，能否在今生一一弥补。
“你——对我——”千尘有些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白浅拉过他的手，认真的说道。
“千尘，你要记住，我可以无条件的对你好，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把最好的给你，希望你能够永远快乐无忧……”
无条件对我好？为什么？
她的话，让患得患失的千尘，定了心。
“你会离开我吗？”他想到了挽离，就想问一句。
“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也……不，即便你离开了我，不行，你不可以离开——”
一时失措的她，话不成句，语不成调。
那错乱的声音后，房间静如寒潭。
关得紧紧的房间里，无风进，无月来。
独剩，一灯如灯，一束摇曳的烛火。
这样的静，听得到，他砰砰的心跳，仿佛是特地安排的秘境以供诉说。
白浅压抑着滋长复苏的爱苗，越发想要靠近。
以前，不知那是爱，蹉跎了多少流年。
如今，知道了那是爱，那时的师傅，却悲然远去。
如今的他，不记得小十七，也怕是不爱小十七了。
如果，在你我安好的日子里，一切都是豁然开朗的。
如果，没有夜华，没有婚约，窝在你的怀里该有多幸福。
师傅，你还不知道十七是爱你的。
即便在你最后离去之时，你也不知，因为你放手了。
爱而不得，你又不能把你的小十七抢回来，因为那是你亲弟弟，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傻十七以为，她抓住的便是幸福。
只要是十七要，你便给，可那时，她说她要的是夜华啊！
这世上果真没有后悔药呢？
千尘，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这是我白浅欠你的，还不清的情，这些好又算什么！
爱我爱到舍命，而我又拿什么来还呢？
爱你吗？师傅，还有机会吗？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
一寸一寸的烛火燃，一朵一朵的灯花落。
谁也没有说话，但又想吐露一些什么。
杂乱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千尘开口了。
在白浅说，不许他离开之后。
“假如……假如我和挽离师兄一样呢？”
“……”
昨夜。
夜阑人静，宁静的草地上，远处的天际绽放着烟火。
两人在凡间逛了两个月了。
千尘，已经完全长大了，他即便是在凡间，也从未忘记过修行打坐。
长大的他，站在白浅身前，足以将她紧紧的包裹。
那是一个白衣，束发，玉树临风的男子，而不再是少年了。
白日里，城中哪家的小姐嫁了哪家的儿郎，举城欢腾。
她竟然醉酒了，那一坛坛的女儿红，不知灌了多少。
她的酒量竟然如此惊人，但千尘却很疑惑。
一对凡人嫁娶，她为何要喝得烂醉。
千尘，你忘了，这新娘，她也做过，只是选错了郎君罢了。
喜，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喜。
悲，为苦命人错失所爱而悲。
灌醉了，就不觉了，什么悲，什么喜，都无所谓了。
“师傅，敬茶，我要给师傅敬茶呢？”
她说着胡话，仰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
她梦到九重天，大婚时，师傅未死之前。
千尘，莫名想笑，原来没有知觉的她，如此可爱。
“敬什么茶……醉成这样还要敬茶，你可真是孝顺！”
千尘不知，她对她师傅……
千尘从来没有问过谁，她经历过什么，他有很多疑问。
比如，她为什么十五万岁了还没有嫁？
她和墨渊上神之间经历过什么？
太子夜华是谁？
我真的和他很像吗？
……
他从来不会主动向其他弟子打听什么，他只是一心一意的修行，努力的强大。
“师傅，唔……不要，不要……”
白浅扑腾着手，左右挣扎，似要坐了起来。
千尘感觉她的激动，是什么让她害怕，久久不能忘怀。
千尘脱下外袍盖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小手掖在衣袍里。
“总算安静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极其宠溺。
远处烟火，扰不乱眼前的美景。
月光照着青草地，偶有杂草随风而摆。
那山坡上，越来越浓的情，引来了点缀的萤火。
只有在她不知的时候，千尘才毫无顾忌的流出眼中的爱意。
抚摸着她粉红的脸蛋，很烫，嘴角残留着酒渍，有种感觉，好想尝一下。
当他冰凉的手碰到白浅脸颊的时候，被一把抓住。
自然不肯放开那舒适的源泉。
“师傅，师傅……”他一愣，开心与不开心同时交杂。
他没有吻她，或许有一种本能，但他觉得随便冒犯她是不对的。
只想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扔她蹭着，摩挲着掌心，一刻不放。
千尘总想喊她什么，可是却喊不出来，不要叫师傅，从来都不是师傅。
可——他是不会喊她浅儿的。
一夜，守了她一夜。
当曙光落在草地上的时候，他才安眠在她的身旁。
白浅醒时，发现自己竟然紧缩在他的怀里，千尘将自己紧搂，安然睡在身旁。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我当你是我的师傅，我将不愿醒来。
可当她动的时候，梦——醒了。
千尘迅速抽离自己的手，各自窘迫，背对而去。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早已察觉对彼此的心意。
她在纠结，纠结要不要……会不会又扰了他的浮生，乱了他的红尘。
他在纠结，纠结你心里爱的我，还是你觉得我很像你的师傅。
……
这样，彼此不言语，直到次日，她忍不住敲开了他的门。
忍不住，明明就在身边，却不和自己说话。
在密闭的房间里，这孤男寡女，总让看过很多话本子的她，遐想颇多。
这凡世的山山水水，使彼此忘了各自的身份。
身不由己，情不由衷。
他问。
“假如……假如自己和挽离一样呢？”
她愣了，原来那天的事，他都知道了。
“假如我也喜欢你，你还是不会让我走吗？”千尘没有看她，只是想把要问的问出来。
她不答，这让她想起了身份，想起了挽离，当初自己是怎么说的？
她紧握着双手，有些颤抖，终是决定告诉他。
“无论怎样……你都不可以离开”
千尘一惊，这是答案吗？
即便是自己说了喜欢她，也可以不用离开吗？
千尘心里，月朗风清，桃花盛开。
他走到她身边，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
他在试探，你若不推开我，我就这样抱着你。
最终，白浅不仅没有推开，反而在千尘抱着她之后，搂得更紧，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说好的，可不许反悔”
“不悔……再也不悔了”
真好，他的胸膛终于可以被你依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