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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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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组的生火和水的问题自己解决,接下来各组来场务这里领各自的食物,给大家二十分钟寻找水和生火材料,摄制过程中不允许使用打火机生火,天色暗,大家要注意安全,带上鸣哨和信号弹,二十分钟之后在这里集合。”
生火的材料其实挺好找,因为这里遍布植被,不过可能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所以所有生火材料几乎都很潮湿,要找到易燃的材料,难度偏大。
不过陶卓尔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等会儿的互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打心底里抵触和陶应绪的接触,就像当时从来没想过会和他分开一样。
这几年来,她从任性不谙世事变得懂事、内敛,经历的事情多了、时间久了,也心安理得地以为自己把这段荒唐的过去给忘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现在这个换了名字的陶应绪连性格都像换过的。
她抬了抬脚,又放满了脚步,期望和前面那个人离远一点。
他好像在背后安了双眼睛,停下来,抬了抬手,手电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刚才不知道是谁说饿了,现在走这么慢是想让我背你?”
陶卓尔被照得有些看不清,抬手遮眼睛,躲他的灯光,“自作多情,谁要你背了?”
江予城仿佛非常庆幸且愉悦地,“不是就好。”然后射灯一样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起码现在的我,不是很想健身。”
...
当面讽刺一个女生的体重和身材以及是有罪的了,如果是当面讽刺一个女演员的身材,那就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陶卓尔忍住把手电拍到他淡定的脸上的冲动之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毕竟反击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视他,彻底无视他。
当时的陶应绪虽然沉默,但是院里的辩论赛年年拿头奖,这点自知之明,陶卓尔还是有的。
这座山被参天茂密的丛林覆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陶卓尔已经走到了江予城的前面。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在了一棵树面前。
江予城也随着她停下来,他听见陶卓尔缓缓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江予城有些诧异,以前就算陶卓尔很任性,但是她也从来不说脏话。
一条蛇盘亘在她面前的树上,正冷森森地朝她吐着蛇信子。
在江予城看来,陶卓尔镇静异常,腰板挺得笔直,浑身上下似乎都充满了力量,似乎面对这条蛇毫不畏惧。
然后,他听见一声很小声并且有些凄惨的声音,“摄像师小哥,这...你们没告诉我,拍你们的综艺,竟然也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吗...?”
旁边的摄像师小哥额头上缓缓淌下几滴汗珠,然后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看样子吓得不轻。
江予城觉得自己要笑出来了,但是这样确实不太礼貌,然后问她:“怕了?”
陶卓尔:“...”
虽然很不想承认,咬着牙,“废话...”
他以前就那么抗拒她,是因为都已经不把她当女人了吗...
但是陶卓尔来不及在此刻反省前二十几年做人的失败程度,只想快点逃离这条虎视眈眈的蛇的视线...
她觉得自己慢慢从脚底开始僵硬,已经快动不了了。
“所以我也没抓过蛇,怎么办?”
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吗?
“所以你是男的吗?...”
如果是,是不是该主动上来帮忙击退这条蛇?
江予城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声音又和她离了远一点,“我确实对抓蛇没什么经验,但也不妨碍我是个男人,毕竟这个认知,你该比我更清楚...”
陶卓尔快哭了,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江予城还有心情和她开趣味玩笑,而且还一点都不害臊地任由她一个小女生冲锋陷阵。
“但是你要是求求我的话,我可能会想到一些办法。”讨厌的声音又想起来,其实陶卓尔非常想拒绝,但是在命和尊严之前,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命。
陶卓尔:“好吧..求你...”
江予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一脸“我虽然现在屈服了,但是如果有天你再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整死”的表情。
“嗯,我的建议是,”他沉吟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回跑,“我们可以跑了。”
陶卓尔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怂过,或者以前有过,但是现在这件事一定足以留在她的脑海里很久很久。
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江予城现在变得这么无赖,连声求求都要骗。
她冷眼看着他用刀割开一棵枯树的树皮,然后从里面刮下了一些木屑。
江予城倒是淡定,把木屑整理到容器里,问道:“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以为...”
他抬起眼睛看着她,“你要饥不择食,觊觎我手上的木屑。”
呸!
陶卓尔挡在他面前,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这几年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是脸皮修炼得比城墙厚一点儿嘛。”
江予城站起来,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依旧自如:“我确实不会抓蛇,跑也是当时最好的办法,脸皮的话,你当年应该无师自通了吧。”
陶卓尔被他气得心哽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前面。
其他组都没他们到得早,水他们是从就近的一条溪流中取的,食材大概就是大概就是一小包切片牛肉,两只番茄,速冻虾,以及一袋小调料包。
陶卓尔盯着江予城:“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
江予城用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你的厨艺从来没随着你的生活的改变而改变?”
陶卓尔并不接受挖苦,绷着下巴,“我喜欢用简单的方式对待简单的食物,要是太过复杂,它就会被我从食谱上剔除。”
“那你的食谱上是只剩下泡面炒饭这种东西了吗?”
“种”字用得非常不友好,但是陶卓尔不反驳,毕竟还要靠他做一顿饭,暂时的忍气吞声她已经渐渐做的到了。
在看江予城做饭的时候,陶卓尔在想,其实这个人不讲话的时候,还真挺人模人样的,当年的自己做出那么多冲动的事儿,也应该是情有可原。
毕竟这么好的皮囊,可不是谁都有的。
顺着水喝食材渐渐冒起来的水汽和咕噜声,陶卓尔的肚子非常合时宜地响起了一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吃,这么多年,看来你的厨艺退步了呀。”
江予城拿勺子舀了一勺汤,递进嘴边细细地吹了吹,言语间带着非比寻常的优越感,“嗯,这么多年,我确实没怎么下过厨。”
陶卓尔不气,而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勺子...
他们只有他手上一只勺子...
她有些崩溃:“...我..你...”
其实她抵触互喂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有洁癖...无论用谁用过的勺子...都会觉得有些恶心...
导演:“互动环节,男女嘉宾之间,让我看到一些愉悦的氛围...”
陶卓尔:“导演,有没有多的勺子...”
导演躺着躺椅,躲在机器后面,闻言探出头来,一脸“你搞什么”的无辜表情,“为了你们这个互动环节,我特意把多的勺子都扔了。”
陶卓尔:“??”
“为了大家的片酬,大家还是委屈一下哈哈哈。”
陶卓尔觉得自己进的不是节目组,而是忽悠组。
江予城又舀了一勺稠汤,非常享受地:“这个味道,正好。”
这个大尾巴狼,他明明知道她有洁癖...
她看了看锅子,又摸了摸自己肚子,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会举起锅子一饮而尽——虽然这样看起来可能不太雅观。
一只勺子递了过来,陶卓尔本来是盘腿坐在野餐垫上的,江予城在她的左边,他一手撑在垫子上,一手将勺子递过来,脸也朝向她。
本来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陶卓尔却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飘飞了。
江予城的右耳上有一个小小的耳钉孔,当年自己强迫他去打的,但是无论自己怎么要求,他都没有戴过任何耳钉,现在还有一点痕迹,但是里面估计早就已经长住了。
他的嘴唇是很薄,都说嘴唇薄的男人都比较薄情,陶卓尔想:这个人确实挺薄情的,枉费自己追了他这么久...
江予城:“我举累了。”
陶卓尔回过神来,她坚定地抿了下唇,还是下不了口,不,是非常抗拒。
突然,她的脖子后边传来一阵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前推,勺子推进她的嘴巴...
陶卓尔捂着自己的嘴巴,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江予城从旁拿了张毛巾擦手,“洁癖是种富贵病,”他懒懒地瞧了她一眼,愉悦地说道:“现在的你,可能需要赶快戒掉这种病。”
陶卓尔:“...??”
是吧,可能是贫穷让她在江予城面前抬不起脸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