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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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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天我答应了做大安总裁的媳妇后,父亲就没和我说上话,早晨也只是将早饭做好就出门工作去了。
上午的风是和煦的,柔柔的抚摸着我的身体。
我躺在床上,望着这间狭小拥挤的卧室,自嘲了一声。
我就是在这间小小的屋里生活了整整21年,下雨的时候,屋顶还会漏雨,每次看到爸爸爬到平房的屋顶上修葺时,我就忍不住泪水。
虽然,爸爸也想努力的工作赚钱让我们搬家,但是如今经济实在是不景气,他那间小小的茶馆根本就赚不到几个钱。
尽管这样,他还是在我面前故做坚强,鼓励我让我读好大学,只是面对欠下的大笔债务,我不得不辍学而提前进入社会。
我盯着天花板,银牙咬碎。
我有时候真的很恨我妈妈,三岁的那年,我亲眼看着妈妈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向父亲摆弄她右手上的大钻戒,狠心的说着:“你不能为我买钻戒。”
就这样一句话,妈妈就乘着大轿车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之后的几年里,爸爸就在朋友的唾弃中生活了过来。
我也清楚的记得,在高三那一年,我被同学恶整。
他们将我的复习笔记全部撕毁,还高傲的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怀的话。
他们说我妈妈跟男人跑掉,留下一个没用的穷爸爸,就算我考起大学也没钱缴学费,还不如提前放弃。
话毕后他们发出的阵阵刺耳的笑声,现在还在我的耳边环绕。
阳光不理事的在我的屋内旋转,但并不温暖。
我的内心早已被多年来的冷嘲热讽腐蚀了。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似乎看到的不是一片蔚蓝色,而是深深的黑。
这一切的发生就是造成我为什么会答应大安总裁安国山的要求。
其实在昨天那件事发生的前一个星期,我和大安国际就已经有了联系。
一个星期前,我是在家门口遇见了安国山。
在充满异国格调的咖啡馆里,安国山向我说出了他的计划。
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他几十年前的挚友,他们一起打天下,父亲帮助他建立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小宾馆,但是靠着他妻子家庭的硬实的背景,小宾馆就变成了如今的亚洲最大超级连锁饭店。
听他说到这,我开始为父亲感到了骄傲。
他继续说,后来不断壮大的酒店为他赢得大笔财富,他拿出一大笔钱给我父亲做为酬劳,只是固执的父亲没有接受,他为了以示心意,就和我父亲订了亲。
我惊愕,但顿时也明白了很多。
最后他的话语提醒着我,一切谈话才刚刚切入正题。
他说他要和我进行一个交易,就是让我做他的媳妇,让自己的儿子爱上我,然后再让我和他儿子离婚。
我很是不理解他这样的做法。
后来他很明白的告诉我,这个儿子并非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妻子与她前男友的遗留物。
我问他这些都是事实吗。
他万分肯定,并说他早已做过了亲自鉴定。
我问他为什么要养大孩子,还要他做了大安饭店在华代表理事呢。
他说原因就在于,当时的他如果离开了妻子这一大靠山,一切还没完全步入正轨的大安就会面临许多危险。
他挑着眉毛,狡猾的对我说:站在高处的人受了伤才会更加的伤心。
当时的我完全陷入对他的恐慌之中。
我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他计划的主角时,他却清晰明了的告诉我,第一是因为我是他订亲对象的女儿,能够名正言顺,第二是因为我最需要钱。
一句需要钱,我的嘴巴就像干涸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最后离开时,他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他,他就会帮我偿还一切债务,还会在我离婚时给我五百万。
那些场景在我的脑海里浮动着,就像溪水一样清晰。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不停的怀疑着自己的做法。
直到,我看到了疲惫不堪的父亲身影,我才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父亲带着疲劳的神情回到了家。
我咬咬唇角,走到了父亲的身旁。
父亲坐在藤椅上,闭着双眼,几束光线照耀在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
“你真的喜欢安以曜吗?”父亲轻轻的问道。
他的语气里夹杂的是一种无奈的哀叹。
他的话触及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但是过去的场景一在我面前跳跃,我的心就松开了。
“是的。”我回答着,只是里面的犹豫成分被我的坚定减少到了最少。
父亲侧过脸,眼角的神经一拉,眼睛似乎闭得更紧了。
我知道父亲的感受,但是为了你不受朋友唾弃,为了你不要再为了债务东奔西走了,请原谅我。
一股心酸的气流涌上鼻尖,微微一抖,但很快的被我咽了回去。
“喜欢他,因为他有英俊的面庞,还是因为他有显赫的身份?”
父亲张开双眼,喉咙里似乎滚动着苦水。
不是的,什么都不是,是因为你。
这样的话,我只能在心底读给自己听。
我转变了自己的刚才的苦瓜脸,尽量使自己看上开心十足,用撒娇般的神情心口不一的说着:“是,他的英俊让我对他一见钟情,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迷人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人迷住。”
看着神态似花的我,眼边有了一丝的触动,几滴泪水在眸子中转动,但又被他收了回去。
父亲站起来,用他的臂膀抱住了我。
我娇小的身体在父爱的世界里浮动,我轻轻的将自己的双手揽住了他的背,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失去了母爱的我,真的害怕失去我最爱的父亲。
我的双手抱得越来越紧,一刻也不想松开。
“傻丫头。”
父亲察觉到了我对她温暖的渴望,然后有些哽咽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在我听来十分甜蜜,比尝到蜂蜜还要甜蜜。
“恩星,如果你真确认了自己的心,我也不用说什么了。”
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徒让我心尖冒出酸水。
说完,他摸着我的头,轻轻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沐浴春风后的温暖。
他抚摸着我的头。
一霎那间,我的发梢像是被什么沁湿了,慢慢的穿过发丝滴在了我脖子上。
我知道是父亲的泪。
我心里念叨着:对不起爸爸,等我嫁入安家,我们就可以摆脱贫穷过上好日子了。
光,零星的洒在我和父亲的侧身,影子长长的拉开。
被父亲抱着我,就算会为明天担心,但是此刻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