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不陈年》胡萝卜于米饭

1、林凯

　　故事从一个叫林凯的人的生命结束开始，这个人曾是我的好兄弟，顾锦的爱人。
　　叶谦是我的名字，手握方向盘，路上车水马龙，林凯死了有八年了，但知道林凯这个人却是18年前，14岁的他是我父亲，叶吾盛的情人，当时的他拥有着父亲独一无二的爱护。叶谦眼神望着远处的市体育馆，那里是林凯失去一切，一步步变得疯魔的开始。
　　后面的车不耐烦地响着喇叭，叶谦回过神，转弯开去了顾锦家。
　　门铃响起，叶谦被开门的人吓了一跳，任凭那人怎么叫他，还是用着狐疑的眼神瞧他。
　　“你是叶先生吧，顾锦在里面做饭。”他感觉叶谦好像没有进来的意思，“叶先生，可以进来先，叶先生。”他无奈只好用力推他，温柔地说，“叶先生，进来吧。”
　　“林凯”叶谦试探性地叫。
　　“哈？我叫林之。”
　　顾锦围着围裙走出来，”叶谦进来，饭菜都好了。”
　　叶谦脱了鞋，穿上拖鞋，和顾锦没见面有3年光景，这次回国没想到能再次吃上他做的饭菜，他的厨艺还是林凯锻炼出来的，想到他们两个，心莫名地不舒服，眼前这人是谁啊？
　　“叶谦，这是林之，你可以叫小之。”顾锦递过筷子给叶谦。
　　叶谦又瞟了林之一眼，借过筷子，心中不由地堵起来了。
　　吃完，林之就去洗碗，还切了水果出来，是个阳光的男孩子。
　　叶谦很肯定他不是林凯，因为林凯在他的记忆里是一个阴郁的男子。
　　“他是很像他吧？“顾锦的微笑带着苦味。
　　“简直一模一样。“叶谦知道顾锦自从林凯去世后，刚开始人都涣散了，后来在劝说之后，心思全花在工作上，二人开了一家咨询公司，如今顾锦也算事业有成。
　　两人跑去阳台抽烟，吞云吐雾。
　　“你知道吗？他是林凯的儿子。“顾锦刚认识林之，就觉得是林凯的亲人，就让侦探查了林之的身份并确认了。
　　听到厨房哐当一声，恍惚间，顾锦想起了林凯把家里的东西都砸的所剩无几，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顾锦刚下班回来看到震惊小声地叫，生怕惊吓到林凯，“小凯。”
　　林凯像疯了一样，开始在家里乱跑乱跳，歇斯底里地吼叫声。
　　顾锦抱着他，林凯大叫，睁大双眼，“不要碰我，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怎么了？”被打翻身仗在地的顾锦，站起，拿着铁锅砸向林凯。
　　终算安静了。
　　顾锦守了一夜，醒来时，林凯又惊又恐地蹲在角落。
　　“小凯。”
　　林凯的眼泪叭啦叭啦地流。那段林凯走不出的过去，带着控诉、不甘、愤怒、屈辱、无法理解的种种情绪，做不到原谅自己和宽恕他人，他在绝境中苟且偷生。
　　这是林凯第二次了，顾锦抱着他。他不说，但顾锦猜到了，他被人□□过。
　　林凯也紧紧抱着他。
　　之后，顾锦辞职，专职在家守着林凯。
　　顾锦回过神，才发现眼前家不是那个家了，眼前人也不是那个心上人，坐拥在X市中心，俯瞰这座不夜城。
　　“所以现在你这样子，你高兴吗？”叶谦皱眉，那林凯不是12、13岁就有了儿子，但这些不是自己关心的。
　　顾锦一笑，“我很开心，叶谦，我很幸运感觉他还在。”
　　叶谦没在说话了。他中毒太深了。以前顾锦照顾林凯，现在照顾他儿子。父亲说有因果循环，那顾锦上辈子欠了他们父子什么。
　　顾锦送走了叶谦，叶谦竟直去了郊外，开进漆黑的别墅，自从领林凯走后，这栋别墅就没人再住过了，父亲将别墅送给了22岁的林凯。
　　开灯，一些灯已发出暗黄的光，而有一些是黑色的，但仍金碧辉煌，上面挂着父亲的相片和风景画。
　　叶谦走上回旋楼梯，打开门，开灯，是藏书室。
　　这是第一次看到12岁的林凯的地方。
　　年仅8岁的叶谦看到长发盖住脸的林凯，发出嫌弃埋怨，“爸爸怎么把这个东西带回家？”然后就走了，也不期待有人回答。
　　“邱嫂”叶谦带着高人一等的语气使唤着37岁的阿姨。
　　“谦少爷，老爷前几日带回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他一直呆在藏书室，很安静。”
　　“爸爸是故意的，不让我在这住！”
　　“老爷说，自然欢迎谦儿住，在这住的不喜欢的话，夫人那栋欢凉别野新建有许多景观，可以去玩玩。“邱嫂说的诚惶诚恐。
　　叶谦一脸不悦，“知道拉”自己自然不想和这娈童一起住，有失身份，明日再走。
　　刚下楼梯，叶谦杯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到，时而尖叫时而怒吼，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紧紧抓住扶手，这…八成是个疯子。
　　邱嫂闻声赶来，看着少爷，又看着藏书室的门。
　　叶谦连夜落荒而逃，去了欢凉别野。
　　叶吾盛喜欢将叶谦和林凯比较，林凯的过目不忘，叶谦的纨绔子弟，一个天赋异禀，一个平庸无奇，他们两个变成对手，而叶谦的对手早已变成每个人心中的叹息。
　　叶谦小时就嫉妒林凯，总结了林凯什么都好，连在床上的表现都合乎父亲的意思，父亲得了他之后便再也没有招惹莺莺燕燕了。
　　这让叶夫人很肯定林凯的地位，叶夫人，何许人也，书香门第出身，好书法，喜字画珍藏，曾送了林凯钟爱的画作，价值千万，被林凯疯魔时撕毁，叶夫人不曾皱眉，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倒是着实令人惋惜。”不知是说画呢，还是人呢。
　　叶谦在藏书室坐下不久，手机就响起来了。
　　他的父亲打来的，交代了明天公司的事宜。
　　叶夫人接过电话，“谦儿，怎么不回家呢？”
　　“在藏书室里。”
　　叶家有6栋别墅，叶夫人知道儿子指的是第七栋，那栋是小凯的。
　　“妈，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还是没办法忘记他。“叶谦怀念那个曾被视为对手的林凯，他是一个传奇。
　　“也罢，放在心里。“
　　母子寒暄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林凯。”叶谦望着那块林凯的专属坐地，脑海里闪现林之的笑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林凯的祭日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