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破阵路》陈凤

28、第 28 章

　　杨彩给了许诚煜一个列表，包括叶先生自己十分钟爱的几部电影，和徐易之的影片里比较得到叶先生认可的几部。许诚煜花了四天的时间把这几部电影都看完，然后踏上了北上京城拜师之路。

　　到了京城，许诚煜不敢太唐突地前往拜访，先打了电话。
　　“喂？”
　　“喂，叶先生吗？”
　　“是的，您哪位？”
　　“叶先生，您好。我叫许诚煜，想跟您学习表演，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拜访您？”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诚煜听见自己心脏狂跳。
　　“你从哪来的？”叶文远问。
　　“海岩。”许诚煜回答。
　　“那你过来吧。”叶文远说。
　　“哎，谢谢您。我过去大概需要2个小时，快到了联系您。”
　　“嗯。”

　　叶文远住在郊区，从市区过去坐公交车需要2个小时。许诚煜下了公交车，又走了15分钟，见到湖边一排三层的独栋小别墅。根据杨彩给的地址，里面的倒数第二座是叶文远住的地方。
　　许诚煜上前，摁响了院子门口了门铃。家里的阿姨出来给许诚煜开了门，让许诚煜直接去一楼客厅。
　　叶文远人坐在客厅茶几前，看起来五十左右的年纪，很是清瘦，气质儒雅，不像个演员而像个学者。
　　“坐。”叶文远说。
　　许诚煜坐在了叶文远的对面，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文远一笑说：“这么紧张？不是说已经毕业工作了两三年了吗？还这么稚嫩。”
　　许诚煜惊讶地说：“您知道我？”
　　“杨彩跟我大概说了下。你们参加的那个节目我也看过。”叶文远说，“所以让你过来，就是要当面跟你说，我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我是真的希望跟您学演戏。”许诚煜说。
　　“你说说你为什么想当演员。不要跟我说热爱表演，表演到底是什么你都还不知道。”叶文远说。
　　许诚煜想了想，然后开口：“您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特别想做的事情。每一次做选择的时候，我会非常理智地去选当时我能拿到的最好的选择。我不用怎么努力就能上中国最好的大学。T大是大家公认的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进了T大。毕业之后，我又选择了最有潜力的互联网行业。如果我再不改变，我就该选一个所有人都认可的漂亮大方的妻子，再然后开始赚奶粉钱。可我不想这样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在参加《顶级玩家》的时候，我才感觉我真的活着，我的思想有用，我的头脑有用，我在创作。您说的没错，我还不知道当演员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想要创作，我想要留下被人铭记被流传被赞颂的作品。”
　　许诚煜忐忑地看向叶文远，叶文远没有表态，许诚煜接着说，“而且，我相信自己能够创作出这样的作品。”
　　叶文远说：“你已经快25了吧？”
　　“嗯，9月份满25岁。”
　　“如果你能在5年前来我这里跟我说这些，我想我可能会收下你，但是现在不行，不但是你年纪大了，我的年纪也大了。”叶文远说。
　　“我觉得年纪并不是问题，您也并没有放弃吧。我的人生一直被被动地推着向前走，这是第一次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求您给个机会。”许诚煜说。
　　“你想做什么尽可以去做，你还年轻，并不差我这个机会的。”叶文远还是拒绝了,“你回去吧，让你过来就只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好，今天就不打扰您了，明天我再来。”许诚煜说。
　　“你来多少天都没用，我的答案是一样的。”
　　“明天我再来。”

　　第二天，许诚煜再来，叶文远自己给他开门。
　　“本来今天不准备让你进门的，但是昨晚看了杨彩和你参加的那个节目，算是知道为何杨彩会为你说话了。”叶文远说。
　　“哦，昨天是星期五，播了第四期的节目。我被淘汰的那期。”许诚煜跟着进了门。
　　“等会阿姨饭做好了，留下来吃顿饭，然后就回海岩去吧。算我替杨彩谢谢你。”叶文远说。
　　“您还没答应收我做徒弟。”许诚煜说。
　　“我不会答应的，不论你来几天。”叶文远说。
　　“那我明天还来。”许诚煜说。
　　“随你。即使你明天来了，我还是不会答应的。不如早点回海岩，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叶文远说。

　　吃完饭，叶文远说：“诚煜，你作为杨彩的朋友，我这里欢迎你常来坐坐。但是收徒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
　　许诚煜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叶文远说：“叶先生，我笨嘴笨舌，经常表达不好自己。我把我想说的话都写在信里了，您看看。今天我先回去了。”

　　许诚煜离开后，叶文远打开了许诚煜的信，字写得算不上飘逸，但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信里写道：

　　叶先生，您好。
　　初次听杨彩谈起您的时候，我以为您是一位恃才傲物的狂者。见了您才知道我完全想错了。想必您也知道，起初是因为俞兰姐提出和我签约的条件是要让您收我做徒弟，我才知道了您。但现在我是发自内心的想做您的徒弟了。
　　从您身上，我看到了对人的平等与对事的热爱。
　　您有种清冷与人群疏离的气质，不了解的人觉得您高高在上，却实际上是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十分和蔼的人。您考虑到我从海岩过来京城，所以愿意给我一个见面机会，当面拒绝我。我让您收下我这个素未蒙面的人做徒弟，是我强人所难。但您并未因我有求于您而为难我，而是给了我极大的尊重。人人平等，每个人从事的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份尊重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对事，您表演上的造诣我是没有资格评价的。但是我知道，您的追求并不是取得多大的成功或者拥有多大的名气。您想要的是想在你所热爱的事业创造价值。人间多少悲欢离合，又有多少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我想说说故事给世人听。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演艺圈已经成了名利场，想要找个认真演戏的敬业的演员尚且不易，与您独立的精神格格不入也就不奇怪了。
　　我小时候非常喜欢儒家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长大了才发现，以自己浅薄的智慧，连独善其身都没有做到。我享受了全国最好的教育，却连自己到底想做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浑浑噩噩二十余年，每天被淹没在毫无意义的工作里，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要变成一台机器了，丧失灵魂，丧失思想。
　　现在我很感谢俞兰姐向我提的要求，让我认识了您。想想自己之前，自以为自己每一步都做的是最好的决定，却慢慢把自己变成了最厌恶的样子，真是可笑。即使最后还是被您拒绝，我也会向您学习，去创作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世风如何变换，立德立言，无问东西。
　　今我有美玉，想与世人共赏。
　　许诚煜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