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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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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恶心。”
罗安锦咬着牙,寒冷刺骨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
木颜风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仿佛死人。
罗安锦以为这个男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她抬起脚,毫不怜惜的踏在木颜风脸上。
“犯了错就装死,这还真是你的性格。”
罗安锦穿了一双高跟鞋,那尖锐的高跟踩在木颜风侧脸上,半晌,地上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挪开脚,好奇地低头查看。
木颜风大概是晕了过去,任凭罗安锦如何拍打都没有反应。
“真麻烦。”
罗安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往车上走。
“喂,是我,x路,过来给木颜风收尸。没死,快过来。”
挂了电话,罗安锦用力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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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颜风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是在自己的教师宿舍,也不是自己的家里。
他从床上坐起来环顾着四周,这里的陈设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他闭上眼都知道每一个家具原本的摆放位置。
是,他正在罗安锦的卧室。
罗安锦怎么会让他住在这儿呢?他不是最讨厌自己吗?
如此想着,只见卧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
来人是罗安锦的秘书苏文烁,他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木先生,您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三天。”
三天,的确很久,怪不得他现在醒来还是感觉全身乏力。
苏文烁给他倒了一杯水,他道谢后正准备伸手接过来,谁知苏文烁却突然问他:
“木先生,您的身体情况,您知道吗?”
“啊?我的身体?怎么了?”
木颜风有些摸不着头脑,苏文烁见对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便笑了起来:
“哈哈,看来你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那就等罗总回来以后亲口告诉您吧。”
说完,苏文烁把水地道他的手里,笑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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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锦办公室。
她低头批阅着文件,但却时而走神。
刘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以后对木先生好些吧,毕竟你们有了骨肉。小然的事情错不完全在她,有些事情还是应该释怀。”
释怀?
怎么能够释怀?又怎么可以?
她至亲至爱的小然啊,那么好的一个人。
就那样从12层高楼上跳了下去。
说自杀,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小然那么阳光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呢?
罗安锦合上文件,有些疲惫的躺进椅子里。
“小然,你能告诉我吗?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凌晨的时候罗安锦才到家。
她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屋子里灯火通明,几乎每个房间里的灯都被人打开了。
而罪魁祸首正躺在沙发上,面容祥和,似乎已睡去多时。
罗安锦来到沙发旁边站定,低头仔细看着沙发上面的人。
他的一半侧脸陷入柔软的沙发靠垫中,另一半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
罗安锦还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天自己用脚在他脸上踩出来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伸出手,摩挲着木颜风受了伤的面庞。
伤痕是丑陋的,带着原始的罪恶。
恰好,罗安锦最讨厌丑陋的东西。
她的手下滑,来到了木颜风的脖颈处。
木颜风其实算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个子高,腿长,一张冠玉似得脸,干净,温润。
罗安锦一边看着他,一边手底下用力。
不出半晌,木颜风就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啊,安,安安,放开,放开我。”
罗安锦听话松手,随即栖身上前,压住沙发上的木颜风:
“木颜风,你是在等我吗?”
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诱惑。
木颜风不敢躲避,他也无处可躲。
他僵直着身子点点头:“我在等你回来。”
罗安锦用手臂圈住木颜风的腰:
“等我做什么?”
她故意把第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然后看着男人的耳朵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变红,直到最后变得半透明,真有意思!
“苏秘书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
木颜风说完,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罗安锦低低笑着,声音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的确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而且还是一件好的事情。”
木颜风睁大了眼睛,等待她的下文,可是她却不说了。
“是,是什么事情?”
罗安锦恶意的笑着,表情还是刚才那个表情,无法窥探半点情绪。
“你来取悦我,让我开心了,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的。”
缠绵比死痛苦,死比活着更难。
罗安锦测躺在柔软的地毯上,那优美的弧线一览无余。
她现在真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
现在美人鱼开始说话了:
“你的肚子里多了一个小东西。我们的。开心吗?”
她现在的口气真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问着一个天真无邪的问题。
“我们的孩子……”
似是不可置信,似是早就已经料到,木颜风看上去并不是很惊讶。
“对啊,我们的孩子,叫我妈妈,叫你爸爸。”
木颜风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那我是你的什么?”
罗安锦突然从地毯上跳了起来,她看着沙发上的人,眼睛里写满了愤怒:
“你还想要什么?你还需要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现在这些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吗?我告诉你,自从小然走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不可能再装得下另外一个人,你就不要再想了。”
“我知道,我能做的,我应该做的,我必须做的就是取悦你。可是,你听我解释,小然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
“啪。”
重重地一个耳光摔在他的脸上。
“我警告过你不许在我面前说这个名字,你不配。”
总是这样,每一次当木颜风以为自己能抓住一丝曙光的时候,那虚幻的温存便会戛然而止。
小然,全都是因为小然。
木颜风用手臂遮住有些刺眼的灯光,面上满是凄楚。
罗安锦刚才已经摔门出去了,诺大的别墅又只剩下了木颜风一个人。
为什么?
为什么不爱自己,却偏偏要把自己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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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彼时的木颜风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青涩,胆小,害羞。
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木新然。
他们两个人,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是命运却截然不同。
木新然似乎从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被光芒笼罩,而木颜风注定只是一个陪衬。
家业,财产,罗安锦,这一切都是木新然的。
可是,凭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最先认识罗安锦的。
七年前的罗安锦,美丽,大方,她一笑,似乎正午的阳光都黯然失色。
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周末,木颜风一个人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
他从小就喜欢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
他找到了一大堆专业书籍堆在面前的桌子上,足足有二十多本书。
一个人,时间都是漫长的孤独。
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短头发的姑娘,姑娘似乎来图书馆,只是为了睡觉。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经济学书籍,姑娘趴在桌子上睡的香甜。
木颜风在图书馆里呆了一下午,一转头,就可以看到那个短发姑娘。
要离开时,那个姑娘也醒了过来。
她把那本书还回去,回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了准备出去的木颜风。
站在图书馆的玻璃门后,看着门外的瓢泼大雨,短髪姑娘有些懊恼。
鬼使神差地,正打算推门出去的木颜风突然转身,对那个短髪姑娘说:
“我有伞,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姑娘看着他,笑了笑:“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两个人,一把伞。
木颜风多么希望那一刻,时间可以定格。
把姑娘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木颜风终于鼓起勇气,害羞地问:
“我,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仰头看着木颜风,大眼睛里充满着朝气,她心里有些好奇,这明明是个很普通的问题呀,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吞吞吐吐的呢?
“我叫罗安锦。”
“啊,罗安锦,什么锦?”
“哈,你可真有意思。嗯,锦,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木颜风平生以来,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说了这么多的话。
他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过了一会儿,他支支吾吾地说:
“罗同学,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叫木颜风。”
木颜风说完,落荒而逃,任凭罗安锦在他身后笑弯了腰。
……
木颜风爱上了罗安锦。
一见钟情。
这爱情来的迅速,荒诞。
……
木颜风鼓起勇气对着罗安锦说出那句话之前,他们之间还是有着普通朋友的交流。
可是自从木颜风捅破了窗户纸以后,罗安锦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性格的内向,和骨子里就带着的自卑,让他不敢多问什么,多说什么。
可是,半个月之后,罗安锦居然和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木新然走到了一起。
晴天霹雳,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