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回九霄》梳

48、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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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婢女就把伏在桌上睡着的祖莹叫起来了。
　　“王妃，你怎么睡在这里？”婢女惊讶的问着，随后想到昨晚王妃去过随缘院，以为祖莹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难过，就更加的同情她了，说，“王妃，别怪奴婢多嘴，凡事……要看开一些，快，奴婢帮您梳妆一下，暗后刚差人来话，要王妃一起去用早膳。”
　　祖莹被丫鬟叫醒，头脑有些昏涨，直到梳洗完毕，走在路上，她才有精力去想暗后这个一起吃早点的举动。似乎是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因为她仍然在为眼睛的事发愁，也就没有深思。
　　到了殿上，见周宣早已等候在旁。
　　“儿臣给母后请安。”祖莹跪拜。
　　“免礼，”暗后心情不错，“今儿个一早宣儿就来了，说是让厨子特地做了上好的燕窝粥，本宫就想着不如一起吃，也热闹，你们父皇一大早就去议事了，不然也是来的。”
　　粥！祖莹袖中的手紧缩，周宣带的，也是燕窝粥……
　　周宣看到祖莹抬眼扫向他，但是迅速又低头，那眼神说不来的诡异。怎么了吗？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但那个眼神像要控诉什么似的。
　　“坐吧，”暗后招呼两人坐下，亲自把粥放在周宣和祖莹面前，“来。”
　　祖莹瞪着面前的汤勺和看上去美味至极的粥，心里凉了半截，强自镇定的安慰自己，这是给暗后吃的，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哐当——”暗后和周宣同时抬眼看祖莹和那把掉在桌上的勺子，溅出的晶莹汤粥顺着桌沿往下滴。
　　“啊对不起……”祖莹慌忙的说着，让旁边的侍女上前清理，换了一把新的勺子。
　　“不碍事，”暗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太高兴，觉得祖莹失了礼数，“与本宫用膳不用紧张。”
　　祖莹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回答“是”。
　　周宣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轻轻吹着，余光却在悄悄观察祖莹，今天她有些不对劲，难道是昨天晚上的事？不会吧，他不认为她是会在意随缘院的女人啊。
　　祖莹把勺子放到嘴边，轻吹了吹，张开双唇，抿下一口，一股热泪霎时涌上眼眶，随意的用袖子拭了拭眼角：“这粥有些烫呢……”
　　周宣看她一眼，探究的眼神在接触到祖莹强忍着的神情后顿住，怎么了，她的表情怎么这么的……没有说话，又舀了一勺。
　　“发生什么事了吗？”等到两人从暗后处回来，周宣问祖莹。
　　“没有。”祖莹回答，显得力不从心。
　　周宣沉默，然后说道：“你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拜了堂的夫妻，若你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大可以跟我讲。”虽然他很怀疑有谁敢让自己的王妃受委屈。
　　“没有，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随便掰了个借口，的确没睡好。
　　“哈，该不会是昨天去了随缘院，所以心情不好吧？”周宣开玩笑道，他还是习惯看到祖莹充满“斗志”的样子。
　　“也许吧。”祖莹随意搭话，只想赶快回房。
　　呀，她居然承认了！周宣沉默下来，认真地看着身旁明显心不在焉的祖莹，有问题，但是，是什么呢？
　　“啊……”突然祖莹停住脚步，看向周宣，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周宣问。
　　“今天的粥……是小月…做的？”祖莹试探的问。
　　“呵，”周宣本想说原来你真的在意小月阿，可是看到祖莹严肃认真的神色，答道，“是的，昨晚喝了觉得不错，就叫她今早也做了些拿给母后。哦……昨晚不是也给你送去了些吗？”
　　只觉眼前一白，脑中轰的一响，祖莹狠狠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崩溃。
　　“你……”尽管祖莹已经建设好了心里很努力让自己不受影响，但她一瞬间的不自然的表情仍然被周宣的眼捉住。
　　“没，没什么，粥很好喝，替我谢谢她。”说完，祖莹也没有等周宣，独自回房了。
　　她……出什么事了吗？周宣看着她的背影。
　　中午，祖莹没有吃饭，一直到晚上，她仍是紧闭着房门。
　　“啪”把书甩到地上，看到满桌散乱的书，祖莹烦躁的挥臂一扫，没有，没有！不论是记忆里还是书上她都找不到任何有关这种眼睛的药物的记载！到底小月给她下了什么药！
　　祖莹泄气的坐下，她不可能传太医诊治，进入藏书阁的次数太频繁逗留时间太长也容易引人注意，毕竟她是从光之国嫁过来的，剩下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到黑水潭寻找战澜所说的秘洞，但是，她现在什么法术也使不出，根本连潜水都成问题了。
　　房门扣响。
　　“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端回去吧，我不饿。”
　　门外没了声音，就在祖莹以为丫鬟走了的时候，听见门外响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王妃，要保重身体啊。”
　　这是！……她怎么会来？！祖莹站起来。
　　“小月听说王妃没有胃口，特地做了绿豆饭，天气渐热，绿豆可以平心降气。”
　　她倒大胆，祖莹眯起眼，这个小月在宣殿的地位有多高？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到自己的寝室门口。好……迅速的把书收了收。
　　“进来吧。”
　　小月穿着淡橘色的衣裙，抿着淡淡的微笑，端着盘子走进来，恍惚间……祖莹竟然觉得自己又像是到了另一个牢笼，探视送饭。
　　“你先下去吧。”祖莹对婢女说。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小月把饭菜摆到桌上，精致小菜，飘散着阵阵香气，一小碗绿豆饭，白绿相间，晶莹饱满，看得出不论是食才还是手艺都是上乘的。
　　祖莹看着小月笑眯眯的站立一边，真的像是“好心”服侍她一般。
　　“怎么，你的药每天必须吃两次么？要吃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
　　哪知小月不慌不忙答道：“连续吃三日就好，每日服用三次，鉴于您今日中午少服用了一次，所以晚些我会再端夜宵过来。”
　　祖莹倒抽了一口气，竟说不出话来。
　　小月拉开椅子，将筷子摆好：“王妃，您还不用膳么？”
　　“你……你不怕我告诉……”
　　“您也可以不吃，”小月说，晶亮的眸子闪着光芒，“但是不可能永远不吃。”
　　意思是，只要她吃饭，就有中毒的机会？
　　见祖莹仍然没有上前坐下，小月抬起手，道：“王妃，您说我这双手怎么样？”
　　什么意思？祖莹没有反应过来。
　　“我没做过重活，有时候弹琴太用力手指都会破皮流血呢。”小月说。
　　祖莹变了表情。
　　只见小月举起盛着饭的碗：“您说，大家看到我留着血，带着破碎的碗出去，会怎么说？”
　　祖莹的脸色苍白。
　　拇指推着碗沿，座底慢慢的，慢慢的划过手指。
　　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拿过碗，祖莹的声音有些沙哑：“多谢你的绿豆饭了。”
　　祖莹食不知味的扒着饭，小月似乎松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还给她夹了一口菜：“这绿豆是进贡的上品呢，我做的时候生怕做不好浪费了，可还好吃么？”祖莹不回答，她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其实这药味道有些冲，为了让您吃的舒服点，我还添了些香料哩。”
　　祖莹顿住，看向她，后者笑得天真无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的存在，妨碍到你了吗？你知道……你若把我的毒解了，我可以劝宣王选你做妾……”
　　“哈，”小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妾？别开玩笑了……毒？这可不是毒，这是药，很珍贵呢，若不是为了……”转了转眼珠，“总之，这三天王妃只要乖乖的配合我就是了。阿，对了，不要强用法术哦，会伤身的。”
　　自己是被要挟了吗？祖莹感到无力，哭了一夜的眼睛似乎更肿胀了。
　　“话说回来……”小月撑着头，“你还真不算好看呢……我见过你的姐姐，你跟她不太像啊……呀，你的眼睛有些肿，没睡好，不会是哭了吧？”
　　“你到底是谁？”耍着卑鄙的手段，却用这么无辜的口吻说着话，“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小月笑出声来：“回王妃，我是小月，昨晚我们才介绍过的不是吗？王妃吃着我做的饭，却不记得我的名字，小月很伤心呢。小月没有害王妃啊，小月都是为了您好。”
　　很好，没有一句是真的回答，到头来，自己竟然栽到一个小丫头手上……祖莹恨得无力。
　　小月收拾好碗筷，放入盘中，似乎很满意自己完成了任务，走出门之前，她想起什么回头：“王妃，不要再哭了，你哭了小月会为难的。”
　　临走还不要再要挟一句啊……门关上，祖莹跌坐下来，怎么办，自己真的要把至今为止努力的一切都轻易的毁掉吗……