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白富美》舒宜

5、 副业

　　“我不是……”再不说话，就得真被领进去。
　　正在这时，副导演常皓出来了，见到他直接开骂：“说好的八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难道你还想让导演和主演等你不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告诉你爱演演，不爱演滚，后面排队等着演的人多的是，这个圈子可不是只有一张脸就能混起来的！”
　　宋辞觉得这人肯定弄错了，可跟人解释又不是他擅长的。从小他见得鬼比见得人都多，跟鬼打交道大都比较粗暴直接，一言不合就开打也是有的。
　　“我真不是……”不能打人，只能再次试着解释。
　　“我没空听你解释，快点进去换衣服。”作为副导演，常皓的工作很忙，能给一个新人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电话又响起来了，一看号码，换个表情接起，“哎呦，张秘书啊，今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宋辞心想，反正一会儿正主也会来，他直接走了算了。正要走，突然发现一股阴气，定睛细看，阴气围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再看发现女孩儿的脸色泛着潮红，又隐隐藏着黑青，绝对不正常。
　　正要上前攀谈，被个助理模样的女人拦住了。
　　“不好意思，胡浅还要拍戏，现在不方便探班。”说完，扭头走了。
　　“我说你怎么还不进去，一会儿常导又要骂人了。”跟在常皓身边的一个年轻工作人员见宋辞还在外面站着，好心提醒道。
　　宋辞确实想进去，不过他是想查查缠在叫胡浅的女演员身上的阴气是怎么回事。只能先跟这个看上去脾气温和的工作人员解释清楚，不然一会儿正主来了，他一定得被当成骗子轰出去，他们这一行，想得到别人的信任本来就难，若是被误会，再想取信于人？呵呵，那可真是哔了狗了！
　　“我真不是你们剧组的演员，我住在附近，司机误会了，直接把我拉到你们剧组门口。”
　　这种狗血事儿在他们这个圈子真不少见，多少陪朋友试镜的人，朋友没试上，自己阴差阳错进了圈子，甚至一炮而红。
　　这人笑道：“哪还真不好意思了，不过你条件真挺好，不考虑往这条道上发展？”仔细打量两眼，难怪会误会，这颜值、这身材，不进娱乐圈真是白瞎了。
　　小的时候被人夸天分高，还真没人夸过他长得好，不过他还是拒绝道：“不了，我不会。”
　　宋辞考虑一下又问：“你认识胡浅吗？”
　　工作人员了然地笑笑，眨眨眼说：“想要签名？合照有点困难，签名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算了。”宋辞无力解释了，决定采用老祖宗的手段，看了看他的气色，面相，道：“你七岁的时候差点溺水，从此开始怕水，连泳池都不愿意去。十八岁因为学导演和家里闹翻，家里断了你的经济，大学期间你靠打工、拍广告养活自己，可惜拍的广告都没火。初恋女友嫌你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和你分手，从时间上看，不超过两个月……额……多说一句，她还在等你。”
　　白炜洲先是吃惊，后又神色复杂道：“你是娱记？”
　　“我是道士。”
　　“她……还在等我？”这个圈子里的人大都信命，也喜欢找大师算命，更有去东南亚寻找改命之道的，白炜洲在这个圈子混了几年，多少也了解一些。
　　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电话的常导又走了回来，皱着的眉头在见到宋辞的这一刻放平了：“你是不是来我们剧组寻找机会的新演员？我就喜欢你这种勤奋的，那些大腕明星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不停跑剧组、找机会，抓住机遇就会一飞冲天。现在就有个特别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小伙子前途无量啊！”对白炜洲道，“带他去换欧阳慕的衣服，那套白色的西装，再给他好好讲讲戏。”
　　“常导！”白炜洲凑到常皓耳边将宋辞的事说了，当然他没提宋辞是道士的事儿。
　　常皓已经知道宋辞不是演员的事情了，刚才就是接到原本要演欧阳慕的演员经纪人的电话，才知道那人半道上放鸽子，接了部青春偶像剧的男一，就看不上他们这部剧的配角了。傻X，都是目光短浅的货色。
　　主演马上就来了，难不成他也放剧组的鸽子？
　　混到今天他不容易，决不能让两个傻X把他辛辛苦苦奋斗多年的成果给毁了。
　　亏得还有人顶缸，反正捡来的这人不是圈里的，也不在乎在这行有没有前途，先把上午的糊弄过去，他抓紧时间联系老朋友，看谁手底下有看得过去的新人。
　　导演找他，他也能找理由圆过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胡浅，若你真的想见她进组是唯一的机会，不然她不会见你的。”白炜洲小声对宋辞说。
　　宋辞同意了，给洛洛发了条微信，这才跟着白炜洲走。
　　“咦？小道士有事？难道是捉鬼？”看到微信上简单的四个字“有事，晚到。”洛洛实在想不出道士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做。
　　“好想去现场看！”洛洛想到就做，发微信问，“你在哪？”
　　换好衣服的宋辞听到微信里新信息的提示声，拿出来看，顺嘴问白炜洲：“这里是什么位置？”
　　白炜洲愣了一下，回答：“建安路十二号，周公馆。”
　　“谢谢。”编辑好给洛洛发过去。
　　“周公馆？离的不远，可以去看看。”洛洛换上一身改良版印花旗袍，穿上一寸高的小羊皮高跟鞋，胳膊上挎着手工制作的珍珠手提包，打扮精致，朝周公馆飘去。
　　路上遇到一家四口来旅游的鬼，洛洛停下来兴致勃勃和人家聊起来。
　　“我们是俞省来的，周末带孩子出来玩一圈。车子坏到路上了，本来想先回去，改天再来，可孩子不听非要来，没办法，车还丢在半道上呢！”妈妈笑的很温柔，看着孩子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爸爸说话带着些不满：“让你惯孩子，现在孩子不听话了吧，在车上要不是他不听话乱动，车也不能坏。”
　　“爸爸，快走，妈妈，还去玩。”大点儿的孩子扯着爸爸的裤腿催促，妈妈怀里抱着的小的也想下地走，在妈妈怀里扭来扭去。
　　洛洛叹口气，知道很多新鬼在刚开始的时候不能接受自己死了的事实，亲眼见到，本来平静的心竟然难得的有了起伏。
　　“你们打算玩几天的？”洛洛问道。
　　妈妈安抚好小的，笑道：“也就能玩三天，孩子爸还得回去上班。”
　　和一家四口告别后，洛洛算了算日子，打算等他们一家玩够了就召阴差带他们回地府，不能让他们误了头七。
　　洛洛一飘到周公馆就闻到了阴气，不过这点阴气她根本没看在眼里。嗅着宋辞的气息找到一间堆满衣服的房间，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散着晕的光照在男人如同雕刻的侧颜，好一派民国贵公子的模样。
　　“洛洛，你来了！”
　　好似很久以前，有个穿着西服，打扮得体的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闪过几个画面，有湖边漫步的，有在海边画画的，有在宴会上弹钢琴跳舞的……看不见男子的脸，可她知道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宋辞看到了洛洛，碍于白炜洲在场，他不好直接和她打招呼，不知道这只鬼怎么了，变得眼神空洞……好像陷入某种回忆。
　　虽然网传梧桐大道上的奇葩鬼十分凶恶，可他认识的洛洛就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谣言不可信！
　　更何况洛洛在他无处可去的时候收留了他，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不能袖手旁观吧！
　　道家讲究遵循本心，他见到一只鬼不去抓她，反而想去关心她，可这有怎样，他想做就做，不违心即可？
　　白炜洲给他讲了这部戏的背景，欧阳慕这个人物在戏里的性格、故事。又跟他简单说了一下一会儿怎么看导演手势，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怎么走位，怎么看镜头。
　　本来他不需要做这么多，可他念着宋辞对他的提点，若是他真的可以和女友重归旧好，他一定给宋辞包个大红包。
　　白炜洲是助理导演，也是很忙的，耽误这么久已经是极限，再待下去让导演找不到他，那他的工作也就做到头了。
　　“你好好看看剧本，这场戏是欧阳慕第一次和女主见面，台词不多，主要是眼神，你的眼神可以一会儿让导演指导，但是你的台词一定要背熟，不然导演骂起人来可是很凶的。”
　　谢过白炜洲的善意提醒，等他关上门，宋辞轻声叫到：“洛洛！洛洛？”
　　“啊？”从过去的画面中惊醒，洛洛意识到自己没在家里，眼前的宋辞是自己的房客。
　　哎，往事不可追！
　　她都是鬼了，记忆中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也早死了吧？
　　没准儿都转世投胎了！
　　“你在干嘛呢？”洛洛好奇，她知道这是片场，她看的电视剧电影就是这么拍出来的，以前好奇电视剧是怎么拍出来的就跟过一个剧组，不过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不再跟了。
　　宋辞道：“挣房租。”
　　洛洛点头，房客这么自觉挣房租，她似乎找到一个好房客呢！
　　听说做演员很赚钱的，她是不是应该涨房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