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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art5-我讨厌用思念代替寂寞-季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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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我讨厌用思念代替寂寞
我是季夏,在令人晕眩的阳光下,我疯狂,明媚,并且肆无忌惮地展露这我的锋芒。
我也许可以用我的倔强埋葬秋天的凄婉,也可以用我的年少轻狂去撞击春天的美好。
可是,直至遇见蔓延着神秘的冬天,我就怎么也飞扬不起来了。
因为从夏天到冬天,从季夏到韩冬,我们不会只有朋友的关系而已。
其实,韩冬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前两年,我跟他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充其量无非是点头之交。但是在初三这个刀口上玩命的时候,我才作出这个真的很玩命的决定。
秋风起了,秋叶落了,在晚夏与初秋交集之际,我终于不堪重负,选择了离家出走这条路。当我重重地甩上家门时,我还奢望能把烦忧痛楚甩在身后,殊不知却越陷越深。
我甩不掉心灵的枷锁,那个人-他是无情的动物,一个成天抽烟喝酒,彻夜不归只沉迷于声色的败家人。
那个人是曾经的“父亲”,只不过现在我以不可能再喊这个害得妈妈死不瞑目的人“爸爸”了。
他生气时会砸破酒瓶,把碎片朝我身上丢,当破碎的玻璃在我的身上脸上与血欢快的交融时,我想我该是很透了这个世界的。
他残忍到令人发指,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可以这么教训我的成绩?
初三了,忍耐的极限了,或是年少的叛逆,或是血气方刚的自我尊严,我作出了我生平第一次反叛-出走。
无人问津,在家里时这样,如今出走在外也是这样,灼热的太阳要把我从这个世界蒸发掉。
纸醉金迷,他最后在大街上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指着出走三天的我,满身酒气地说:“季夏那个小畜生,不要也罢,也罢。”
我转身离开-没打算再回头了。
但是我一个人真的不行,没有钱,我只有饥饿和无处可归。
灵魂出窍了很久,再回到这个世界时,我的眼中多了一种连自己都很陌生的东西。
饥肠辘辘的我蜷缩在这个城市最灰暗的角落,等待,等待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回想当初,我是怎样地逆来顺受,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那叫懦弱。
现在我恨这种感觉到了极点,我极力地要摆脱它,可是流落街头的我和当初一样什么也做不了,我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做个混混什么的都没人要的。
"喂!"我抬起头,看着发声源-原来是我的同学韩冬。
说起来他家里并不富有,但他总能令人羡慕地大手大脚地花钱,我早就怀疑了,他所谓的"打工攒学费"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笑眯眯地看了我许久,然后说:"季夏,想要有头有脸是不是?想要有钱?想没人敢欺负你是吧?"
我抹去脸上多日的泥污,像受了召唤的木偶,我痴痴地点点头。
他得意地笑笑,拉起我的手,说:"来来来,我带你出头。"
我像迷途的孩童,就这么被他牵着,我想就这么坏下去吧,不然我还有哪里可以回头呢?我被茫然地引到了潮湿灰暗的地下室,有两三个面目凶狠的人在那里。
韩冬跟中间一个人说:"这是我引荐的,要加入的小弟。"韩冬瞥了我一眼我赶忙附合着:"是的是的,希望大哥提拔!"
那人夸张地笑笑:"韩冬你从哪儿骗来的小朋友啊?会不会说话啊?"韩冬深深地咬住下嘴唇,什么也没说。
那人最后经过韩冬旁边时狠狠地跟他说:"好,发展下线这任务我就不计较你什么了,你以后给我好好干,人嘛,我收下了,由你调教好了。"
那人最后回头补充了一句:"也麻烦你下次有点眼光,我们组织不是收容所,你净找些书生,吃白饭啊?"
我终于听清楚了―任务,在规定时间内发展下线只是任务的一部分,我只是任务的一部分,而现在我这么快,这么不明不白地就加入了这个名为”梦魇”的组织。
毋庸置疑,这是我们城市中最大最凶恶的地下组织,打架杀人放火是家常便饭,他们最得意的还是他们培养的杀手,个个出手极快,一个顶十。最让警方头疼的,就是他们的完美作案计划,没有一丝的破绽,组织迄今为止犯案数百起,为警方侦破的仅为两例,而且两起事件的犯案者早在警察找到他们之前就已被封口了,档案簿上只能平添两宗命案。我万幸,我不幸,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我还是很正常的学生头,穿的也是不能再普通的校服,不过自从加入”梦魇”后,韩冬就带我去了一家很奇怪很时尚的理发店,冰冷的剪刀在我过长的头发上上下翻飞,气味难闻的液体深深浸入我的发丝,等我出来时,亦然是金发的不良少年了。
话说我虽然是加入了“梦魇”,但我迄今为止也没有真正的干过一次架,我永远只是在旁边看看而已,韩冬说我还不够打架的资格。如果这资格是看也能看出来的,“梦魇”就绝不会这么简单了,我还是相信“实践”比较重要。但我所有的想法都被我自己咽下去了,我能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我就跟着韩冬了,而且,我真是觉得他对我很好呢,如果不刻意观察,绝对不可能从他英俊的外表和他的善解人意中发现原来他是“梦魇”的成员。
我甚至怀疑他天生就是做家长的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可以对我关心地无微不至,可以不要求我做什么却可以给我时常的惊喜,可以很有心地留意我喜欢什么,甚至特意为我去买我中意的礼物。
我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是把他当成一个对我情谊深重的兄长还是上天派来弥补我自幼缺乏的亲情的“亲人”,也许,还可能是我一段错误感情的源头。
我自己真是比空气还卑微,学校里,他还是风华绝代的冬,我还是只会低头跟着他走路的夏。
在跟着他的第三个月,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梦魇”的杀手了,我知道这一定是及其无法想像的过程,无论他以后每天的每天是否要与那把黑色短管手枪形影不离,尽管我知道和他称兄道弟的危险是越来越大了,应为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会砸东西,而杀手不会,他们会拔枪。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我把他惹急后,子弹同样地穿过我的胸堂,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了,我已经很依赖他了,冷漠多年的心在重新被点燃之后,想离开就是最痛苦的事了,所以我做不到。
不过始终还是逃不过的。本来班上的同学就不大喜欢我,这下我是彻底被抓住了把柄,他们说我是“同性恋”,还找了个听上去不错的理由:因为从小缺乏亲情,才会对同班的韩冬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
谣言最大的威力就在于它的蛊惑性,这种话一开始我听了是嗤之以鼻的,但时间久了,听顺耳了,我自己也就相信了。
我不是正常人,我是同性恋,就是这样。
我平静地对嘲讽我的人说。我承认了一段从开始就是捏造的谣言,原因是我真的开始怀以自己了。
上天对我多少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眷顾”。
在中考时,已经做好坐以待毙的我发现韩冬的考试座位就在我前面。
要知道韩冬成绩足够上两次重点高中了。
也当然托他的福,他的作弊水平也不赖,我“借他一程”无巧不巧和他一起考上了那所据说还不错的高中。韩冬说我这次很运气,因为我是录取分数线上的倒数第二。
我笑,那不是还有个倒数第一吗?
对啊,据说倒数第一还是个女生呢,叫….乔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