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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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也：
柳在电脑上打下切原的名字后就不知道接下去写什么了。他把键盘往前推，腾出空间来放要复习的课本，打算先学习一段时间再写。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完全没法复习，不得已合上了书。
作为刷新了立海大图书馆借书记录的学霸，柳的房间里书相当的多，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最上层是一堆笔记本，脊上标了序号和名字。柳站起来，精准地抽出了记录切原数据的本子。
扉页上写着切原的名字，下面的日期是国二开学的那一天，切原跳到了校门上。柳的本子上详细记载了切原加入网球部后的变化，哪怕是切原自己都未必记得这么清楚。
哦切原显然是没有对这些东西上过心的，他连自己和幸村的头对头都记不住。
柳的笔记里记录了所有部员的改变和成长，有仁王强硬地要求打双打，有幸村生病时的各种医疗数据，有丸井的每日热量摄入，有柳生隐形眼镜度数的变化，有桑原长跑的计时，有真田每天到校的时间，也有毛利的逃训记录。
他一直是所有人的后盾，完成各种各样琐碎的工作，提供最准确也最关键的数据，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柳自己都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切原一遇到事第一个打自己的电话开始，也可能是因为保持了两年多的网络交流，也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太一样。
柳一页页翻看切原的数据，最后缓缓合上了本子。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家里也足够开明。但是切原到底是在寻找什么，最了解各种数据的柳反而完全不清楚。
柳莲二不希望切原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会影响他很久的决定，也不希望自己在冲动中做出不利于后辈的事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傍晚从切原身边走开的时候有多难过。
切原觉得自己魂不守舍地踏进了家门，把自己砸在了床上。
很久之后他才听见了手机的声音，不过切原完全不想动弹，满心满眼都是柳前辈拒绝我了，前辈大概只把我当后辈吧，前辈真的不喜欢我嘛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一直等到切原妈妈上来敲门查看儿子到底怎么了，切原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手机看时间。
最上面一条消息来自柳。一瞬间切原的心跳飞快，颤抖着点开了柳的消息。
赤也：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才17岁。
你大概会笑【切原觉得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毕竟我也无非比你大了一岁而已，都是同龄人，没有谁比谁的经验浅。甚至你见到的世界要比我单纯在学校里或者书本上看到的要广阔的多，我在按部就班地读高中、然后考大学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参加世界级的比赛。
但是赤也，你还是只有17岁。如果你不嫌弃我说话有点教条的话【切原：当然不会嫌弃了！】， 17岁还是心思不断变化的年纪。或许你在网球上的执着推及到每个方面，但是我们都还在一个过分年轻的年纪。不止是你，我有时候都不能完全想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数据会撒谎，很多东西都会撒谎。哪怕比分看上去是碾压，实际的比赛也可以非常焦灼。
但是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没有成为空蝉的打算【切原：空蝉是什么？】，虽然你和源氏【切原：源氏又是谁？】一样都是17岁。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看明白到底想要什么，无论是职业选择（你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好），或者是情感问题上。不需要太长时间，只是我们要再多看到一些东西来定下自己的心意。
我觉得你现在大概在问空蝉是什么，而且你应该没有读过《源氏物语》。空蝉是反复拒绝源氏的女子，尾声也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消散。把你类比源氏大概不太好，那就我自比吧，希望你也没有上述的那种打算。
保持联系。
祝好
柳莲二
柳按下发送键后就觉得后悔了，简单的一段话他纠结了大半个晚上，写完才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到底写了点什么东西。他难得把脸埋进手里，觉得自己在切原眼里的形象可能崩塌了。
从一个形象非常正面的前辈变成了一个自比怨妇的高中生？
柳长叹一口气，决定把今天的一堆事放到一边，先好好准备一月份的考试。
切原的回复很晚才到，柳睡前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消息轰炸。
“好啊！”
“我去看了源氏物语了，真的好长啊。”
“QAQ柳前辈我看不太懂。”
“空蝉在第几章啊，我怎么都找不到。”
“这本书就是讲这个叫光源氏的很漂亮吗？”
“那前辈会一直等着吗？”
“前辈我会一直等着的！”
“前辈为什么不回复我消息了。”
“那前辈早点休息，晚安柳前辈！”
柳看着满屏的消息失笑，给切原回复了晚安之后熄灭了手机屏幕。
赤也大概花了很长时间来看懂？睡前柳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接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年底大家都很忙，切原和幸村在国内停留了一周多久飞回了美国，甚至连新年都没有好好过。走之前一群人纷纷抽出时间去送别，柳在切原的口袋里塞进了一个平安御守。
“怎么，赤也和柳君说了？”远山告别了自己的闺蜜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幸村身边，“他再在比赛结束之后脸红成那样我就不认他是我师弟。”
“有点悬。”幸村摇摇头，“你看莲二对赤也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还好我明年在美国的时间不长，记得我不认识他。”远山挑起半边眉毛，“苦了你了，精市。”
明年的赛程表上还几乎都是北美地区挑战赛还和ITF比赛的幸村一肘子捅向现世界排名逼向前100眼看着就能打巡回赛正赛的远山。
新的一年，幸村的排名擦到了top200的边，收获了三个低级别冠军。远山一路冲进了top100，柳生收到了心仪学校的offer，真田仁王桑原和丸井都考上了目标学校。
柳成功考上了东大，切原也拿到了他的第一个ATP积分，年终排名位列927名。
又是新赛季，柳申请到美国交流，顺带去芝加哥围观好友的比赛。
当然主要目标是为了见证切原所说的，他横扫青少年大满贯赛事的盛况。
彼时幸村拿着161的排名在成年组资格赛中被淘汰出局，远山首轮击败前世界第一却倒在第三轮资格赛选手拍下，结果在法拉盛公园待得最久的反而是尚在打青少年赛事的切原。
柳坐在二号球场里，看着切原两个6:4干脆利落地击败了对手，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冠军。
美网青少年赛双冠王，切原赤也；ITF青少年排名世界第一，切原赤也。
柳觉得很骄傲，非常骄傲。
“柳前辈。”
“嗯？”
“我拿着奖杯向你告白可以吗？”切原抱着缩版的奖杯模型，小心翼翼地看着柳。
柳转头看着切原，伸手像很多年前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看我有两个呢！一个单打的一个双打的，我保证我已经想好了！我绝对已经想好了！”
柳听见自己笑了。
“不用奖杯，我答应你。”
“我也想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